四人組本就在爆發崩潰的邊緣,聽到這句,腦子裏的神經“啪”地就斷了。 乙俊用力一抹臉,當場暴起衝向他,被景西輕鬆地一躲一絆,狠狠摔在地上,然後被乙家的幾位親戚七手八腳地扶住了。 乙總到底要臉,當著這些人的麵沒有動手。 隻是心裏極不平靜,證據就是他的兩隻手都在發抖。他喘了幾口粗氣,確認地問了一遍:“你幹的?” 景西很誠實:“是啊。” 乙總雙眼更紅,忍著弄死他的衝動,壓抑著怒火問:“你想幹什麽?” 小惠也淒涼地哭訴:“舟哥,我都聽你的話要忘記他開始新的生活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哎這……你怎麽能怪我呢?我隻是把你們自己說過的話放了出來而已,”景西萬分無辜,“你看你這麽好,小俊都會放棄你選她,我想讓她知道小俊有多喜歡她,給她個驚喜來著,誰知她這麽生氣啊。” 小惠被這麽一噎,頓時哭得更狠了。 乙俊被親戚按著,手臂前伸、雙腿刨地,神色猙獰扭曲:“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真愛經受不住打擊,嚶嚀一聲,軟軟栽倒。 乙總終於忍到極限,拿出在家裏的脾氣,化身咆哮龍,指著他:“你給我滾!反正你也成年了,從今以後你愛去哪就去哪,這個家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死在外麵我都不會管你!” 景西:“ai裏有關我的信息也刪?” 乙總:“廢話!你別想回來了!” 景西:“那這還挺遺憾的,家裏也就它們對我好點。” 乙總:“滾!” 景西聳聳肩,轉身走人。 係統:“這就被逐出家門了?” 景西:“不然呢?” 係統:“你打算住哪?” 它說完想起他最近在收拾周家的宅子,頓悟,“原來你早就計劃好要搬出去。” 景西:“嗯,總在家裏陪他們相親相愛,我也很累的,本想給他們留點紀念品,可惜他們不要。” 他說著回頭看看城堡的美景,見他們圍成一個團,意猶未盡又拍了張照片,這才繼續往前走。 賓客大部分都已離席,但仍有想巴結乙家又沒眼力見的一少部分人留下了。此刻見家庭糾紛告一段落,他們便“雪中送炭”地圍上去,想搭把手、幫個忙。 紈絝們也沒走遠,看著這出鬧劇,驚歎地“嘖嘖”幾聲,快走幾步迎上了舟少。 而段池一向備受矚目,留下不合適,是第一批離開的人。 不過他視力好,上車前回頭一望,就見乙俊臉紅脖子粗地被人按著,乙總正指著某人說些什麽,顯然是被氣狠了。 他想起離席時恰好看見那少年在給人家拍照,低低地笑出聲,彎腰上了車。 科員緊隨其後,還沒坐穩,就聽尖銳的鈴聲呼嘯響起。 他嚇了一跳,急忙關上車門,扭頭看過去,見段總根本不在意狂響的鈴聲,正扶著額繼續笑。 那不是平時冷淡疏離的樣子,也不像在全息裏那樣的成熟穩重。 似乎他身上的理智、冷靜、泰然自若和從容不迫等標簽在這一刻全碎了,透出了更加危險、更加強勢的本質。 段池半天才止住笑,眼底蔓延著一點血絲,舌尖抵了抵犬齒,心裏升起一個念頭,清晰且堅定:想要他。 科員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聽著手環的鈴聲漸漸消失,看看段總這個狀態和眼神,抖著手摸出兩個玻璃小試管,一管裝著某人的血,一管是能讓異狼的情緒緩和的試劑。 他小心翼翼遞上前:“給……給您。” 段池掃一眼,拒絕了。 他對血的欲望不大,哪怕有,也不想喝這種冷藏過的。 他想喝有溫度的,不需要太多,隻要一點點就夠。他想貼著那個人的皮膚慢慢品嚐,細細親吻上麵的小傷口。 “嗡” 剛消停的鈴聲尖銳地又響了。 “……”科員都快哭了,“您還是喝點吧。” 段池最終也沒下口,而是自己調整了回來。 兩個人坐車到了城堡附近的餐廳,邁進早已訂好的包間和研究院的人會合,耐心等著那位惹事的主過來。 異狼的手環警報隻在警局掛一次號,後麵再響,就是研究院第一時間接收和處理。 包間的人早已知曉段總的手環響了兩次,此刻見他臉色平靜,便看向同事,暗中對他使個眼色,偷偷摸摸發消息。 【怎麽回事?少爺玩得太大,被他爸打出血,刺激到段總了?】 科員麵無表情回複:【沒,他爸能被他氣進醫院倒是真的。】 【所以他成功把他弟搞散了?快說說,我可太好奇了!】 科員簡單告訴他是現場放了錄音,緊接著轉到正事,說起了格責大學的問題。 異狼的圈子太小了,段總的侄子和兩個小輩要來丘序上大學,這件事他們早就知道,所以研究院看完乙舟登記的資料,應該提一句啊。 【這不是兩個人還沒正式談過嗎?我們想著等談完再說,反正還沒開學呢。你看咱段總這形象和實力,萬一兩個人看對眼選了血契,他們不就能繼續上大學了嗎?你和他接觸過,覺得有可能嗎?】 科員在心裏嗬嗬兩聲:【他願意和段總見麵,你就謝天謝地吧。】 【!!!這麽慘,那咱段總以後怎麽辦?】 科員想到他剛剛在車上都把裝血的試管打開了,段總也沒喝,回複:【……我感覺他不太可能會出問題。】 【難道是因為乙舟的體質特殊,雖然吸引的異狼多,但吸引力反而相對下降了?】 科員:【也可能是段總的自我調節能力太強。】 【這兩人真神奇。】 神奇的兩個人一個正在旁若無人地翻菜單,另一個把周家當年的故事分享給八卦的紈絝們,接著以“想靜靜”為由和他們道別,拎著西裝外套慢悠悠地往餐廳走,call了人工智障:“你剛剛嚎什麽?” 係統在腦域裏打開段池的激素變化圖:“看,血紅的兩條線。” 景西看了看時間,“他那時走了嗎?” 係統:“上車了。” 它分析,“而且這個距離他是聞不見你身上的味兒的。”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段池的手環八成不是因為“血”響的,而是為了“人”。 換言之,他這個“見一麵再做決定”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從連響兩次的情況看,搞不好還有一種死不悔改的架勢。 一人一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係統率先忍不住了:“您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景西一臉的無辜,“我今天幹什麽了?既沒動手也沒吵架,就隻和他們說了幾句話,那個距離他也聽不見,你們異狼的設定無理取鬧,又不是我的鍋。” 係統特別想弄塊鏡子讓他照一照他自己的德行,但又想到景西就是這樣的性格,他們這次不見,下次見麵時手環還是會響,隻能怪這位主太禍害了,恰好能戳中段池的點,招他的喜歡。 它嚶了聲,決定閉麥去緩一緩。 景西樂得清靜,不緊不慢地走到餐廳,打開包間的門進去,抬頭就和段池的目光對上了。 段池的表情極其平靜,對他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樣子是全息時的紳士沉穩,仿佛什麽事都不會讓他失控。 然而現代科技毫不買賬,就在這一刻,包間裏的人全聽到了尖銳的嗡鳴。 景西幾人:“……” 段池本人:“……”第9章 正是飯點,餐廳的人不少。 景西趕在人們探頭前關上門,幫段總加了層隔音。 科員和同事一齊看向段總,心想狗屁的吸引力不足和自我調節強,一見麵就響成這樣,顯然是很喜歡啊! 段總神色不變,在他們的注視裏閉眼緩和了一下。 好在天無絕狼之路,靈敏的嗅覺幫了忙,他捏捏鼻梁,睜開眼鎮定地看著麵前的人:“我聞到了一點血腥味,你身上是不是有傷?” 景西挑眉,低頭看了一眼右手的尾指。 最近狐朋狗友裏有人中二病,迷上了耍帥轉刀,他今天一浪,便給他們秀了一把。 s級基因,身體素質非常強悍,那種小刀根本割不破皮膚。他仗著防禦高,玩得很開,最後沒注意被刀尖狠狠戳中,這才破了一個小小的洞。當時沒覺出多疼,甚至沒流什麽血,現在就隻剩一點發紅的痕跡了。 段池:“我這半個月都沒喝過你的血,可能和這個有關。” 兩句話的工夫,大腦因為被手環揭短而強行冷靜,鈴聲很快停了。 景西恍然大悟地“哦”了聲,神色輕鬆地拉開椅子坐下,心想要是不知道你路上還響過兩次,我真就信了。 科員倒了杯果汁遞給他:“我們各自點了幾個菜,你看看還有沒有想吃的?” 景西看了看,笑著說:“沒了,我想吃的你們都點上了。” “是嗎。”科員身為段總的同族人,想給段總拉點分,便隨口問哪些是。 如果裏麵沒有段總點的,他就不往下說了;如果有,數量還可以的話,他剛好能誇一誇段總,反正段總一個人點了四個菜,他就不信蒙不對一道。 結果沒想到,景西也一連說了四個,段總竟然全中! 這太巧了,連一旁的同事都加入了拉分的隊伍:“這都是段總點的,看來你們口味挺接近的。” 段池也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 景西假裝沒看出這兩個貨的小九九,天真無邪地對他們笑笑,握著杯子喝果汁。 飯菜上桌,幾個人邊吃邊聊,很快聊到正題。 景西明知故問:“關於我在全息的提議,段總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