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西打量他這慘狀,特想知道段池從哪找的人才。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被用力推開了。  他回頭一看,愣住:“老師,你怎麽來了?”  鳳星然緊張得聲音都有些變調:“來找你。”  他說著看清包間的畫麵,倒吸一口氣,說道,“快跟我走!”  景西迎了幾步,沒讓他出現在直播裏,免得被鳳家的人認出來。  鳳星然便拉著他和服務生,轉身就跑。  約克氣得五官扭曲,扯著嗓子嘶吼:“保鏢!保鏢!”  他的聲音緊接著拐了一個彎,“你幹什麽?!”  撲在他身上的跟班呼吸粗重,揪著他就啃。  他們這幾個喝得最多,剛剛能忍到抓服務生而不是抓小孩,就已經用盡了最後的理智,之後又經過服務生的一番掙紮,如今滿身火氣,根本分不出誰是誰,見他不停地躲,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又響亮。  約克本就被砸得頭暈,挨了一下更暈,一時竟沒吭聲。倒在他腳邊的跟班這時也起了身,撲向了最近的他們。  景西幾人借著這個空當跑出去,給他們帶上了門。  景西急忙在腦域說:“快,給我拍點照片。”  係統:“……這種照片你也要?”  景西:“誰讓你拍沒下限的了,趁現在趕緊抓拍。”係統便認命地幹活,三個監控全用了一遍,把拍到的照片發給他。  景西很快挑出來一張,隻見約克的衣服被霍然撕碎,頂著一腦門的血滿臉驚悚地看著麵前的人,畫麵瞬間定格。  他滿意極了:“來,這張幫我收藏。”  係統無語地把照片化為數據放進文件夾,對他這招恨的愛好不作評價。  景西:“網上怎麽樣了?”  係統:“爆了。”  乙舟社交賬號的粉絲量堪比頂流。  何況直播發布時加了說明,上麵寫著:【把號臨時借給一位小朋友直播,他說他是螞蟻,想去撼動高山,粉身碎骨也無所謂。我不清楚他今天會遇見什麽,也不清楚事情最終會朝哪個方向發展,但希望他能披荊斬棘,得償所願。】  人們頓時好奇,紛紛打開,見一群人在調戲服務生。  他們還沒發表看法,就見服務生被幾個人撲倒了,然後又聽見了少年和約克的對話,眼見約克要抓少年,而少年反抗之下想豁出去殺人,瞬間全瘋了。  然而他們沒等嚎,就有一個老師衝進來,把人救了出去。  短短幾分鍾,簡直全程高能。如今剩下的都是一群中了藥的畜生,畫麵眼看要辣眼睛,直播就斷了。  【別斷啊,我不怕惡心,我就想看看這肥豬的下場!】  【對,趕緊打開!】  【小孩是不是也中了藥?報警吧,這是哪?】  【呼叫黑客,有人說你們算什麽東西。】  網上炸得不行,很快登頂熱搜。  至於約克會倒黴到什麽程度,這得看會所什麽時候來救人。  經理先前還想過會所不會出問題,結果沒想到他們把事情搞得這麽大。他這時不能再裝不知道,便帶著人趕了過去。  有個“雇未成年”的嫌疑,會所怎麽著也得關幾天門。  好在事後助理找到他安撫了幾句,告訴他把心放肚子裏。他當然能看清局勢,這事一出,段總他們穩得不能再穩了,便點點頭,詢問小孩的情況。  據他所知,小孩逃出來後很快也藥性發作,被段池抱著到了樓上的客房。  助理:“叫了醫療ai,沒事了。”  經理:“那就好,有什麽事隨時找我。”  助理應聲,和他又聊了幾句,掃了掃尾,這才回去找老板。  段池這時正在和鬱薄通話。  鬱薄已經進港,看見熱搜就打了過來。  景西當過演員,走位很精準,雖然又是躲避又是砸人,但全程都沒露正臉。  不過“一個側臉”和“乙舟認識的未成年小朋友”兩條信息,已經足以讓鬱薄判斷出是自家弟弟。  他的聲音冷得掉渣:“他怎麽樣了?”  段池:“體內的藥剛清幹淨,他老師正陪他說話。”  鬱薄“嗯”了聲:“給我說說這事。”  段池便簡單敘述了一遍。  景西需要“叛逆”和“淒慘”的標簽。  他不能表現得太強大,否則鬱薄和鳳星然都對他放心了,後麵會少很多可操作的空間。所以這事他是假設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高中生,在會所被各路人馬糾纏,看盡了成年人的黑暗,唯一的人脈就是看不出心思好壞的乙舟和段池。  “我問過他需不需要我警告一下約克,他說他不能一輩子都靠別人,我看他想自己解決這事,幹脆就和他說想借著他的手除掉約克。乙舟說可以把賬號借給他,但能不能逼得約克失去理智放狠話,得看他自己,他同意了,”段池淡淡說,“服務生是我的人,保鏢也被我調走了,隻是我沒想到他們會下藥。”  鬱薄沉默。  他弟弟做到了,而且還做得很好。  如果約克的那位高官大哥真有問題,甚至都不需要他這邊出手,黑客就能置他們於死地。  一個孤身長大的高中生,能有這份魄力和鎮定,他一時又驕傲又心疼,說道:“他比我厲害。”  段池不置可否。  這是景西,如果換成原來的小孩,誰知道會怎麽樣。  景西也在好奇這件事。  他裹著毯子坐在落地窗前,call了人工智障:“原故事線上他是怎麽脫身的?”  係統:“你是問他被灌藥之後,還是問約克沒得手的後續?”  景西:“都有。”  係統:“他不像你,和約克他們玩套路兜圈子,把人家搞得一肚子火。他向來拒絕得直接又幹脆,約克對他沒那麽防備和誌在必得,灌他酒的時候沒人堵門,他一下掙開就跑了出去。”  景西:“不是有保鏢嗎?”  係統:“但保鏢又不知道出了啥事,後來知道了想追人,他已經竄上電梯了。”  景西:“他知道裏麵有藥?”  係統:“他聽了不少約克的傳聞,被按住強行灌東西,心裏害怕就跑了唄。後來的事你知道,他撞上鬱薄了,再後來約克的大哥倒黴,約克也被抓了,他也就安全了。”  現在這麽一搞,事情提前了大半年。  景西在腦域應了聲,麵上繼續保持沉默。  有係統作弊,醫療ai的診斷結果想怎麽弄都行。  藥物是清除了,但他最近焦慮失眠,精神狀態極差。  鳳星然看完報告,聲音都放輕了不少:“還有哪難受嗎?”  景西搖頭。  鳳星然耐心地陪這少年坐著。  因為這一路都很趕,他是現在才知道網上的情況,覺得這事太震撼了,安撫說:“網上很多人都很關心你,還有黑客組織發了聲明,說會盯著那位高官。他有問題,馬上就會倒黴;他沒問題,有這麽多人看著他也不會找你麻煩。”  景西點頭。  鳳星然還想再勸,就見警方收到消息來了,他們包括被啃得亂七八糟的約克一行人都被請到了警局。  警察對少年很是和顏悅色,做完筆錄、拿完化驗單就把人放了。  段池早已做好準備,把外麵的媒體全擋住,帶著他們到了新買的別墅。  與此同時,景西用乙舟的賬號發布消息,表示警方已介入,並簡單說明了情況,用的是段池對鬱薄的那套說辭,說他們哪怕提前安排了人,也沒想到這些人能如此的喪心病狂。  最後,他呼籲人們不要人肉小孩,希望小孩以後能安心學習,盡早走出陰霾。  網民紛紛響應,沒再挖小孩的資料,一腔的義憤填膺全衝著約克和他大哥去了。  景西帶完這一波節奏,便握著熱牛奶坐在床頭,專心裝憂鬱。  鳳星然不敢讓他一個人待著,繼續陪著他,說道:“困嗎,喝完牛奶就睡吧,我守著你。”  景西:“不困。”  其實他是有點想睡覺的。  他正要問問便宜大哥的進度,便聽見樓下傳來了車聲。  同一時間,係統說:“鬱薄到了!”  它打量他們這個氣氛,出主意,“要不你賣個慘?讓他抱著你拍拍什麽的,好讓鬱薄看見這溫馨的一幕,留下老師很溫柔的印象。”  景西覺得也行,想了想幽幽說:“我十歲那年放學回家,看見家裏空無一人,找遍了小區都沒有找到我媽,在門口不吃不喝地等了三天,最後餓到暈厥,我以為那就是我這輩子最痛苦的時候了。”  鳳星然本就心疼他,聞言瞬間沒忍住,眼淚“刷”地就下來了。  景西:“……”  係統:“……”  短暫的死寂後,景西問:“我是不是賣過了?”  係統:“你覺得呢?”  景西:“這淚點也太低了。”  係統解釋:“人家是共情能力強好嗎?”  景西沒接話茬,默默看了看老師。  他們麵對麵坐著,他也不能裝無視,便抽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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