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惑人的氣息縈繞著顧略的鼻息,“顧略,與你分開以後我再也沒碰過別人,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腦海裏全部都是你被我按著操的……”  “滾!”顧略臉上染了慍色,耳尖卻泛了絲絲緋紅,“你他媽要不要臉?”  顧略二十幾年的人生軌跡裏,也談過幾場戀愛,與不同的人有過親密的關係。  他雖然情緒從不外露,城府極深,總是溫和的笑著在背後捅刀子。但在情事上,他了然的挑明自己不會是承受方,不願露出不受控製的崩潰情緒,成為快感支配的奴隸。  唯有掌控全局,他才能安心。  然而和顏浚的第一次,卻因為他哭得可憐巴巴,一張俊臉露出從來都沒有的脆弱與蒼白,一時心軟便想著讓他一次,就這麽一次。  少年漂亮的眸子裏氤氳著霧氣,精致的鼻頭哭得泛紅,甚至還不斷發出低低的啜泣。然而身下的動作卻是一下比一下狠,如同狂風巨浪。  顧略自從讓了第一次,就再也沒有掰回來過。  而顏浚卻仿佛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找到了他的命脈。一不如意就開始可憐兮兮的抹眼淚,漆黑的眸子裏濕漉漉的,仿佛被拋棄的小狗。  比如,現在。  頂著挑染了幾絲霧霾藍的頭發的少年,此時漂亮的眸中淚光流轉,“你教教我,我該怎麽辦?”  顧略低眸冷冷看著他。  有那麽幾秒鍾的時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們分手不是三年,而是三個月,甚至隻有三天。  不然,為什麽他不僅連麵容幾乎毫無變化,人也還是那副任性不講道理的架勢,連眼神都仿佛完全跟從前一樣。  任何事顏浚都要跟他說,任何的麻煩,都來找他解決。  好像在顏浚眼裏,他什麽都能解決。  顧略一把撥掉了他的手,淡淡的道,“顏浚,我好像跟你說過不止一次,我不跟前任來往,也不幫前任的忙。”  顏浚這回沒有再纏上去抱他,而是就地蹲了下來,把頭埋進膝蓋裏,開始肆無忌憚的抽泣。  顧略,“……”  時隔三年,這個小混蛋竟然還有本事讓他頭疼。  他取下眼鏡,手指捏了捏自己的山根,然後才重新把眼睛戴上,“你能稍微給自己留點臉嗎?”  顏浚哭得正痛快,哪能聽得進他的話。  手腕一痛,下一秒,他整個人都被顧略提溜了起來。  少年肩膀一抽一抽的,就這麽被人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的拖著走,唇角卻微微彎了彎。  顧略在一輛白色的寶馬旁停下了,伸手就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把手裏的人塞了進去。  “我們去哪。”他淚眼婆娑道。  這家夥怎麽就能這麽蠢。  還能把全身上下唯一可取的一張臉哭得這麽難看。  “去找顧漆。”  這句話還是從他的喉嚨裏吐了出來。  “顧漆……是誰?”  顧略沒回答他了,隻說了家醫院的名字,就“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了。第55章   因為莫老與顧夫人的緣故,顧漆隻能呆在醫院作樣子。  這日顧漆正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看書,卻見保鏢敲了敲門,“門外來了一個叫顏浚的找您,要讓他進來嗎?”  顧漆輕挑了下眉,“顏浚?”  “是的。”  顧漆垂眸思考,好一會兒沒說話,保鏢也沒有催促,耐心的等著。  他笑了笑,慢吞吞道,“說我不見,讓他回吧。”  “好的。”  保鏢出去了。  三分鍾後,他再度敲門而入。  麵對顧漆再次從書本裏抬起的頭,保鏢麵帶難色的道,“他讓我轉告您,酒駕導致莫總出車禍的人不是他,他是被人推出來頂包的,懇請您見一見,給個機會解釋。”  顧漆的嘴角帶了點若有似無的輕笑,“不見。”  保鏢自是不會質疑他的決定,領命出門了,並且沒有再進來。  病房裏隻剩下一人,跟一隻別人看不到的黑貓。  胖貓跳上他攤開的書本,困惑不解的問,“顧漆漆,你為什麽不肯見他。你昨晚不是還在說,顏浚的熱搜跟新聞不對勁,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嗎,也許真的不是他呢?”  顧漆手無情一撥,黑貓就打了個滾從被子上滾到了床邊。  他繼續看著書,慢吞吞的道,“莫總出車禍的事情,雖然圈子裏不少人都知道了,但那是因為視頻裏拍到了他的車,而且他的車還挺有辨識度的,不過,認得出他的車也得先認識他的人;熱搜跟新聞裏,隻提到了流量愛豆撞的是限量版豪車,沒曝光過車主的身份。”  “顏浚家雖然挺有錢,但跟莫家,顧家比起來,連一個階層都不是了,而且他爸也根本不在蘭城展,即便輾轉打聽到了被撞的是蘭城莫家,以他那直來直去基本不會轉彎的大腦,最多也就能想到去找莫總伸冤訴狀,怎麽會想到直接來找我。”  胖貓恍然了,“你的意思是……有人讓他來的。”  顧漆慢條斯理道,“看輿論的方向,他的經紀公司目前半點為他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官方甚至還直接了一條認錯的聲明,這不就是給他蓋了章,想挫挫他的銳氣麽。”  “你覺得是顧略?”  “顧略……”顧漆唇齒間念著這個名字,若有所思的道,”不知道他們當初是怎麽在一起的,還在一起那麽長時間,嘖……自從我跟顧略本人打過交道,我就總覺得,他隻是看顏箏浚有錢有顏有背景還非常迷戀他,這樣一個人要了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才跟他戀愛,一旦遇到個更好的,就能馬上無情的把人給甩了。”  葉尋的後宮裏,顧略給他的感覺最涼薄。  那種讓人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的涼薄,喜歡就是他能付出的最深的感情了。  他覺得,如果這幾個男人在現實裏,紀旻洲的性格是絕對不能接受“共妻”的,顧略是最無所謂的。  如果沒有葉尋,他大概會選擇一個利益最大化的人。  顧漆覺得,顧略永遠都是隱藏著自己的情緒與野心。  如果沒有主角受,他選擇的,或許是精明能幹,在事業上能與他比肩的行業精英;或許是背景深厚,能夠直接給他助力的富家子弟;自身跟家世都一般,但洗手作羹湯,全心全意相夫教子的溫婉居家也是一個有可能的選擇。  胖貓了然,“你不見顏浚,是覺得他還會去找顧略。”  顧漆翻了頁書,“大概吧,我也隻是猜測。”  隨即,他又笑了笑,“說不定顏浚還是顧略送來的呢?”  胖貓認真想了想,“所以,溫生也好,顏浚也罷,你真的有為你的任務對象做點什麽嗎?”  “我沒有嗎?”顧漆慢吞吞反問道。  胖貓鄙夷的看著他這副毫無自知之明的模樣,“仔細算算,就算任務真的完成了,跟你也沒幾毛錢的關係吧。”  “應該跟我有幾塊錢的關係?”顧漆懶洋洋慢吞吞的說,“無論是讓溫生放棄紀旻洲,還是讓顧略棄葉尋而重新接受顏浚,前者是紀旻洲才能做到的,後者,是顏浚自己才能做到的,我本來就插不了幾個手呀。”  胖貓,“……你其實就是懶吧?”  顧漆義正嚴辭道,“我是道家老子的信徒。”  —————-  白色寶馬內。  “到了,下去。”顧略冷冷道。  顏浚可憐巴巴去扯他的衣角,拖長了尾音,“顧略——”  “你這會兒不怕你經紀人看見了?在你們公司門口和我這樣拉拉扯扯。”他的聲音帶了諷刺意味。  “沒有你,我要那麽好的事業又有什麽意思。”顏浚沮喪的似乎連頭上挑染的幾根霧霾藍的毛都耷拉了下來,“每次在舞台上,我都會在觀眾席搜尋你的身影,可是再也看不到了。”  顧略笑了笑,“你這麽說不怕失去女友粉麽?”  “我不想失去你。”  “下去,小心被拍到連累我。要不然以後永遠別見了。”顧略似乎絲毫不動搖。  顏浚濕漉漉的漆黑眸子卻一瞬間亮了起來,“下次我們還能見嗎?真的可以嗎?”  他淚痕交錯的臉一掃之前的低落,立刻打開了車門下車,“下次見哦。”  顧略,“……”  顧漆在莫宅找一把舊箱子的鑰匙時,卻發現在落了點點灰塵的木架上露出了陳舊畫框的邊緣。  那是一幅畫。  白茫茫的蘆花,漫山遍野。  無處不蔓延的蒼白,卻給人一種無比的沉靜與安心,仿佛從心底湧出的寧靜。  “畫這幅畫的人,一定很很會聆聽靈魂。”顧漆盯著那幅畫,輕聲道。  胖貓沉默了一會兒,告訴他,“這是葉尋的畫。”  顧漆似乎也不意外,“早期的麽?”  “是。”胖貓承認道  顧漆纖細的指尖緩緩拂過畫麵,“他現在,應該不再能夠畫出這種東西了吧。”  “莫凜怎麽會讓這幅畫藏在角落裏任由它落灰呢。”胖貓動了動耳朵。  “靈魂變得爛俗,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著實是一件可怕的事。”顧漆答非所問,隻是將畫塞回去。  —————  畫室。  顧漆支著畫板,調好顏料,卻遲遲未下筆。  蘇醒坐在那張複古歐式沙發上看書。  四周很安靜,唯有窗外樹葉被風拂過的沙沙聲。  這種氛圍,一直持續到蘇醒的臉被顧漆微涼的指尖捧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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