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希言:“……”這逼會飛吧,他明明跑很快。  陳安衍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後腦勺響起:“長本事了,敢打我?嗯?”  衣服被陳安衍提著,冷風灌了後背,許希言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哆嗦一打完,許希言就清醒了。  他這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幹了票大的。  他不僅內涵了陳安衍心術不正,還打了陳安衍!  這行為,就是公然挑釁上司的原則和底線啊。  嘶……  許希言不敢回頭,杵在原地,慢慢舉起一隻手,特誠懇地說:“我錯了,我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打工人必備的生存之道:錯沒錯不重要,道歉一定沒錯。  許希言累得氣喘籲籲,他側臉對著陳安衍,白皙的臉上泛起紅暈,耳垂也凍得通紅,整個人明媚生動。  陳安衍無聲笑笑,伸手擰許希言的耳朵。  許希言嗷了聲,緊接著是一句髒話。  耳朵是許希言的禁區和死穴,比胳肢窩還敏感,要是以前誰碰,他跟誰急。  陳安衍果然手狠心黑,連他的生理弱點都搞清楚了嗎!  陳安衍:“還放肆嗎?”  許希言捂著耳朵:“不了不了不了,痛痛痛。”  陳安衍鬆了些勁,但並沒有放手。  許希言的耳朵又疼又癢,“我錯了,你放手,ok?”  陳安衍不僅沒放手,反而戲謔道:“還鬧不。”  許希言:“不了不了,打死都不了。”  丘夢晚在遠處喊:“好了,你們兩個趕緊進來吧,別鬧了,下雪了。”  陳安衍鬆了手。  許希言捂著立刻開溜,往板車方向跑。  陳安衍看著某人的背影,眯了眯眼,輕聲嗬了口氣,將手插|進口袋,撚了撚指尖。  人的耳垂軟軟的,滑滑的,還挺好摸。  他勾了下嘴角,慢悠悠地往回走。  許希言指著板車上的仙人掌,對丘夢晚說:“我先安置它,不然它要凍死了,爸媽你們先進去。”  許昌遠:“讓園丁師傅來種一下,你趕緊進來。”  許希言:“不用,自己的樹自己種。”  許昌遠和丘夢晚哪裏舍得讓許希言一個人在這裏忙活,就執意留下來幫忙。  冷風吹過,丘夢晚連續打了幾個噴嚏,許希言沒再堅持,看了仙人掌一眼,正準備開口說下次再種時,陳安衍開口了:“爸媽,你們進去吧,我來幫忙。”  許昌遠:“行,你倆趕緊種,種好了進來。”  許希言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已經傍晚,空中又開始飄起了雪。  不一會,許希言黑色羽絨服的毛邊上全都是雪花,他拍了拍,把羽絨服的帽子往頭上一扣,再把拉鏈拉到頂,隻露出一雙柳葉眼。  他眼珠子轉向陳安衍,陳安衍筆挺挺地站著,恢複到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模樣,似乎剛才揪人耳朵不放手的變態不是他。  耳朵被揪了,許希言心裏還氣著,用‘你是誰,你在哪,你在幹嘛,你怎麽還不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後,非常職業地朝他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動作:“外麵冷,你也進去吧。”  許希言說完,拖著板車往後院走,順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前院的溫室種著名貴的蘭花,雍容華貴的牡丹,嬌滴滴的玫瑰,種這麽一株廉價的仙人掌,好像有點突兀。  沒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陳安衍不屑地嗤了聲,“你要種在後院?”  許希言停下腳步,心裏罵了句‘要你管’之後,整理了下表情回過頭假笑:“是的呢。”  陳安衍用看文盲的眼神看著他:“仙人掌喜陽喜幹,你種在北麵能活?真行。”  許希言愣了一下,許家的後院不大,別墅又高,好像一整天都曬不到太陽。  當陳安衍輕飄飄說‘真行’的時候,意思就是:你真不行。  算了,他還是和小區物業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種在小區哪個地方。  許希言拖著板車往外走,卻被陳安衍攔下了。  許希言耐心用盡:“條條大路通門口,您請回吧。”  陳安衍不為所動。  許希言嘖了聲,拖著板車準備繞過他。  陳安衍:“這麽冷的天,你種哪裏都是死。”  許希言腳步沒停,試圖加快步伐,用行動證明,現在老子很生氣。  他怕他一停下腳步,會忍不住將仙人掌拍在陳安衍的臉上。  陳安衍無聲笑笑:“種到四樓去吧。”  ?  他沒聽錯吧?  許希言聞言停下腳步,回過頭,往後撩了撩羽絨帽子,探出毛絨絨的腦袋,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陳安衍:“趁我還沒後悔。”  許希言立刻推著板車丁零當啷往回走。  新仇舊恨來日再算,這棵最近日日陪伴他的仙人掌得活著。  恩怨分明、能屈能伸才是真爺們。  許希言是抱著‘女兒找到個好老公’的心情,將仙人掌搬到四樓的。  對植物來說,陳安衍的陽光房就是豪華獨棟別墅,有空氣淨化係統,恒溫恒濕係統,確保他那些嬌貴植物的平安。  雖然他的植物是糙漢仙人掌,但是,現在糙漢也迎來了春天了,不呆白不呆。  許希言累得氣喘籲籲,陳安衍都不過來搭把手,他心生一種‘女兒找了個好老公但是有個惡婆婆’的感覺。  陳安衍看著他通紅的臉,冷嗤,“這身體真行。”  許希言幹笑兩聲,用某寶客服的語氣:“吃一個月的粥,有點虛是正常的呢。”  陳安衍:“我吃一年也不至於這樣。”  看看這什麽話,每一個字都在透露出他的優越感。  看在他讓仙人掌入住陽光房的份上,許希言不和他計較。  不過許希言也沒往裏搬。  陳安衍已經走進了花房,轉過頭看到許希言還站在原地:“你等著讓我幫你搬?”  許希言十分記仇地說:“你說過,不讓我碰你的東西,我又不會武功,不能隔空傳送。”  “嗬!你剛才武功不是耍挺好。”  許希言下意識揉了揉耳朵:“……不如你,會瞬移。”  陳安衍抿著唇,一臉不耐煩:“你快點。”  許希言看著他這張快垮掉的臉,突然更想氣他了,一臉無辜開口:“你不怕進耗子了?”  陳安衍整張臉立刻垮掉,‘不高興’三個字從每個毛孔裏散發出來,眉毛都快擰斷了,“你打算翻舊賬?”  許希言見好就收,一把抱起仙人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進了陽光房,走到陳安衍身邊時,腦袋從仙人掌後麵探出來,笑得乖巧溫順,眼神真誠討好,“謝謝啦。”  他放下仙人掌後就開溜了,像剛才故意翻舊賬挑釁的人並不是他。  影帝本帝。  陳安衍看著光禿禿的仙人掌,心想他今天一定是瘋了,才會主動去招惹許希言,然後讓這麽個人搬了個這麽個玩意進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許希言就像一團柔軟的太空沙,可以揉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可放久了還是會恢複本來的樣子,似乎遇到什麽事都能不動聲色地見招拆招,隨遇而安。  隻要許希言一出現,他就會好奇,許希言下一刻又會將他自己捏成什麽生動鮮活的模樣。  他心想,這不過是人本能的好奇心而已。第25章  許希言沒想到,陳安衍居然主動接收他的仙人掌,而且是他皮了那麽一下之後。  陳安衍現在在他心中的形象,有那麽點以德報怨的光輝偉岸。  畢竟陳安衍那個陽光房裏的植物名貴又嬌氣,他的仙人掌像個糙漢,顯得格格不入。  剛才他就這麽溜了,好像有點倉促,似乎還欠陳安衍一句發自肺腑的感謝。  到了晚上,許希言越想越覺得,應該跟陳安衍道個謝,畢竟他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  他洗完澡,套上家居服,踩著棉拖準備上樓給人家道謝。  不過好像空手去不太好,太沒有誠意,成年人的世界,怎麽能空手拜訪呢。  他隻好拿出他的殺手鐧,溜進廚房,準備做點好吃的當謝禮。  廚房裏有老薑,櫥櫃裏有全脂奶粉和紅糖,幾分鍾的功夫,一道暖胃又暖心的冬日小甜點薑撞奶就新鮮出爐了。  薑的辛辣和奶的軟滑完全融合在一起,凝成了如布丁一般細膩的口感,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唇齒留香。  許希言覺得陳安衍上輩子肯定拯救了銀河係,才能接二連三地免費品嚐到他親手做的食物。  許希言美滋滋地想,說不定哪天陳安衍拜倒在他的廚藝下,心心念念惦記他做的飯菜,放棄了將他掃地出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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