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一點一點規劃,一點點說給林俞聽。 林俞站在院子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聞舟堯把所有的都想到了,那些林俞想到的沒想到的全顧忌到了。 他生死一線,好了才回來見他,擔心家裏還接受不了,就提前讓人準備了住所。買個房子,選在這麽近的位置也全是因為他。 林俞還沒來得及帶他回去,他先給了他另外一個家。 “哥。”林俞突然喊他。 聞舟堯低頭詢問:“怎麽?” “我們結婚吧。”林俞說:“昭告天下那樣結婚。” 聞舟堯似乎有些驚訝。 林俞越想越得做,他說:“到時候把街坊鄰居,所有生意上認識的人,關係遠的近的全部請來。我不在乎他們怎麽看,沒有人來也沒關係。我要跟你結婚。” 林俞正對著聞舟堯,一隻手抓著他的腰看著他的眼睛,另一隻手指著房梁說:“我要在這裏,這整個院子掛滿紅布,請一個樂隊敲鑼打鼓吹上三天三夜,那樣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你結婚了。哥,跟我結婚好不好?” 那樣欣喜小心翼翼請求的眼神,看得聞舟堯心裏一陣發軟。 林俞是認真的,聞舟堯知道。不管不顧,像當初跪在爸媽麵前,說自己要跟他一起走的林俞。眼下他想要和他向這個世界宣告他們在一起。 那樣的純粹熱烈,直白歡喜。 “傻子。”聞舟堯低喃,親他額頭,“不怕?” “沒什麽好怕的。”林俞說:“給我點時間,你別管,這事兒我負責。” 林老板豪言壯語,一場婚禮策劃,必須拿下。 聞舟堯看了他半天都沒說出反駁的話,擺明了是妥協,由著他造。 “那林老板。”聞舟堯最後指了指兩人右邊那堵牆,“知道這兒過去是哪兒嗎?” “哪兒?”林俞問。 聞舟堯:“東院,我們之前那院子。” 林俞眼睛一亮。 聞舟堯看他,“想什麽這表情?” “這不是正好便宜我?婚禮前,趁月黑風高,翻牆會情郎。” 聞舟堯一把把人拉回來抱緊。 咬耳低語:“那你不如先和哥洞房花燭?”第81章 這即便是新整理打掃過的房子, 也有經年累月的氣息。林俞看著這和之前家裏別無二致的房間,看著他哥一邊解領口扣子一邊走近,退到床沿說:“不是吧……你來真的啊?” “說洞房時豪言壯語點頭同意的人是誰?”聞舟堯挑眉。 林俞腳後踢到床欄,往後看了一眼。 又回頭吐槽說:“那不是一時激動嘛, 你還真信。” 他是真的進來參觀房間的, 可沒想其他的, 覺得自己特別冤枉。 說著的時候聞舟堯已經走近了,眼看聞舟堯傾身靠過來, 林俞就被迫一屁股坐到床上。 聞舟堯雙手撐在林俞身邊,嘴角帶笑,“又不是第一次?這麽緊張?” “誰緊張了。”林俞手抵著他哥的肩膀不承認,看了一眼窗外說:“你看這天都沒黑,□□就胡搞, 我林老板多少還是要臉的好嗎?” 聞舟堯彎著腰,頭埋在林俞肩上悶笑出聲,徹底被他這辯解躲避的樣子逗到了。 林俞臉臊得慌, 沒好氣:“你笑什麽?” “笑我們林老板不得了了,說著要結婚,這眼看不到禮成, 勢必要規矩守禮到底了。”聞舟堯說著突然側頭吻上林俞的耳垂。 林俞渾身一麻,緊接著聞舟堯就把耳垂咬進去,舔了一口。 林俞一聲壓抑的呻吟衝口而出。 他被自己的聲音嚇著了,渾身都抖了一下, 急急忙忙喊了一聲:“哥。” 出口的瞬間像是要將人推開, 實際上已經本能地越發把自己躲到了人懷裏,試圖逃避這挑逗。 聞舟堯蹭他脖頸,低聲:“反應這麽大?真不想要?” 林俞臉徹底紅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這麽經不住。 畢竟分開一年多將近兩年了, 聞舟堯回來也有這麽些天,但架不住林俞全副身心都放在他身上的傷上。晚上睡覺就算躺在一起,靠得近了他自己都不肯,生怕壓著他胸口。 眼下這含著某種暗示的環境,一個小小的親密行為猶如火種。 因為經曆過,所以林俞真的怕自己不管不顧跟著他哥胡來。 反應過來後就連忙往床裏邊退,一邊說:“要屁!你傷著呢,我告訴你啊,傷口要是裂了我跟你沒完。” 聞舟堯逮著他一條腿又把人拖回去,評價:“虛張聲勢。” 林俞試圖滾開:“好了好了,停!哥,真的不鬧了。” 聞舟堯把人壓在床上,居高臨下,他伸手拂開林俞貼在額頭的碎發,拇指擦過他的眉骨,描摹著這張臉的輪廓。 眼神幽深如井,動作不疾不徐。 但林俞愣是在這樣的境遇中安靜下來,心跳如鼓。 聞舟堯誘惑:“這可是新家,第一天住進來就不想留下點特別的記憶?” 說著手解開了林俞領口的第一顆扣子。 林俞咽了咽唾沫,強撐:“記憶有很多種。” “比如?”解開第二顆。 林俞開始莫名緊張,呼吸急促,“比如……比如,我給你做飯怎麽樣?實在不行,洗澡!按摩?我親自打水,讓你體驗一下全方位24小時至尊服務。” 聞舟堯已經徹底壓下來了,親了親林俞的下巴。 “服務可以。”他啞嗓道:“換一種。” “換什麽啊?”林俞崩潰。 聞舟堯手沿著衣服下擺探進去,“裝傻可不是好孩子。” 林俞倒抽一口涼氣,按住他的手最後掙紮道:“哥,傷。” “沒事。”聞舟堯低頭一路往下親,最後在他耳邊說:“這麽擔心,那今晚讓你在上邊,你自己來,如何?” 林俞整個人像是從蒸籠裏撈出來,徹底熟了。 即使這麽長時間沒有親近,但是聞舟堯對他身體的密碼了如指掌,林俞從癱軟下來沒辦法掙紮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哥要是存了心想要做到底,拿捏他不過是他聞舟堯決定或早或晚或快或慢的問題。 這天黃昏一直到月上枝頭。 林俞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被蠱惑昏了頭了,才這麽放棄底線和他哥廝混。 重點是還他媽是自力更生。 說到這個林俞也是唾棄自己,就因為總是顧忌著聞舟堯身體,小心翼翼放不開,反而便宜了聞舟堯,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後來聞舟堯嫌棄他墨跡拿回主動權,林俞才陡然發現,男人上了床果然都是混蛋。逗著他什麽不要臉的動作都試了,結果到頭來等人手腳發軟全身冒汗,才把人拖到身下一點點按著他自己的節奏來。 春宵帳暖,夜還很長……嗯很長。 林家人最近都發現林俞有些不對勁,具體在什麽地方也說不上來,大概也就是他開始頻繁外宿,整天見不著人影。 要說他以前忙也是真忙,出差半拉月不著家,店裏忙的時候也會住在店裏。 但至少沒像眼下這樣,一天三頓,連飯都不在家吃了。 “晚上又不回來?”前院裏林柏從的都驚動了,坐在沙發上揭下鼻梁上的眼鏡回頭皺眉說:“你這最近也沒接什麽活兒,到底在忙什麽?” 林俞出門的腳步一滯,含糊:“就生意上的事兒,我和店裏夥計說了,這些天都住那邊,你們別操心了。” 正好林曼姝手挎著男朋友衛真理的胳膊從外麵進來,和林俞撞了個對臉。 開口說:“我剛從那邊回來,店裏的人不是說你好些天都沒過去了,你上哪兒跟人商量了?” 林俞被當眾拆穿也不慌張。 他想了想,幹脆走回去,在餐桌那兒倒了兩杯水。 一杯水端過去給到了林柏從手裏。 “爸,我和商量個事兒。”他說。 林柏從狐疑地看了他兩眼,見他不像隨口說的,也正色起來。 這些年林俞手裏的權利大了,很多事家裏的老一輩也幫不了什麽,就很少幹涉。林俞自己也是,不管外麵遇上什麽都是自己解決,很難聽他說要商量什麽。 林柏從接過水杯示意他在旁邊坐下,然後才問:“什麽事?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林俞搖搖頭,到另一邊坐下。 “我想把“意玲瓏”分出去。”林俞說:“股份分攤給幾房叔叔,將來是要給下一輩還是怎麽處理都由自己決定。” 林柏從登時就愣住了,顯然沒料到他說這個。 意玲瓏一手由林俞獨立經營,這些年波折是有但也蒸蒸日上。 如今發展穩定了,反而要分權,放誰身上都會覺得很難理解。 “為什麽?”林柏從把杯子放到茶幾上,嚴肅問他。 林柏從並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想法,隻是詢問。 林俞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直視著林柏從的眼睛說:“爸,你知道的,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小孩兒了。” 林柏從:“你……” 他長歎一口氣,說教的話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兩年了,自己兒子心裏想的是什麽,又是個什麽樣的執拗性子,他當爸的難道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