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茂看著這一家子人的溫情場麵,冷笑一聲。 之前客廳聲音嘈雜,眾人忙著與白笙說話,沒聽到房間門開的聲音,現在白茂的冷笑聲一出,他們才發現白茂回來了,而且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 白家父母一愣,都有些尷尬,閉嘴不再說。 而白荊不同。 自兩次在通話中被懟後,他對白茂的印象已經跌落穀底,深知對方比表現出來的性格更為惡劣。 他忍不住道:“你冷笑什麽?難道我們說得不對嗎?” 白荊起身,直走到白茂麵前。 白茂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營養跟不上,個頭不高,白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弟弟,“你心裏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家人,算什麽白家人” “啪!” 白茂毫不猶豫,一巴掌甩到白荊臉上。 他出手的動作幹脆利落,白荊完全沒反應過來,而前者看著身材瘦削,但力氣並不小,白荊硬生生被打的一個趔趄。 他下意識捂著臉,震驚看向白茂。 而那聲清脆的巴掌聲,也讓整個白家陷入一片死寂。 “白茂!” 終於,白家輝率先反應過來,他大聲嗬斥,“你敢動手?那可是你的大哥!” 就連白笙也瞪大了眼睛:“二哥,你怎麽可以打哥哥” 挨了打的白荊腦子一片嗡鳴。 他咬著腮幫子,視線凶狠,身體緊繃,眼看就要朝白茂衝過來。 白茂毫不畏懼,將自己的衣領一拉。 他冷笑道:“白荊,你剛剛說什麽?我不關心家人?” 吻痕暴露在空氣中,也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裏,一瞬間,像是化為無數隻大手,掐住眾人的脖子,讓人呼吸不得。 白茂冰冷的視線掃過去,“那麽,我被單獨一個人留在鬱家,我大哥帶著我弟走了,完全把握遺忘,而這件事還是一個陌生人告訴我的,又怎麽說?鬱家鬱家就是龍潭虎穴,那位惡心的男人!他……” 白茂閉上眼,再說不下去,他恨恨道,“我經曆這種事,你們誰關心過我?” “白茂……” 邊秀被白茂的狀態感染,說話時聲音顫抖,兩行清淚留下來。 白茂聽到這聲音,一雙眼眸泛紅看向她,仿若下一刻也會落下滾燙的淚。 但他憋住了。 他再沒說話,一言不發,大跨步上樓去了。 將門瞬間反鎖,白茂緩緩吐出一口氣,將自己從狀態中脫離出來。 許久不演這種爆發力強的人物,現在小牛試刀,好在功夫還沒丟。 不錯不錯。 白茂看了眼空調,還是壞的。 他摸出手機,拍了張照給金主發過去。 金主:“?” 白茂:“冷冷,大腿,抱抱。” 字打出來,白茂突然想到合同還沒簽,他怕鬱向沉後悔,忙將這行字刪掉,中規中矩寫:“空調壞了兩天了[大哭.jpg]” 啊。 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呢。第5章 白茂坐在床上,抱著平板修改從網上下載的包養合同模板,他將一些奇奇怪怪的條例全部刪除,改成適用他與鬱向沉的內容。 等差不多完成時,白茂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 想了想,白茂還是給鬱向沉發了過去。 翌日。 白茂一覺醒來,先將冰涼的手臂和肩膀縮進溫暖的被窩。他掖了掖被子,但依然沒逃過命運,身體蜷縮,連續打了兩個小小的噴嚏。 沒有空調,薄薄的一層被子很難鎖住熱度。 好在他今晚不用繼續湊合。 白茂慢條斯理地洗漱後,坐在床上看手機,見金主發來一條住址,當即感興趣地複製下來,在地圖app上一搜,是二環商圈附近的房子。 從地圖上看,這個小區地理位置非常好,直線距離一百米就有地鐵站,五百米附近是大型商場,負一樓就是生活超市。 金屋藏嬌! 白茂心情不錯,先發過去一張貓咪打call的表情包,打字回:“謝謝鬱先生,我收拾完東西就過去。” 他哼著歌開始收拾行李。 來白家前,經紀人徐東明以為他的苦日子終於結束,興高采烈,又怕白茂穿地攤貨被白家瞧不起,帶頭將白茂“珍藏”的地攤貨都收拾出來,用一個麻袋裝了捐給貧困山區,剩下兩三件版型不錯,以及比較貴的牌子貨。 白茂本打算以後慢慢添置衣物,沒想到現在倒省事,一個行李箱全部解決。 房間門被輕扣三下。 “白茂?” 母親邊秀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睡醒了嗎?早餐陳姨一直給你熱著,出來吃點吧?” 白茂聞言,無聲笑了下。 哇塞。 今天竟然有早餐吃呢! 他懶洋洋斜靠在床上,聲音虛弱又低落:“不用了,我難受,不想出去。” “多少吃一點吧,別餓壞身體了。” 邊秀勸道,“你爸和大哥為了你的事情,今天特意沒去公司,都在樓下等著你,大家想和你聊聊……昨天的事情。” 哦。 原來吃飯隻是個幌子。 白茂撇撇嘴。 他不想下去麵對白家輝和白荊的醜惡嘴臉,開始真心實意的拒絕,邊秀卻始終堅持,一直站在白茂的門口念經:“我知道你不想再提那件事,但總要有個解決方法……而且一直不吃東西可不行。白茂,聽媽媽的,出來吧。” 白茂聽得十分不耐。 解決方法? 他冷笑一聲,給金主發了條短信,看到幾乎秒回的內容,放下心來,起身將門打開。 他倒要看看,白家能有個什麽解決方法。 邊秀以為是自己說服了白茂,守得雲開見月明,不由心中一鬆。她想握住白茂的手安慰,卻被白茂利落躲開。 邊秀一愣,想到白茂剛認回來,兩人之間沒接觸過,生疏是正常的,但心中依然像紮了根刺。她忍不住心想,這沒跟在旁邊養的,就是不如一直跟在身邊的。 邊秀麵上沒表現出端倪,隻說:“好孩子,我們一起下樓。” 說話間,邊秀觀察白茂。 白茂完全遺傳了他們夫妻兩個的有點,生的又高又瘦,皮膚細白有光澤,目光所及,隻有脖頸靠近喉嚨的地方,有一顆很淺的淡色小痣。 而位於小痣附近的吻痕,經過一夜的放置,已經變得青紫猙獰,隱約還能看到側邊有掐出來的指印。 到底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雖然已經決定放棄,但邊秀還是看的忍不住蹙眉,不過在下樓見到緊張坐著的白笙時,她心中又升起一股慶幸。 幸好他們沒將寶貝笙兒給鬱晚天那個混小子。 不然肯定心疼壞了。 陳姨率先迎上來:“二少,早餐熱著,您要現在吃嗎?” 白茂背著眾人,似笑非笑看了眼陳姨,沒搭腔。 陳姨有些尷尬,但她不敢多說,隻能雙手攥緊衣服,扁著嘴往旁邊一站,期待先生夫人能看出她的委屈,訓斥白茂。 不過可惜,在場的人都沒空在意陳姨。 他們的視線黏著在白茂身上。 白茂神色木然,眼神空洞:“說說吧,你們有什麽解決方式?” 位於上首單人沙發上的白家輝沉聲道:“先跟你大哥道歉。” 白茂挑眉。 道歉? 他差點笑出聲來。 這白家可真有意思啊。 一般人的腦回路,根本就跟不上他們疾馳拐彎的速度。 白荊掃一眼白茂。他被白茂打了的那半天臉頰,即便後來冷敷,今早也依然能看出一點痕跡,他神色冷淡:“父親,算了吧。” 白笙也勸:“爸,您就別生氣了,二哥不是故意的……” “甭管故意不故意,俗話說得好,無規矩不成方圓。他遭遇這種事,難道是你大哥逼的不成?既然不是,那他就該為自己打了白荊的事道歉!”白家輝有點大男子主義,決定的事情不容許反駁,此時權威受損,說話時不自覺扯上調子,猶如吵架。 他見白笙眼眶一下子紅了,垂下頭不再言語的模樣,才心中一軟,說,“笙笙啊,這事你別管。他當時要真不願意,怎麽不打鬱少去?我看他就是故意” 白茂站在一邊,瞪圓了一點眼睛,不可置信。 這個表情不是裝的,完全由他本色出演。 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