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輩子實在太荒唐了,像是硬生生從上輩子反過來了一樣。他們這輩子見的每一麵,都是燕寰刻意創造的。  陳棲越想神色就越凝重,他心裏頭冒出來一個荒唐的想法。  不會這輩子燕寰在醫院那次看見他,又把他當白月光周祿的替身了吧?  像上輩子一樣,舍不得強迫自己心愛的白月光,於是就找一個廉價的替代品來隨意玩弄。  這麽一想著,陳棲忽然抬頭,望著季業銨鄭重謹慎道:“你說得對,我要遠離他。”  什麽都沒說的季業銨緩緩睜大眼睛:“?”  但是那句“我要遠離他”跟狗聞到肉包子香味一樣,讓季業銨迅速反應了過來,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充滿讚賞道:“對,沒錯,遠離他!”  季業銨麵色不變,實際上在心裏美滋滋得很,眉毛都挑了起來。  最好一次性遠離那兩個姓秦的!  這麽想著,季業銨越發來勁了,他趁著陳棲現在剛喝完酒,估計腦子還暈乎乎的時候,趁機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的。”  秦恒本來就是個渣渣,秦邵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陳棲神色凝重忍不住點了點頭。  燕寰不是什麽好東西他上輩子就知道了!  季業銨又趁機哄道:“下次你喝酒了你誰也別跟著走,就乖乖待在原地,等我去接你,知道了嗎?”  陳棲想起被燕寰強行接走後,差點沒翻車的恐怖事情,心有餘悸道:“好,我知道了。”  季業銨還在絞盡腦汁想出幾個理由哄哄陳棲答應時,沒想到陳棲一口就應了下來。  他心裏一喜,嘴角上揚得差點壓不住,過了一會,他蹲在陳棲麵前,叨叨絮絮道:“下次你喝酒了,你就跟他們說,你要等季哥去接你知不知道?”  陳棲點了點頭。  季業銨抬頭望著他,眼裏帶著笑意,彎著嘴角哄他道:“來,學一遍,跟我說、”  “我等季哥來接我。”  陳棲乖乖坐在椅子上,剛張開口說,就被廁所裏洗澡的楊康嚎得震了震。  “棲兒!借你洗發水用一用!”  那嗓子差點沒嚎得人魂飛魄散。  季業銨:“……”  陳棲被那嗓子嚎得有點遲鈍了,好一會才道:“用吧。”  季業銨黑著臉,朝廁所門咬牙切齒道:“你嚎個屁啊,用老子的!”  楊康在廁所歡樂嚎道:“謝季哥,愛你喲~”  季業銨再抬頭時,就看到陳棲打了一個哈切,他隻能咽下沒說完的話,無奈道:“去洗澡吧。”  陳棲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一邊打著哈切一邊帶著換洗的衣服往浴室裏走去。  剛關上浴室的門,陳棲就聽到外頭轟鳴的雷聲沉悶地響了起來,他抬頭朝浴室的小窗望去,恰好能看到霹靂的閃電撕裂開雲縫,乍亮了天空好幾瞬間。  等他洗完澡出來時,宿舍陽台前的門和窗全關了起來。外頭狂風作響,暴雨大得讓人心悸,狠狠砸在玻璃上劈啪作響。  陳棲不知為何,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微微蹙著眉,覺得這場暴雨來得讓人心裏發慌。  -------------------------------------  狂風驟雨的深夜,燕宅徹亮,燕家私人醫療團隊圍在客廳,在激烈地討論著什麽。  梁誌略憔悴,他聽著幾位燕家私人醫生口中蹦出一大堆他不認識的名詞,神色凝重道:“所以現在二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幾位醫生麵麵相覷,終於有個醫生上前,硬著頭皮斟酌道:“二爺這個問題不好說,目前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梁誌聽了,死死皺著眉焦急道:“那為什麽會突然昏迷?現在都還沒醒?”  那位硬著頭皮回答的醫生小心翼翼凝重道:“我們給二爺檢查過了,除了腦波異常活躍外,並沒有什麽大礙。”  但這才是最奇怪的,病人沒有受到外力撞擊,也沒有什麽潛在的疾病發作,生命特征一切正常,但是卻無緣無故陷入昏迷。  而在昏迷的病人中唯一能夠檢測出來的,便是腦電波異常活躍。  梁誌沉著臉,不敢想象若是燕寰出了什麽事,如今的燕家會陷入怎樣的動蕩中。  淩晨時分,狂風驟雨漸漸小了下來,撕裂的閃電也漸漸隱匿於雲層中,令人心驚忽如其來的暴雨就這樣慢慢安靜下來。  驟亮的燕宅忽然躁動忙碌起來。  然而接著沒過多久,又歸於安靜下來。  燕寰陰鬱著臉靠在床頭,他瞥了幾眼外頭一群燕家私人醫療團,不耐煩對著梁誌道:“叫他們全部回去。”  梁誌激動之餘又有些擔心燕寰的身體,他抬頭想要說什麽時,觸到燕寰的眼神,便下意識噤了聲。  那眼神冷得讓人骨頭縫都在發著冷。  那是無意識散發出來的。  靠在床頭上的男人在醒來後氣質便沉鬱陰鷙,微微抬眼時,壓迫力恐怖十足,周身卻多了克製的沉穩。  梁誌在心底打了一個顫,感覺仿佛是看到了好幾年後的燕家二爺。  他恭敬地點了點頭,按照了燕寰的吩咐做,剛轉身退出房間時,卻聽到燕寰沉沉低啞道:“等一下。”  梁誌轉身,看著床頭上的男人眉骨深刻,眉頭輕微蹙起,指骨慢慢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是感到頭痛欲裂。  過了一會,男人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帶著些陰鬱道:“算了,出去吧。”  梁誌感到有些奇怪,但依舊是恭敬轉身離開。  臥室安靜了下來,燕寰陰鬱著臉色,他餘光瞥著門,足足坐在床頭上十多分鍾,也沒等來黑發青年朝他奔來。  往常這時候青年早就睡在他身旁了。  他沉著臉色撈過手機,滑開鎖屏,屏幕上沒有一條信息是青年發給他的。  他將手機重重撂在床頭櫃,冷冷笑了起來。  他花錢包的小情人。  口口聲聲說愛他,結果今晚他無緣無故陷入昏迷了,也不見來瞧他一眼!  手機發出震動的輕微響聲,燕寰慢條斯理地站在地毯上,眯著眼看了手機一下,料想肯定是青年急急忙忙給他打來電話。  他故意等到鈴聲掛斷的最後幾秒,才滑開接聽,冷傲地點開免提,放在桌子上,等著青年小心翼翼愧疚地對他道歉。  卻沒想到,是梁誌這個大白嗓的嗓音回蕩在臥室裏,在電話那頭小心地試探地叫著他:“二爺?二爺?”  燕寰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拿起手機看來電備注,備注上方方正正寫著:梁誌。  不是陳棲打給他的。  以往他有個小傷小痛,陳棲都著急心疼得不得了。  今晚卻連個人影都沒見。  燕寰胸腔裏鬱著一團火,臉色寒道:“你告訴他,今晚再不來,以後也別來了!”  說罷,便將手機狠狠砸在床頭上,陰鬱著眉眼去浴室洗澡。  那頭的梁誌愣在原地,一頭霧水。  誰?  誰來?  誰今晚要來?!第31章   浴室裏的男人閉著眼微微仰著頭,熱水流過男人流暢的肩胛與精壯的背闊肌,仿佛是雕塑一般緊實精悍,人魚線和腹肌分明。  過了半個小時後,浴室的把手被男人擰開,男人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袍。  燕寰走到臥室,漫不經心抬起眼皮,想著該怎麽好好晾一晾乖乖坐在床上等著他出來的青年。卻沒想到,他抬頭,隻看到灰色大床上空蕩蕩。  壓根就沒有陳棲的身影。  燕寰擦著毛巾的手一頓,他站在原地,冷冷笑了起來。  好得很。  男人麵無表情把毛巾狠狠摔在了床上,轉身闊步走到臥室門口,抬手就將臥室門死死反鎖住。  不管今晚陳棲抱著毯子睡眼惺忪在外麵敲多久的門,跟他說多少討饒的話,他燕寰都絕不可能開門。  半個小時後,淩晨兩點半,還在臥室床頭開著夜燈看書的男人餘光死死盯著臥室門。  臥室門外靜悄悄地,毫無動靜。  既沒有青年輕輕的敲門聲,也沒有鑰匙轉動門孔的聲音。  燕寰煩躁地將書丟到另一半床頭,他盯著臥室門,告訴自己,如果陳棲這時候抱著枕頭和毯子來找他,他就勉為其難地讓陳棲睡地板。  十分鍾過去後,臥室的門依然靜悄悄的,諾大房間裏隻剩下中央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音。  燕寰抿著唇,沉著臉告訴自己,如果陳棲這時候用鑰匙開了鎖進來,他就勉強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讓陳棲悄悄睡他在身旁。  半夜淩晨三點半,梁誌在一樓客房,迷迷糊糊起床到樓下喝水時,猛然發現客廳上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麵無表情坐在沙發上,陰森森盯著梁誌。  梁誌腳一軟,瞌睡全都被炸醒,手上拿著的水杯差點拿不穩,他小心翼翼道:“二爺,您這是?”  男人麵無表情盯著他,直到把梁誌盯得額頭上冒冷汗了,才冷冷道:“他呢?”  梁誌一個激靈,迅速打起精神道:“周家人說周少爺采風去了,明天一早就能趕回來。”  燕寰皺起眉頭,他不耐煩道:“關周祿什麽事?”  梁誌心裏咯噔了一下,立馬就知道自己是猜錯了人。  但在剛才燕寰發的那一通電話裏頭,也沒說清到底要帶誰來,梁誌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該把誰帶到燕寰臥室裏。  他又不敢隨便找一個什麽人往二爺身邊塞,誰都知道二爺潔癖得厲害。  除了那位周家的小少爺周祿,梁誌實在是想不出該把誰帶到燕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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