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校便利店門口,一個男人半蹲在貨架前,錚亮的皮鞋被彎出了皺痕卻毫不在乎,匆匆選了一瓶牛奶後到前台結賬,還時不時朝便利店門口外望去。  生怕剛才自己跟了一路,好不容易從青年同學手中撿過來的青年,一個不注意酒跑走了。  便利店門口外的長凳上,坐著一個黑發青年,麵色潮紅,唇瓣紅潤,耳尖似乎都在發著紅,眸子呆呆。  結賬後的燕寰匆匆拿著一瓶牛奶,去到便利店門外,看到青年在乖乖在長凳上坐著時,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他走到青年麵前,看著乖乖坐著的青年,心下軟成了一片,他蹲下,抬頭望著青年,柔聲哄道:“喝一點牛奶好不好?”  青年眼神霧蒙蒙,慢吞吞搖了搖頭。  燕寰擰開牛奶蓋子,裝了根吸管,遞到男生唇邊,笨拙小心翼翼地哄道:“胃不舒服,喝一點牛奶好不好?”  “乖,喝一口好不好?”  陳棲繼續抿著唇,皺著鼻子地搖頭。  無論燕寰說什麽,麵前的人就是不願喝上牛奶。  不知怎麽地,燕寰腦海中猛然閃過些什麽片段,他下意識就脫口道:“喝完帶你去畫畫好不好?”  陳棲慢吞吞的動作一頓,似乎是在暈乎乎地考慮著什麽,過了一會,乖乖老老實實低下頭咬住吸管。  燕寰半跪在地上,舉著牛奶瓶子,抬頭望著青年低低柔聲哄道:“乖乖喝,別嗆到。”  喝了半瓶後,青年暈乎乎抬手將牛奶瓶子推開,如臨大敵一般瞪著牛奶瓶子,任燕寰說什麽都不再喝一口。  燕寰漆黑的眸子裏含著點笑意,他望著皺著鼻子的青年,心裏癢癢的,小心翼翼地揉了揉青年的腦袋。  喝醉酒的青年暈乎乎地,壓根就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隻是皺著鼻頭,嘟囔著牛奶不好喝。  燕寰半跪在地上,低頭喝了一口牛奶,舔了舔唇,跟麵前小醉鬼講道:“好喝的。”  陳棲嘟囔著沒理他,而是暈乎乎趴在便利店外的桌子上閉上了眼睛。  看上去像是喝酒喝太多,太難受想睡覺了。  燕寰失笑,他直起身子,一邊小心翼翼將手放到青年腰上,一邊長臂穿過青年腿彎,輕輕鬆鬆將青年抱起。  懷裏的青年吐出的熱氣帶著淡淡麥芽清香,臉龐有些潮紅,耳尖處也泛著紅,閉著眼偏頭搖搖晃晃挨在他的懷裏。  青年的長腿掛著他的臂彎處垂下,也微微搖晃著。  燕寰一手抱著青年清瘦的背脊,一手緊緊摟著青年的腿彎。  夏日夜風掠起懷裏人的額發,似乎是一朵酒氣氤氳成的雲,微長的發絲輕柔垂下在青年眉眼,還有幾縷輕輕落在了高挺鼻梁上。  燕寰抱著懷裏的人慢慢走到在了自己車門麵前,司機連忙拉開車門,偷偷抬頭看著燕家二爺小心翼翼把懷裏的人放在車裏。  司機心下奇怪,明明周祿少爺今天也沒跟燕二爺出來啊。  怎麽這會就抱回來個男生了?  很快,司機就沒有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車裏麵的那位爺壓低了聲音,囑咐他去買一些醒酒藥回來。  車內靜悄悄,就隻剩下燕寰和閉著眼沉睡的青年。  燕寰輕輕伸出指尖,垂著眼眸一點一點隔空勾勒著青年沉睡時的輪廓,隻覺得內心溢滿了柔軟。  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青年也是這樣沉睡在他麵前,呼吸淺淺。  燕寰苦笑起來,如果不是青年喝醉了酒,他恐怕也不見得能和青年說上幾句話。  忽而,閉著眼沉睡的青年蹙起了眉頭,眼睫顫了顫,慢吞吞睜開了霧蒙蒙的眼。  青年身上批著一件西裝外套,身旁的男人正俯身取小冰箱的水給他喝。  陳棲靠在椅背上,被酒精衝昏了頭腦,腦子一片空白,朦朧迷糊中抬頭瞧見男人的模糊背影,意識猛然沉淪在上一輩子中。  他渾渾沉沉以為自己還在攻略燕寰。  燕寰剛擰下瓶蓋,準備遞給青年唇邊時,就聽到青年低低啞啞喊了一聲:“二爺。”  燕寰手一抖,擰開的礦泉水瓶溢出的水灑在褲管上,他卻不管不顧,下意識回頭望向青年。  青年靠在椅背上,微微歪著頭,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眸子,望著他,彎了彎眸子,眼裏含著笑意叫到:“二爺。”  軟得燕寰心口發顫。  一股令人戰栗興奮猛然迸發出來,燒得燕寰意識沸騰,目眩神暈。  燕寰喉結滾動了幾下,心裏猛然緊起來,他深呼吸,不斷告訴自己世界上不止他一個叫二爺。  說不定麵前喝醉的青年叫的是村口的劉二爺,待會再叫一聲三叔公也不一定。  但麵前麵色潮紅青年瞧見男人沒有回應,他歪了歪腦袋,俯身將頭挨在男人肩上,微微抬起頭,睜著一雙霧蒙蒙水潤的眸子,軟著聲音低啞道:“下次再也不熬夜畫畫了。”  像隻做錯事情的小奶貓一樣乖巧。  燕寰渾身僵硬住,他頸脖處都是青年噴灑的溫熱氣息,下巴也能感受到青年柔軟的黑發,青年將臉埋在他懷裏,悶悶軟著嗓子一遍一遍叫他:“二爺……”  燕寰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他狠狠滾動了幾下喉結,低頭漆黑的眸子沉沉盯著懷裏的青年,手摩挲著青年那截白瓷般細膩的頸子,嗓子沙啞得厲害道:“我是誰?”  懷裏的青年彎起眸子,暈乎乎仰起頭,閉著眼輕輕像小貓一樣吻著他下巴。笑著道:“您是二爺。”  燕寰深深吸一口氣,下巴處不斷傳來柔軟唇瓣的觸感,欲念足以活生生燒得人戰栗沸騰。  他發狠地咬上自己下顎處軟肉,逼迫自己清醒,壓抑得發顫道:“我名字是什麽?”  懷裏的青年微微頓了頓,埋在他懷裏,帶著笑意與愛意輕輕道:“您叫燕寰啊。”  是我愛了整整八年的愛人啊。第28章   車內寂靜無聲。  麵前的青年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眼尾帶著一抹潮紅,嘴角含著笑,鼻尖眷戀輕輕抵在男人下巴,溫熱的吐息纏繞在男人喉結上。  燕寰喉嚨劇烈滾動了幾下,他緊緊繃著腰,眸子燒得赤紅,低頭死死盯著懷裏的人,眸子裏翻滾的情緒沉得駭人。  他寬大手掌摩挲著青年那截頸子,指尖壓抑得有些痙攣,聲音啞得可怕道:“陳棲,你醉了。”  男人已經交叉起腿,手上卻舍不得放開青年,隻能發狠地咬上自己下顎的軟肉,逼迫自己清醒。  青年歪了歪頭,暈乎乎露出一個漂亮的笑來,襯著潮紅的眼尾,埋在他懷裏悶悶叫著:“二爺。”  燕寰隻覺得理智都快被燒得神智不清,他嗓子冒著火一般,低頭用下巴抵上青年柔軟的黑發,溫柔小心翼翼低低啞道:“嗯,二爺在。”  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燕寰想,瘋了。  這一刻,哪怕青年拿把刀子往他心窩子上捅,他現在都舍不得動一下。  隻願沉溺死在青年身上。  但他沒有察覺,過了一會後,懷裏青年的身子漸漸變得僵硬起來,甚至在他懷裏慢慢睜開了眼。  陳棲是被係統叫醒的。  他被叫醒後,一人一係統沉默了。  陳棲腦袋還擱在上輩子的姘頭身上,他絕望道:“這怎麽搞?”  係統幹巴巴道:“要不,你發個酒瘋?”  發什麽酒瘋?  陳棲現在就想當場發瘋。  男人寬大的手掌緊緊繃著,慢慢摩挲著他的頸脖。陳棲更加絕望在心底道:“他在硌我屁股。”  係統也沉默了,沒敢問是什麽東西在硌陳棲屁股。  男人一手摩挲著他頸脖,一手輕輕拍在他背上,低低溫柔道:“二爺在。”  沒過一會,燕寰便感到懷裏人的腦袋漸漸偏到了他的肩膀上,呼吸沉穩下來,似乎是又睡著了。  燕寰垂下頭,小心翼翼地將懷裏人放在車椅上,給青年披上自己的外套。  青年一動不動閉著眼,臉龐的潮紅褪去了一些,呼吸淺淺,一副睡得特別沉的樣子。  燕寰垂著眸子,凝視著沉睡的青年,他伸手撥開青年散亂的額發,沙啞道:“陳棲。”  裝睡的陳棲心頭一顫,生怕男人看出;什麽端倪,但依舊強忍著一動不動閉著眼沉睡著。  沒想到男人隻是伸出指尖碰了碰青年鼻尖上那枚小小的痣,忽然笑了起來,低低啞道:“小醉鬼。”  那一刻,燕寰心裏溢滿了期待,他想著,青年既然能在喝醉時跟自己撒嬌,是不是意味著青年其實也像他一樣,在偷偷關注著自己?  閉著眼沉睡的青年似乎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睫毛撲動了幾下,唇瓣動了動,似乎在嘟囔著什麽。  燕寰眼裏含著笑,俯身靠近青年,似乎是想聽聽到青年在嘟囔著什麽。  “秦…學長……”  燕寰身子一僵,像是被迎頭生生潑了一桶冰水。  偏著頭沉睡的青年嘴裏親昵嘟囔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小聲中似乎還帶著撒嬌的意味。  似乎這樣的叫喚,發生過千百次。  燕寰渾身僵硬在原地,他手掌不受控製地死死箍上青年後頸,漆黑眸子沉沉望著青年,周身氣息沉得駭人。  原來青年在喝醉時,不隻隻會叫他的名字。  一想到青年喝醉酒,埋在在別的人懷裏軟聲叫喚,帶著笑意與愛意呼喊著那人的名字時。  燕寰周身氣息不穩,就想硬生生把他們化為齏粉。  忽然,沉睡的青年眉間輕輕蹙起,燕寰才發現,自己緊緊箍著青年後頸的手不自覺地收緊,燕寰閉上眼,猛然鬆開了手。  他沉沉望著青年,忽而帶著狼狽地拉開車門,在路燈下眯著眼點了根煙。  跑腿回來的司機拎著藥,站在車旁,抬頭地望著他。  燕寰眯著眼在繚繞的煙霧中,他吐出一口煙圈,淡淡對司機道:“藥放車上。”  司機瞧著燕寰的模樣,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將藥放在了車上。  沒過多久,車門被人拉開,一個黑發青年慢慢地拉著車門,他身上批著一件西裝外套,搖搖晃晃地扶著車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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