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齊天裕困惑,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  “就像這樣。”柴翼直視齊天裕幽黑的雙眸,猛地發動精神入侵。  齊天裕隻見倏忽間柴翼的雙瞳就變成蛇一樣的豎瞳,深淵一樣黑沉莫測,仿佛能直窺自己的內心,所有的秘密,所有的陰暗,在這一刻都無處遁形。  然而這並不行!  他的心底有那麽多不能視人的陰暗想法,他甚至曾經在夜深人靜之時想過,若是這次找回柴翼,他就把他鎖起來。  用千年的玄鐵鎖床上,除了自己誰也打不開,然後沒日沒夜的艸他。讓他的身上,從裏到外都沾染上自己的氣息。嗅覺靈敏的神獸隻要輕輕一嗅,就知道這人是自己的。  有著這麽陰暗想法的自己,怎麽能被柴翼看到。  齊天裕想到這些,下意識地抵抗回去,就聽得柴翼一聲悶哼,噴出一口鮮血。  “夫郎,你怎麽了?”齊天裕慌得手忙腳亂,卻不知道柴翼怎地就好端端吐了血。  “沒事。”柴翼擦掉嘴上的血跡,蛇一樣的豎瞳已經消失,再次變回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隻是被反噬了,不要緊。”這都是他自作自受,他是真的存了借著這次機會窺視齊天裕的內心,企圖看看他究竟愛的是自己,還是那個柴翼。  亦或者在他的心裏,自己可曾有幾分重量。  也是他來到弘武大陸對那麽多人實施精神入侵都被他成功了,他也就大意了,以為這裏的人都沒有精神力,好控製。卻忘了,有一種人,不管有沒有精神力,他們天生自製力極強,永不容他人侵犯。  看著齊天裕憂心如焚的樣子,柴翼解釋道:“我的精神力能入侵別人的大腦,看見他的想法和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齊天裕頓時渾身一僵,嗓音幹澀道:“那你在我腦中看見了什麽?”  柴翼搖頭,“我什麽都沒看見,我剛進去就被你屏蔽出來了,這才遭遇了反噬。”  齊天裕鬆口氣的同時又無措道:“我,我並不知道。”  “沒事,這不怪你。”柴翼故作輕鬆的笑道:“你隻不過是天生自製力強大的那種人,剛才是我托大了,若不然也不會被反噬。”  “那我叫武丹師進來給你看看。”  柴翼搖頭,“不用,這他看不了,我這是精神受創,他隻能看身體。”  其實這一擊,柴翼精神力受傷很重,他甚至有點挺不住了,“我睡一覺就沒事了,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其他的等我醒來再說,還有你的身體。”  “好。”齊天裕抱著柴翼,像是拍著嬰兒一樣輕輕的拍著他。  直到柴翼沉睡過去,齊天裕才麵色沉沉的起身,他深深看了眼柴翼,走出洞府。  他剛一出來,安雨和武世傑就迎上來。  武世傑拿著那枚金丹就好像捏著自己的命,“家主,柴少爺在裏麵,我能不能進去請教下金丹……”  齊天裕抬手製止武世傑繼續說下去,“他累了,剛睡下。”  武世傑失望的喃喃道:“也是,他以一介凡人之軀煉成金丹,又遭人追殺,確實累了,我還是再等等吧。”  說著把金丹雙手還給齊天裕,齊天裕自然的接過,收了起來。  “安雨,你跟我過來。”  “是。”安雨垂首應聲。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柴少爺已經找到,他卻覺得自家主子的麵色反而更凝重了。  直到主子帶他越走越遠,最後來到一處離柴翼所在最遠的洞府時,安雨越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齊天裕的手指屈起敲在石桌上,咚咚的三聲過後,齊天裕才道:“你再去柴家重查我夫郎的事情,當年他到底為什麽鬧自殺?究竟是因為不想嫁我,還是有隱情?”  “是。”安雨轉身剛要走,又聽齊天裕道:“還有,查查他在齊家煉的丹,修者能否食用?”  “是。”安雨再次應聲,一路走到洞口,剛要出洞又聽到身後齊天裕吩咐道:“悄悄的,誰也不要驚動。”  安雨應聲,無意識回頭看了眼坐在石凳上的主子,烈日下滾燙的陽光仿佛都暖不化他冰雪鑄就的身,從前被柴少爺溫化出的縫隙,因為他不知道的原因似乎又重新冰封起來,甚至冰層更加厚實了。  柴光明一身重傷返回柴家,開門的小仆見到他驚恐大叫道:“二爺,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弄了一身的傷!”  柴光明道:“沒事,我已經服過藥了,是靈妙閣的四級丹藥,身上的傷養幾天就好了,你去父親院中告訴他我有事情和他相商,讓他務必過來一趟。”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這事,事關柴家榮辱興衰。”  “小的明白。”小仆忙匆匆奔向主院,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柴繁盛就來了。  他看著自己二兒子一身傷痕,心疼道:“老二,你不是跟在葛丹師身邊嗎,怎麽還受了這麽重的傷?”  葛丹師就是柴光明現在正追隨的人,他們柴家小門小戶,投靠大家族無望,便隻能另尋門路,能靠上葛丹師還是因為當初齊府向柴翼提親,怕柴翼不答應,許下重寶,柴家便是用這些重寶作為敲門石,投到葛丹師門下。  當初齊府雖然和柴家聯姻,但壓根從心底裏瞧不起柴家,更何況柴翼嫁的又是個被挖了天靈根的廢物,以後於修道一途再無忘,誰又能瞧得起與這樣一個廢物聯姻的柴家?  所以柴家隻能捧著珍寶另投他人。也是機緣巧合,經人介紹認識了葛丹師。  葛丹師是靈妙閣裏最普普通通的一名綠丹丹師,即便如此,這身份對於柴家這樣的小戶而言也已是高不可攀。  當下使出渾身解數,把齊府送給柴翼的珍寶法器都轉贈給葛丹師,這才換來柴光明追隨葛丹師的資格。  這便也算是柴家追隨靈妙閣。  柴光明也不廢話,直接道:“爹,今日你在家中想來也看到那場聲勢浩大的丹劫,和那丹劫過後,金丹大成時散發出的直衝九霄的金光了?”  “那般驚天動地,我自是知道。”柴繁盛不知道好端端的二兒子為什麽會提起這個。  “你都看見了,靈妙閣那些丹師自然更不可能錯過。別看靈妙閣外表昌盛,裏麵一樣勾心鬥角,葛丹師跟著的紫丹丹師看見後,立刻派人去圍堵那位金丹丹師。言明,若不能為己所用,當場誅殺!”  “而我就在葛丹師派出去追殺金丹丹師的殺手之中。”柴光明緩口氣道:“所以,你猜我看見了誰?”  柴繁盛都要急死了,他著急忙慌道:“光明,你就快說吧,可不要大喘氣了,這你爹我哪裏能猜到。再說,咱們家什麽時候起還能認識這樣厲害的人物。若是真認識,哪還用剜門子盜洞,把全部寶貝都送出去,隻求追隨一個綠丹丹師。”  “柴翼。”  原來那第一個劫持柴翼之人,竟是柴翼的二叔,柴光明。難怪會在那種情況下,一眼就認出柴翼的真實身份。  柴繁盛一時沒反應過來柴光明此時吐出這個名字的意思,下意識道:“好端端的你突然提他幹什麽?”  柴光明一字一頓解釋道:“我說,我遇到的那個金丹丹師竟然是柴翼。”  “這不可能!”柴繁盛失聲道。  “我也不敢相信,可這是我親眼所見。”柴光明道:“我趕到的時候,親眼看到柴翼從丹爐之中拿出金丹。”  “這,這……”這件事實在超出柴繁盛的認知,他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半晌後,柴繁盛嗡嗡響的大腦才似反應過來,“這,這可如何是好?當初柴翼就不願意嫁給齊天裕,為此要死要活,是我們強逼著他嫁過去的。”  “現在他有本事了,反過來報複我們怎麽辦?”  柴繁盛急得如同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團團直轉。  “誰又能想到那個廢柴會有這樣的本事?他又是怎麽煉丹的,明明他連天靈根都沒有。”  柴光明疲憊的揉揉鼻梁,“爹,現在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而是我們應該想想怎麽能和柴翼修複關係。”  “這怎麽修補,當初都鬧成那樣了?”柴繁盛煩躁的抓著頭發。  柴光明眸光意味不明,“爹,柴翼和老三可是親生父子,血脈相連,而這親生父子自古而來又怎麽會有隔夜仇?”  “是呀。”柴繁盛恍然大悟,“這天下自古就無不是的父母。我這就讓老三去聯係柴翼,怎麽也得讓柴翼回來一趟,就是這個時候太敏感回不來,至少也要回封信。”  柴繁盛風風火火的去了三兒子的院裏,把要求一說,三兒子一張臉頓時皺成苦瓜臉。  “爹,我和那個廢物都鬧成什麽樣了,險些斷絕父子關係,他怎麽會聽我的。”  “怎麽就不會!你們可是親生父子,自古這做父親的就沒有不是的。再說當初齊府仗勢欺人,我們柴家也是逼不得已。”  柴老三隻能道:“那好吧,我試著給他去封信試試。”  柴家人一出生就會養一隻信鴿在身邊,便於自己人聯係。  “什麽試試,這事怎麽能是試試,而是必須。你不會寫,一會兒我找人給你代筆,你轉抄就行。”  柴繁盛找來的代筆也是個能人,把一封家書寫的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催人淚下。  總之通篇都是當初齊府怎麽怎麽逼迫他們,以全家人性命相要挾。而自己家人又是怎麽怎麽被逼無奈,甚至為了柴翼以後嫁到齊府能過得幸福,不得不對他隱瞞真相。  最後又道,自他出嫁後,柴老三就因心中有愧大病不起,如今眼看著命在旦夕,隻盼望柴翼能回來看一眼。  把柴家洗成一朵絕世白蓮花,但凡柴翼還對柴家有一絲親情在,看見這封信就不可能不動容。  柴老三轉抄好信後,用自己的信鴿放開。柴繁盛看著那隻遠遠飛走的信鴿,心中一片火熱,那就是他們柴家的未來。  早知道柴翼有這本事……說來也怪柴翼,你既然有這本事怎麽早不顯露,那樣的話誰還會把你當廢柴嫁出去。  或者也是自古機遇伴隨著磨礪而生,沒有他們給他製造的這些磨難,他還得不到這種機緣,這麽說起來,柴翼怎麽能記恨他們,反而應該感謝他們!  柴翼整整睡了一天一宿才醒來,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  當他沐浴時,無意從銅鏡中窺到自己黑乎乎的臉,頓時大叫出聲。  這張醜不拉幾的臉是誰的,還有那個認出他身份的人,究竟是怎麽從這張臉上認出他是誰的?  洗幹淨換好衣服,戴上小仆重新準備的假發,他就出去找齊天裕去了,這會兒,齊天裕正在喝靈米粥,見他來,忙招呼他坐下,並讓人去取碗筷。  柴翼卻道:“不用那麽麻煩,咱們共用一個就行。”  想到什麽,齊天裕的臉紅了。  柴翼見此,忙湊上去一口叨住齊天裕的勺子。  而那勺子正抵在齊天裕半張開的嘴邊,隻要柴翼稍微歪歪頭,就能和齊天裕嘴唇相接。  忽然,齊天裕覺得自己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火熱,眼前的少年明媚皓齒,同樣定定的看著他,目含毫不掩飾的期待。  齊天裕覺得便是聖人被這般看著也忍不住,他伸出手一把扣住柴翼的腦袋,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壓向自己。  就在二人嘴唇即將相接的刹那,忽然傳來安雨的聲音。  “主子。”  柴翼不滿的瞪過去,之前看這人挺有情商的,沒想到今個竟這麽不知趣,沒看到他們都要親上了嗎?  什麽重要的事,非得現在說!  齊天裕同樣眸光沉沉的盯著安雨,他的眼神和柴翼的殺傷力完全不同。柴翼至多就是一隻小獸,那麽瞪著安雨,隻會讓安雨覺得奶凶奶凶的。可齊天裕的目光卻能看得安雨頭皮發炸。  盡管如此,安雨還是沒有離開,低著頭靜靜的站在那裏。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大嗓門解救了安雨。  柴福哭喊著從外麵跑進來,“少爺,少爺,你還活著,阿福都要擔心死你了。”  柴福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撲上前,這下什麽氣氛都被破壞幹淨了。  齊天裕隻能順勢跟著安雨離開,而柴翼恨不能把自己這個小仆的腦袋按進水裏讓他好好清醒清醒,竟然敢壞他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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