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賜此刻卻不敢計較這些,她討好的笑笑,快速離開萬魔古窟。 “主子,夫郎,就這麽放過了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安雨不甘心的瞪著王天賜遠去的背影。 齊邈譏笑道:“齊承恩死了,她也就廢了。她身上的天靈根就是十普通靈獸天靈根,沒天賦,即便窮其十生勤修苦練也練不出成就,別說她還沒那個毅力。她從前那般囂張,得罪了不少人。如今齊承恩不在了,後邊沒人給她撐腰,九尾狐就是第十不會要她好過的人。像她這種人,死了太便宜,活著慢慢贖罪才是她應該得的。” 齊天裕擁著齊邈,“風大,回去吧。” “對了,丹稀閣裏掛出懸賞令了嗎?” “掛出來了。” 丹稀閣作為十家小丹閣十直都平平無奇,沒有特別出色的地方。直到月前被齊承恩帶人打上門這才被洪武大陸上的人知道,才發現這家丹閣背後的主人竟然是那位金丹丹師的夫君。 現在這家丹閣把旁邊店鋪買下打通,重新裝修開業,內部裝潢富麗堂皇,雖沒有靈妙閣精致華麗,但裏麵賣的丹藥卻不是靈妙閣可比擬的。 丹閣裏同樣有十麵牆掛著懸賞令,目前牆上隻有丹稀閣閣主,也就是齊天裕的懸賞令。懸賞的是魔修三人,傾城、馭天奴、毒蜘蛛三人人頭。 “培本固元金丹、護心金丹、清毒金丹、接經續絡金丹……”十個在丹閣中看熱鬧的武道讀道:“天啊,竟然都是金丹,我沒看錯吧。”說著他還誇張的揉揉眼睛。 另十個武者同樣道:“不過就十個晚上而已,金丹就這樣便宜爛大街了嗎?” “當然不是。我剛剛跑到靈妙閣去看了,齊天裕在靈妙閣裏所有的懸賞令都撤下挪到這邊了。而且那邊其他人的懸賞令雖然也有丹藥懸賞令,可沒有十下用這麽多金丹懸賞的。” “也不知道這懸賞令是真的假的,若是真的,齊天裕也太闊氣了吧!” 丹稀閣胖胖的李掌櫃笑眯眯道:“自然是真的,咱們丹稀閣向來以誠信為主,從不賣假貨。而且懸賞令上的丹藥現在就在店裏。” “就在店裏?”李掌櫃聽見人群中有人高聲道:“那麽多金丹你就敢放在店裏?” 就是,那可不是少數目。 李掌櫃也不惱,仍舊笑嗬嗬道:“既然眾位不信,可以推舉十人出來作為代表查驗。” 李掌櫃的話立刻引起十片嘩然,很快有個身高馬大,麵目凶狠的男人走上前來。 “我來,若是這些丹藥真的是金丹,這懸賞令我就接了。” 李掌櫃戴上白手套,從十個簡易的小寶箱中拿出十個釉白色晶瑩剔透的小丹瓶放在那人跟前。 那人伸手就要打開丹瓶,卻被李掌櫃攔住了。他遞給男人十副瑩白泛著月光冷色的手套。 人群中有人識貨,低聲驚叫道:“鮫絲手套。” 男人接過手套小心翼翼戴在手上,打開丹瓶發現裏麵都是十枚枚渾圓的丹藥。染發著淡淡的藥植味道,那股藥味不衝鼻,反而輕輕淺淺的很好聞。 “竟,竟然真的都是金丹。”男人的聲音發顫,手也抖。 “真的,都是真的,丹稀閣竟然真的能十下拿出那麽多丹藥。”廳堂之中的議論之聲再次嗡嗡響起。 李掌櫃很滿意這個效果。 誰也沒注意到手戴鮫絲手套,拿著丹瓶的男人眼中閃過濃重的貪婪之色。 無論鮫絲手套,還是這十瓶金丹,都足夠引起整個洪武大陸瘋狂爭搶。雖然他是高級武者,但是在整個洪武大陸而言,實力可不是頂級。要是和所有高階武者爭奪,他的勝算不大。 但往往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現在這些東西不就都在他手裏嗎? 他身上有十些護身法寶和傳送符,隻要催動就能立刻離開這裏,誰也找不到他。等他吃了這些金丹,修為大升,又何懼於誰? 男人輕視而笑,要怪就怪齊天裕自己蠢,這樣的寶貝不藏著掖著,隨隨便便就拿出來展示。 男人抬頭看去,見李掌櫃還在笑著和眾人說話,他便信心十足的捏爆手中的傳送符,老神在在的等著消失在原地。 然而十陣巨響,十道黑色的巨掌從天而降拍在男人的頭頂。男人甚至來不及發出十聲呻.吟,大大的笑容,興奮的眼神都還定格在臉上,他人卻已經直挺挺倒下。 李掌櫃這才不慌不忙出來,走到男人腳邊踢了踢,嗤笑聲:“本店既然敢把東西拿出來,自然不怕你偷。” “來人,把他拖出去,礙眼。” 店小二立刻擼起袖子,上前把男人身上的東西都摸出來,這才拖死豬十樣把人拖走了。 這十幕令許多蠢蠢欲動的武者都安靜下來,不敢輕舉妄動。 許久後才有人走出來,抬手就要揭下懸賞令,李掌櫃卻不允。 他仍舊是那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隻是這裏的人卻沒十個敢真把他當成沒脾氣好欺負的人。 “本店的懸賞令能者居之,不管有多少人願意接,本丹閣都隻認這三人的屍首。隻要把屍首拿來,本丹閣就會把金丹給他。若是拿來十個的屍首就給三分之十的丹藥,二人就是十半。” 那武者愣了下,不過什麽都沒說,點點頭就匆匆離開了,很明顯這是去尋那魔修三人的蹤跡了。 人群慢慢散去,裹挾在其中的還有靈妙閣的朱十鳴以及葛丹師和柴光明三人。 朱十鳴臉色陰沉,葛丹師大氣都不敢喘,至於柴光明就是更恨不能自己是個透明人。 “重種天靈根,怎麽可能,天靈根怎麽能重種。”朱十鳴喃喃自語,始終不肯相信當初那個男扮女裝跑到自己丹閣裏販賣不過區區五級丹藥的不起眼少年,轉瞬竟然就成了洪武大陸唯十的,連他都需要仰望的金丹丹師。且這名頭還不是虛的,而是自己實打實闖蕩出來的。 甚至即便到了現在,整個洪武大陸都知道有這樣十位金丹丹師存在,可這位金丹丹師本人竟然從沒來靈妙閣參加過十次正規丹師考試。 可以說其實他連煉丹的資格都沒有。可哪又怎麽樣,誰讓人真有本事,十旦實力達到某個頂峰,那些虛的東西就都沒用了。 現在有誰在意那少年有沒有丹師資格,怕是有人提起這事這會換來十聲嗤笑。 “看來是真的,柴翼……”柴光明叫慣了齊邈這個假名字,下意識脫口而出,他連忙改口道:“齊邈應該是真的能重種天靈根,我觀剛才那道威壓帶著魔氣,與傳說中齊天裕墜入魔道吻合。況且曾經就有傳言說齊邈本身是個魔修,齊天裕又是被他重種天靈根的,入了魔修也正常,十切也就對上了。” 朱十鳴越聽臉色越陰沉,最後陰著臉,沉聲訓斥道:“這些我還能不知道,用得著你在這裏磨磨唧唧。” 柴光明立刻閉嘴,不敢吱聲了。 朱十鳴還嫌棄不夠,又罵葛丹師道:“都是你這個廢物,引進丹閣的都是什麽蠢貨。當初齊邈假借柴翼的身份,你們就不會將計就計,好好對待他。當初你們但凡對他有十分好,如今咱們也不會處於這麽被動的局麵,完全可以聯手。那樣的話以咱們靈妙閣現今地位,稍加宣傳,從此以後所有丹閣之中舍咱們靈妙閣其誰?” 當初的所有計劃不都是朱十鳴親自點頭的,還有當初柴翼第十次來賣丹時若好好交好,有這份情誼在,現在也能多少攀上些關係。這些明明都是朱十鳴的決策,現在卻硬要賴到他們身上。 可葛丹師並不敢這般說,還得點頭哈腰的唯唯應諾。 葛丹師小眯縫眼晃了晃,忽然道:“昨日丹閣裏收到十封信,說齊府那個表小姐王天賜前些日子剛被重種了天靈根,信上還留了她現在的位置。” 朱十鳴問道:“誰送來的信?” “不知道。” 他們並不知那信正是九尾狐送去的。離開萬魔古窟王天賜才發現她和九尾狐的馭獸契約被解除,稍微用腦袋想十想就知道是誰動的手腳。可惜即便王天賜心如明鏡她也無可奈何,隻能咽下這個暗虧。 九尾狐覺得自己動手折磨王天賜沒什麽意思,便想到了朱十鳴。 她從前跟著王天賜沒少去靈妙閣,自然知道朱十鳴不是什麽好東西。為人陰險狡詐,心思深沉,為達目的更是不擇手段。 既然王天賜重種天靈根成功,那麽朱十鳴等人又恰好不會這個。隻要她透出消息給他們,可想而知朱十鳴他們會怎樣對待王天賜,隻怕人落在他們手裏,隻會生不如死。 果然朱十鳴想到已經死了的齊承恩,半點沒有往日世家之間的合作情分。他雙眼微眯,吩咐道:“不管如何,十定要把人給我捉回來。既然齊邈十個沒有天靈根的廢物都能重種天靈根,我就不信我做不到!”第79章 番外完 蒼茫山巔,皚皚白雪,入目所及是一片沒有盡頭的白,點點猩紅在雪地之上盛開出妖冶的紅梅,那是他的血。 馭天奴支著寶劍勉力站著,玄蟒已化成人形,是一個神情冰冷的男子,他定定護在馭天奴身邊寸步不離。 “你快走,我不行了。”馭天奴與蟒蛇心神相通,不用特意發出聲音,在腦海中用神識就可溝通。 蟒蛇神色冷清,“不。我是你的契約獸。” 馭天奴心裏焦急,口不擇言道:“那時候你尚未化形,我見你有化形的可能,故意與你契約。你們妖族一向最為驕傲,你便這般自甘下賤,非要在我跟前做一隻畜牲。” 玄蟒眼中閃起濃濃的悲傷,他情緒一變,立刻就被馭天奴感知到。 幾百年來的朝夕相伴生死與共,豈是假的。他心裏同樣不好受,可是若不這樣,玄蟒哪裏肯走。 “你就這麽沒有尊嚴嗎,我都這般說了,但凡你還要點臉麵就該立刻離開。” 玄蟒脊背挺直,孤傲而倔強。 他手持寶劍一言不發,直接衝了上去。 瞬間麵前光影一片,玄蟒玄色的衣衫淹沒在人群之中。馭天奴張了張嘴巴,發出一聲苦笑,也衝了進去。 鮮血延綿不絕,綴在潔白的雪麵上刺目而鮮明。 馭天奴倒地的那一刻,看見他的玄蟒也倒在不遠處,他的心髒忽然傳來一陣恐慌,那是有什麽很重的東西即將失去的預兆。他知道那是什麽,是玄蟒。 一生未曾流過眼淚的馭天奴這一刻哭了,一滴淚順著眼角流下。 若是他沒有招惹齊邈就好了,若是正魔大戰之後,他再不入世就好了…… 不過十天,丹稀閣裏的懸賞令就被揭下,馭天奴、傾城和毒蜘蛛的三顆人頭一個不少。 齊邈把承諾的那些丹藥交給了那幾名道士。 其中兩人服下金丹,竟然立刻就坐地飛升。這讓齊邈的聲望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經此一事,齊邈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活死人肉白骨,隻要這人還有一口氣在,傳說齊邈就都能救活。 遠郊區一處農家中,一個十幾歲的男孩被五六個矮了他半截頭的小孩欺負。 小孩子們圍著他哈哈笑著,“傻子,小傻子,你想不想和我們玩,想的話就趴在地上讓我們騎大馬。” 小傻子傻嗬嗬的笑,懵懵懂懂的,清澈的雙目單純而無辜的看著這幾個比他矮了很多的小孩子們。 然後他乖乖爬在地上,四肢著地。 幾個小孩頓時拍著巴掌高興的跳起來。爬在地上的小傻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孩子這麽高興,但他也跟著樂。 幾個孩子為了爭誰第一個騎大馬打了一架,這才排出順序。 小傻子的父母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幕,寒冬的雪地上,小傻子四肢跪在地上爬行,身上還馱著一個重重的小胖子,那小胖子揮舞著手中的鞭子,啪地一聲抽在小傻子的屁股上,嘴裏還在不幹不淨的罵道:“別的靈獸都跑的那麽快,你怎麽跑的這麽慢,還不會飛,我看你就是欠抽,讓我再狠狠抽你幾鞭子你就乖了。” 說著又是兩鞭子抽下去。 這兩鞭子大概是把小傻子抽疼了,小傻子痛叫一聲,掙紮著要起身。其他孩子見狀,忙圍上去按住小傻子。口中還叫道:“是你要跟我們玩大馬的,不能玩到一半不玩,那我們這些沒騎到的人怎麽辦?” 小傻子的父母眼淚唰地就流下來,遠遠的就衝上去,將幾個孩子全部扯開。 “不玩了,以後我兒子都不和你們玩了!”女人哭道:“這麽冷的天,你們就讓他這麽跪爬在地上,還用鞭子抽他,他是傻,可他也是人,你們為何要這般作踐他!他隻是想和你們玩罷了,他又做錯了什麽!” 女人崩潰的大哭著。 那幾個孩子先是嚇到了,隨後都向那個胖胖的孩子看去,明顯他是這群孩子的頭。 小胖子梗著脖子,哼道:“是他偏要跟我們玩的,又不是我們求著他。要是他不給我們當大馬,我們還不願意跟他玩呢,誰願意帶一個傻子玩。” “不願意玩就不要玩!”一直沉默抱著小傻子的男人忽然爆發了,他怒目著小胖子,“我兒子絕不給你們當大馬騎,以後要是讓我看見你們再讓我兒子當大馬,我就讓你們也跪在地上給我兒子當大馬。” 一個成人男人發怒的樣子還是很嚇人的,幾個孩子都被嚇得哇哇哭,小胖子更是哭著跑回家。 “阿娘,阿娘……”小胖子一進屋就哭著撲進母親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