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小心變成反派的小棉襖 作者:自在枯榮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31章 下咒 玄微將越來越失控的場麵控製住,多次用靈力震場才使混亂的弟子們歸於平靜。 章成燦的底氣越來越不足,他勉強勾著嘴角,看向玄微:“師尊,弟子認為,弟子並不值得您大動幹戈做這種事,在這種緊要的時候,若是其他宗門正虎視眈眈,弟子有些擔心……” 玄微輕飄飄地瞥他一眼,淡然開口:“這不是你該擔心的,現在這麽多人聚集於此,你覺得是你一句話就能平息下來的?” 章成燦無話可說,僵硬地低下頭來,極力克製住自己不斷抽搐的嘴角。 沒有被紗布裹住的手背,依稀能看出幾根血管,血管突兀地鼓出來,現出不正常的紫色。 如果叫程未晚看到,程未晚一定直接笑出聲。 章成燦,叫你算計別人,傻眼了吧!氣炸肺了吧! 偏還有弟子在催促,要玄微將身份記錄牌裏記錄的景象全發出來。 玄微抬手,麵容冷淡:“如你們所願。” 他用力拂袖,瑩藍天空之下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光幕。 而就在玄微向光幕之中注入靈力之前,章成燦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命兩名弟子將他扶起來,他扯著嗓子,將靈力灌入聲音之中,道:“師尊,身份記錄牌時間冗長,全看完也是浪費時間,我其實知道傷我的是誰……” “你為何不敢叫我們檢查你的身份記錄牌?”孟先覺終於開口,揚著頭漠然望向章成燦,“莫非你在秘境裏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擔心身敗名裂?” 章成燦冷笑:“師兄,那你在這說這番話又是何用意?莫非你在秘境裏做過什麽傷人的事,擔心事情敗露,身敗名裂?” 孟先覺望向他,意味深長:“如若我該死,報應遲早會到,是我罪惡深重還是他人手段高超暫且不論,但在這之前,究竟是誰最該死,還需由各界審判。” 章成燦的臉稍有一些扭曲了:“師兄,你此話怎講!” 孟先覺看著已經開始變得情緒失控的章成燦,緩緩朝玄微行了個禮,示意玄微繼續。 而那兩名弟子得了孟先覺的眼色,用強力將章成燦按回椅子上,勒令他坐下。 至此,章成燦的失敗初現端倪。 坐回座位上之後,孟先覺嘴唇輕抿,麵上絲毫表情未變,察覺到玄微投射過來的目光,他緩緩扭頭。 玄微雙眼之中藏著的情緒複雜而多變,在接收到孟先覺的目光之後,他隱晦地收回視線,轉而做了一個頷首的動作,龐大靈力從袖間飛出,直鑽光幕。 眨眼之間,光幕之上出現了畫麵。 章成燦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癱坐在了椅子上。 孟先覺微微垂頭,在無人注意間食指與中指並攏,藏在袖間,小幅度地畫了一個訣。 訣落成的一瞬間,有無數縷肉眼看不見的黑色絲線從台下近一半的弟子後脊之上飛出,緊接著便在天際之上消失不見。 程未晚若有所查,他昂起小腦袋,眨巴眨巴眼睛,卻什麽都沒看到,疑惑地甩了甩頭,忍不住偷偷瞥向孟先覺,發現孟先覺一如往常,隻專注地盯向光幕。 程未晚偷偷鬆一口氣,也順著孟先覺的目光看過去。 起初的畫麵還算正常,章成燦落地遇險,與柳懿澄不慎分開,遭遇無數險境,九死一生之後結識了林英兒等人,又遇到了屍香幻鬱花,搏鬥一番之後身受重傷,在獲救之後,眾多弟子望著孟先覺那張出現在光幕之上的臉,麵露懷疑:“這不是孟師兄嗎,他怎麽還把章成燦給救下來了?那章成燦身上孟師兄的劍氣又是怎麽回事?” 有許多章成燦的支持者滿臉不屑的模樣,他們對這一幕嗤之以鼻:“說不準就是孟先覺對成燦設了絆子,他在這裏又用這種方法收買人心,惺惺作態。” 在弟子們的談論聲中,畫麵又不斷變化,是章成燦的修為突飛猛進,與朱曲、魏莊一同深入寰岩聖墟腹地,曆經艱難險阻拿到鳳凰膽等等,看得眾弟子熱血沸騰。 玄微也始終靜靜看著天幕,看到章成燦拿到鳳凰膽之後臉上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麵露欣慰。 孟先覺靜靜垂眸,感受到周遭弟子望向章成燦時的崇拜與欽慕,嘴角微抬,移開視線,又抬起頭來,繼續望向天幕。 畫麵很快就轉到了章成燦偽裝身份突襲孟先覺的時候。 章成燦臉色驟變,由起初的稍有安慰驟然變成心虛惶恐。他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來,雙眼也不知該落在哪裏,唇瓣不住抖動著,整個人亂作一團。 台下的弟子漸漸安靜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章成燦趁人之危,孟先覺身負重傷,他卻仍舊咄咄逼人,抓住一絲破綻緊咬不放。 起先還誓死追隨章成燦的那些弟子一時間就像被拔了舌頭的烏鴉,呆立在枝杈之上,茫然地張著兩隻尖喙,一個音調都叫不出來了。 孟先覺瞥了他們一眼,隻覺得那些個模樣醜陋無比。 當這段過去之後,身份記錄牌變成了一片漆黑的模樣。 很顯然,章成燦被孟先覺打傷之後就一直在昏迷,沒有任何動作了。 現在僅有幾個微弱的聲音是站在章成燦的立場上,但明顯大部分弟子已經清醒過來,他們的理智占了主導,開始反省起自己之前做的蠢事來,不易再被過激的情緒感染了。 傳言中章成燦的傷勢是來源於孟先覺不錯,可這是孟先覺正當反擊,也是孟先覺在並不知曉對方是誰的情況之下做出的自保舉動。 傳言並不可盡信。 隻有極少數的弟子仍在死磕孟先覺重傷章成燦一事,可這聲音也被更大的聲音壓下去,逐漸變得微弱了。 玄微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他轉頭看向牙關打顫,已經癱坐在椅子上的章成燦,聲音低沉而富有威嚴:“這就是你在秘境裏做的一切?” “這就是你說的,你所受的冤屈?” 章成燦想站起來說話,可傷重的身體不允許他這麽做,再加上有兩名弟子按著他,他就這麽儀態醜陋地暴露在眾弟子視線之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玄微向他逼近:“汙蔑兄長,敗壞師門風氣,這就是你在秘境裏得到的感悟做出來的一切?” 章成燦瘋狂地搖頭:“不,師尊,不是……” 玄微的臉變得冷漠而疏離,他依舊是那種淡淡的神色,但話語異常嚴厲:“是你向我討公道,是你告發孟先覺,可如今呢,若不是有身份記錄牌,你是不是還要蒙蔽掌門?” 章成燦一張臉變成了青紫色,他無話可說,也沒有辦法解釋,是他給一些弟子下了咒,叫那些弟子聽他的話,對他惟命是從,可他竟沒有想到這個咒會引發這麽大的連鎖反應。竟像是一根火.藥的引線那樣,引爆了將近七成的弟子心中的怒火。 那一波波的狂潮竟直接將他推向海浪的最頂點,一旦落下,便是粉身碎骨。 這種後果,在幾乎整個天麓的修者麵前被揭露,他名聲掃地,也是他根本預料不到的。 他本隻想先給孟先覺潑一些髒水,叫眾弟子心中有一個疙瘩,日後再漸漸披露孟先覺鬼修的身份,可今日他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章成燦,完了。 眾弟子的目光如利劍,玄微的話語更是如冷冰冰的釘子,直直地將他楔在了恥辱柱上。 孟先覺始終穩坐如鬆,在他看到玄微的目光寒冷如冰棱利劍之時,嘴角勾起了一個細小的弧度。 章成燦,這種滋味如何? 程未晚揪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了,他興奮地搖著尾巴,在淩肆夭的肩頭踩了幾下。 淩肆夭無奈地將他抱下來,問道:“高興了?” 程未晚一時激動地“汪”了一聲,這聲“汪”著實把淩肆夭驚到。 就在一人一統迷茫對視之時,隻見孟先覺被人群簇擁著走了出來。 孟先覺依舊是那副樣子,神色淡然的一張臉,寵辱不驚,眼神仿佛根本沒有落到實處過,但又仿佛將一切都收納眼底。 程未晚一直都望著孟先覺看,但孟先覺卻始終沒有將目光向他這邊投射過來,等到他過去了,程未晚失落地垂下耳朵和尾巴,對淩肆夭道:“他怎麽都不看我啊?” 淩肆夭極其敷衍:“可能他對毛發過敏吧,對了,你不是還想變成人形,我回去給你調試一下。” 程未晚隻能點頭同意。 孟先覺終於擺脫了嘰嘰喳喳的人群,他行至一無人處,開啟了結界,在喚來烏重之後,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些。 烏重跪拜行禮:“恭喜主上。” 孟先覺若有所思:“今日是一步險棋。” “主上,您在進入寰岩聖墟之前就向玄微真人提議身份記錄牌的使用,是否早有預料?” “的確,”孟先覺還是那副淡淡的神色,“若不是我替他給剩下的大部分弟子下咒,他如何能有今天的風光?”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會還有一更,蠢作者的肝都要廢了,求誇求誇。qwq感謝在2020-11-1617:08:05~2020-11-1720:47: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陌上花開10瓶;令嵐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2章 例外 烏重垂首:“主上,那接下來您準備做什麽?” 孟先覺手指交疊在一起,斟酌許久才道:“且走且看。” 重生這一遭他其實早已給自己定了目標,可他也沒想到這一程出了一個最大的變數程未晚。 因此他步步謹慎,生怕自己一個錯漏,就抹消掉了這段薄弱牽強的緣分。 烏重偷偷抬眼,他鮮少見到主上這副出神的模樣。 他印象中的孟先覺是一個強大、心性堅忍、思維縝密的人。 隻是心中好像積滿了仇恨,但這些仇恨似乎又使他強大,烏重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經死去的大腦更是想不明白,像孟先覺這樣的人,究竟會結下什麽樣的血海冤仇。 他也清楚,在孟先覺得知章成燦在暗中詬病孟先覺的那一瞬間,章成燦的這條命,就已經懸在高空之上了。 他受孟先覺的命暗中監視章成燦,因此,章成燦做的那些事他都清楚。 他看著章成燦散播謠言,看著章成燦走漏孟先覺傷他的風聲,看著章成燦與幾名弟子聯合商議潑孟先覺滿身汙水推動事態發展,非將事情鬧大不可,又看著章程隨機尋找機會在弟子的身上下循環詛生咒。 他清楚他們的目的,借章成燦身上孟先覺的劍氣一事,在人心之中種下一顆不安分的種子。 但幸好被孟先覺一一破解。 孟先覺很早之前便有預料,他向玄微提議暗中給弟子發放身份記錄牌,記錄秘境之內發生的一切,又將計就計,順著章成燦的行動給弟子下咒,將事情推向更加不可收拾的境地。 叫章成燦騎虎難下。 烏重隱晦地望一眼孟先覺,卻沒想到正巧與孟先覺對視,他有些慌張,忙低下頭。 孟先覺詢問:“怎麽?” 烏重不敢抬起頭來,他隻望著眼前的這塊地麵,說道:“主上,對不起,剛才我有些走神,接下來還需要我繼續盯著章成燦嗎。” 孟先覺沒和他計較,隻道:“不必了,經此一事,最近他不會再有什麽動作,你專心搜索程未晚的蹤跡。” 烏重有些吃驚。 自從上次鬧出了個笑話之後他就沒再聽到主上提起過這個名字,如今偶然聽他提起,還有些陌生。 烏重反應了一會,才領命,道:“是,主上,屬下必定完成任務。” 孟先覺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烏重頷首,在一陣烏黑的風之中消失不見了。 當孟先覺正欲凝神修煉之時,腦海中忽然飄過一人一獸站在人群的末端凝望著他的畫麵,當即靜心修煉的心思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