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一露出破綻,眼前的這個女魔就會在一瞬間抓住機會,逃跑或者反擊。  程未晚感覺有塵土飛進自己的眼睛,他勉強逼出些眼淚,將進入嚴重的又受女魔挑釁,這女魔斷不能留。  程未晚操控著千裏,劍光飛舞,讓那女魔毫無還手之力,不過片刻,女魔就斃命在了程未晚的劍下。  女魔最後一聲痛呼都像是在勾引程未晚。  她死掉的一瞬間,近千朵合歡花瞬間枯萎凋零,程未晚無動於衷,默然收了視線,將千裏之上的靈氣抽離,轉頭去尋找孟先覺。  這個女魔來者不善,周圍定是還有魔宗的埋伏。  可他還沒有動作,忽然感覺一股熱氣迅速包裹住全身。  程未晚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頓時不敢再動。  孟先覺見程未晚收了千裏,始終提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他立刻趕至程未晚身前,卻見程未晚身體僵硬,有些心不在焉。  “晚晚,可有受傷?”  程未晚忽覺有些頭暈,眼睛脹痛無比,體內的血液一層一層地衝刷他的血管,這讓他的體溫一直在升高。  他抬起頭,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看清是孟先覺。  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我沒事……可能是有點累。”  恰在這時有一雙冰涼的手扶住了他,他迷茫地抬頭去看,眼中時而清醒時而朦朧。  孟先覺看到了程未晚泛著春色的臉,心猛地一沉。  中招了。  程未晚咬牙,勉強保持著自己的最後一分理智,用靈力將體內的躁動壓了下去。  但無濟於事。  他越要壓製,這種躁動就像彈簧,被壓下去的越多,儲存的彈性模量越高,回彈的願望便也越強,稍不注意,便是焚身烈火。  用靈力壓製不住。  全身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向那個地方湧去,他竟然都感覺到了心跳似的搏動。  程未晚有氣無力地撥開孟先覺的雙手,啞聲道:“孟先覺,魔宗其他地方定有埋伏,先別管我,地麵上的灰塵裏一定有花種,我誤吸入花種,中了那女魔的道,我……”  這話說出來有些難為情,他盯著孟先覺那雙火光灼灼的眼睛,道:“我……我自己解決吧。”  孟先覺目不轉睛地盯著程未晚。  程未晚的皮膚雪白細嫩,一碰便紅,平日裏滿是活力的眼睛變得濕漉漉的,眼尾泛紅,似乎有幾分哀求神色。此刻有那合歡花的影響,程未晚身上處處都十分敏感,他抓著程未晚的時候,都能感覺到程未晚的細微顫抖。  果實徹底熟透,內裏飽滿鮮嫩的果實已經撐爆薄薄的一層果皮,果皮裂開,香甜的汁.水流了出來。  烏重有眼色地退下,帶著淩肆夭去周圍巡查,解決掉魔宗還在埋伏的那些低級魔物。  而孟先覺,攬緊程未晚,一隻手扶住程未晚的腰,壞心思地在他耳邊呼出灼熱氣息:“晚晚,讓我幫你。”  程未晚趴在孟先覺的肩上難耐地呼吸,他的氣息都是熱的,像是一小簇火苗,噴灑在孟先覺的頸邊。  他根本思考不了什麽,隻覺得自己腦袋裏麵是一團漿糊,自己也變成了一團黏黏軟軟的漿糊,沒有力氣,也失去任何動作的想法,全身上下卻憑空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很陌生。  又很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抱歉小夥伴們,蠢作者被自己蠢哭了。  這是第98章 ,上一章是第99章,閱讀的話最好和上一章調換一下順序,非常抱歉!  哭唧唧第100章 【絕情崖】挑釁  最近這些日子法宗與鬼宗都相安無事。  那些等著坐收漁利的人紛紛傻了眼,等待太久的他們已經按捺不住,時不時地出些幺蛾子,目的就是挑起兩方的怒意,從而使兩方重新交戰。  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指揮小鬼消滅了侵犯鬼宗邊界區域的偽裝成法宗弟子的劍宗弟子,烏重麵目表情地向孟先覺匯報戰況。  孟先覺彼時正在給程未晚做些凡間大人哄小孩時小玩意,神色淡淡地聽烏重匯報完後,手中那個小木塊正好雕出了形狀,與圖紙上麵的分毫也不差。  “所以說,這些人的功夫並不到家。”  烏重低著頭,沒敢說話。  “劍宗早已成為了天門的一言堂,如今天門的實權又握在玄微手裏,玄微不動,他們卻按捺不住,”孟先覺抬頭,眼中閃光,“難怪他們不成氣候,永遠隻能蝸居在劍宗最偏僻的角落裏。”  烏重試探性地問:“主上,那俘獲的這近百名劍宗弟子,該如何處置?”  孟先覺靜靜地放下小刻刀,刻刀落在木製的桌麵上,發出沉厚的一聲響。  “處理了吧,扔到死魂山上。”  這聲音無端透出一股冷厲之感,烏重默然看了一眼孟先覺,猶豫一瞬,又幹脆應下。  天麓因為一條消息徹底炸了。  鬼宗之主孟先覺惡毒又殘忍,飛雲宗曾派出百名弟子在鬼宗附近照常巡邏,可孟先覺罔顧人倫,竟派出惡鬼將這百餘名弟子全部活捉,百般折磨之後全部絞死,扔到了死魂山上做萬鬼飼料。  可恨可惡,虧他還曾是劍宗弟子,也虧了眾人曾對他的信任!  就他還曾經有霧鎖橫江的美名,眾人一想便覺反胃,呸!  飛雲宗宗主涕泗橫流地連夜趕至天門,帶著莫大的冤屈求見玄微真人,請求玄微真人出麵為他討回公道。  玄微彼時正在連珠峰的冰天雪地裏喂養院裏養的那兩隻靈鶴,靈鶴怕生,見有人來,紛紛振翅飛走。  玄微麵無表情地將手上靈穀灑至地上,拍拍手上的穀屑,在轉過身麵向飛雲宗宗主的時候,臉上的寧靜笑意這才顯露出來:“宗主跋涉至此……是有何要緊事要與我相商?”  看見玄微的笑容,飛雲宗宗主的這一顆心才安定下來,掌心托著茶盞,滿臉愁苦又添油加醋地將鬼宗如何奪了他門下一百弟子的性命,又如何羞辱飛雲宗的事給玄微講了一遍。  耐心聽飛雲宗宗主說完,玄微輕笑兩聲。  “真人為何發笑?”  “我笑那孟先覺,末路窮途了。”  飛雲宗宗主得此回答,終於安心。  送走飛雲宗宗主後,玄微望著地麵上汙了雪麵,飛雲宗宗主留下來的黑色的腳印,那腳印走得十分急促,稍顯匆忙慌亂,像是在逃跑一樣。  玄微又笑一聲:“我為何發笑?  “笑那孟先覺心慈手軟,想讓鬼宗崛起,卻心有牽掛,麵對一群螻蟻都有了婦人之仁,你如何對得起你孟家滿門?”話畢,他的笑容淡了,“你說是麽,成燦。”  章成燦一步一卡地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他的眼中毫無生氣,走路十分機械,他僵硬地把手中的冷茶遞給玄微。  動作僵硬又機械,成了一個完美的人形傀儡,他說話的時候語調都毫無波瀾,除了胸口處的那一顆活躍跳動的心髒,不再有任何作為活人的標誌。  “是的,師尊,斬草不除根,必有後患。”  “嗯……”玄微聽見章成燦的回答,接過茶盞,又道,“我還記得,之前他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是把整個飛雲宗都滅門了,嗯……”  玄微似乎沉浸到自己的思考之中了,良久,玩味的笑。  “孟先覺,你的確走至絕路了。”  程未晚表情嚴肅地雙臂環胸,緊抿著唇,凶巴巴地盯著孟先覺。  孟先覺無奈地回望他。  “為什麽不和我說?”  孟先覺輕輕拉過他的手,哪知程未晚正在氣頭上,程未晚不但拒絕和他拉手手,還迅速地抽回手,恢複了原來那個氣勢逼人的動作。  “你做事之前和我說一下會怎麽樣,我都不求你和我商量,我知道你自己心中有想法,可你不能讓我時刻都在擔心你。”  程未晚越說越生氣,最後氣得撅起嘴,猛地站起,那一刻血液上湧,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不能拿孟先覺怎麽樣,便又泄氣地坐下。  又嘟著嘴說:“算了,隨便你。”  他其實不是在生孟先覺的氣。  他隻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在原著的劇情裏,孟先覺慘死之前發生了一件決定他命運的大事。  便是飛雲宗。  飛雲宗宗主曾派出百名弟子騷擾鬼宗,美其名曰照常巡邏,但其實做了很多擦邊又過分的事情,並嫁禍給法宗,進一步惡化鬼宗與法宗之間的關係,而這個意圖被孟先覺察覺之後,孟先覺直接殺了這些弟子,並送到死魂山上去當做飼養萬鬼的肥料,緊接著,孟先覺召出海上明月樓,直接滅了飛雲宗。  此等惡行遭到全天麓的抵製,尤其玄微,更是以此為恥,沒過幾日,就組織起各路正道,來到絕情崖對孟先覺進行了一場圍剿,就在這裏,孟先覺徹底放棄抵抗,慘死而終。  程未晚無法接受。  如今劇情已經非常混亂,但竟然亂中有序,各種時間線的安排還是按照原著的發展的。  可是……  原著之中,從孟先覺到達絕情崖之後,明明至少還有三年,才會發生飛雲宗事變。  他本以為,他和孟先覺還有至少三年的時間可以在一起。  他本以為,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程未晚焦躁地啃著指甲,沒注意到自己的眼圈已經紅了。  孟先覺輕歎一聲,似乎有些拿程未晚沒有辦法,他眉眼溫和,半蹲到程未晚麵前,小心地將程未晚的手拉過來,握在手中:“晚晚,你在擔心什麽?”  程未晚抬眼看他:“孟先覺,你為什麽不論什麽事都不肯和我說?若不是我消息靈通一些,你是不是就打算讓我一直做一隻什麽都不知道的籠中鳥,躲在你給我造的籠子裏生活?”  程未晚有些激動,他攥緊拳頭:“飛雲宗的事,你為什麽要殺了那些弟子?”  孟先覺微頓。  “你若不殺了那些人,飛雲宗的宗主就不會……”  說到一半,程未晚發現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就算孟先覺不殺這些弟子,不滅飛雲宗滿門,不是飛雲宗的宗主,也會有其他門派的掌門人想玄微求助,玄微也會以另外一個理由圍剿絕情崖,將孟先覺徹底抹殺。  不管劇情如何發展,孟先覺都是會死的。  這是他的宿命。  程未晚要說的話戛然而止,他像小動物尋找到依賴一樣,鑽進孟先覺懷裏,抱緊了他,喃喃道:“孟先覺,我怕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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