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然應下,彎了腰摸著十四的狗頭。 銀月笑了笑,正要出門,一抬頭已然看見了不遠處的容煜。 “陛下。”銀月走上前把鴿子遞出去,道:“是小殿下的信鴿。” “逸兒……” 容煜接過鴿子,快走了幾步穿過院子到殿內。 小竹筒裏的信卷成一團,容煜拆開來,上頭寫著幾個小字。 “萬事俱備,勿念。”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便算是交代了,這人一走就是一個多月,竟然隻給他寫了六個字。 容煜想了想,撐開紙筆,也回了他幾個字。 “不念。” 容煜看著紙上字,想了想,還是重新寫了一份。 “宮中一切安好,此去社稷為輕,萬望珍重自身,量力而行,等你回來。” 容煜仔細看了看,又覺得“等你回來”這幾個字沒什麽水平,複又換了一張紙,把後頭的幾個字換成了“等君歸”三字。 信鴿一來一去,不知道得多少日子,等江逸白收到說不定又是許多天以後了。 容煜把信裝進小竹筒裏,綁在信鴿身上。 腦海中突然傳來係統的聲音。 【好感度+1000】 一千…… 容煜的眸子滯了一滯,自從江逸白走了之後,這好感度總是漲的很厲害,還都是在晚上。 “他在宮裏的時候,這數都不大變,怎麽走了反倒想的這樣厲害。”容煜隨口道了一句。 係統含糊道,【或許,距離產生美……】 也隻有這一個解釋了。 容煜勉強相信。 隻是這好感度漲的這麽厲害,總也沒有上次醉酒那的劇情出現。這麽些好感度壓下來,不知道下一個劇情會不會是什麽更嚴重的。 這些不可知的事,還是不想了。 “玉卿,你覺得蘇音會是細作嗎?”容煜坐在軟墊上,問了一句。 係統反應了一會,【我不知道】 “你又不想說了。” 每次有不想說的事,係統總跟他打馬虎眼兒。 【我是真的不知道!】 係統急了,容煜總覺得他多高深似的。可這事兒他是真的半點不知道,他隻知道江逸白和容煜的事兒。蘇音和南邊兒的事不在他得業務範圍之內,他好委屈,如果他有江逸白或者蘇音那種天生無辜的臉,他也想在容煜麵前哭一哭來博取同情心。 容煜聽他言語有些激動,也就不再去問。隻將案下錦盒裏的玉米碎拿出來,撒在桌上喂鴿子。 “朕信你。” 【這還差不多……】 容煜淺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案上信鴿的尾巴。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相處時間久了的緣故,他覺得玉卿不似從前一般冷冰冰了。他會說閑話,會抱怨,除了沒有人的身子,已然像是個真正的人。 手裏的鴿子挑了一挑,躲開容煜的手,繼續去撿別處掉落的玉米碎。 信鴿在路上都會有折損,也不知江逸白用了多少信鴿,到皇城的居然隻有這麽一隻。 “好好地吃,平平安安地去。”容煜又撒了一些玉米碎。 鴿子抬起頭看了看他,才低下頭去。 . 懷念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容煜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可是現在每每靜下來,都會覺得身邊少了個人。 張翎沒有跟著去西雲,也不知這麽些日子,江逸白的身子如何了。 會不會咳嗽,會不會受濕氣,衣裳有沒有帶夠,底下人會些醫術的應該在屋子裏備些艾草,這東西用處多…… “陛下!”驀地,明然喚了一聲。 容煜這才回過神來,“怎麽了?” 明然歎了口氣,道:“蘇公子來了,在殿外等著,他說是陛下召他過來的。” “是,讓他進來罷。”容煜道了一句,起了身站在在桌案旁。 院內,蘇音站在花樹下,靜靜看著周圍的景色。 這是他第二次進宣華殿,這地方是容煜的寢殿,聽說除了容煜隻有一個叫江逸白的質子住過。能住在這地方和容煜朝夕相處,應該很受寵吧。 也不知道專寵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誒,你們江公子是個什麽樣的人?”蘇音低頭,問了問送他過來的內侍。 內侍沉默了片刻,道:“回公子的話,宣華殿內的事,不讓咱們這些奴才過問的。” “是麽……” 蘇音笑了笑。 想來也是,宮闈秘事到底不能都露在人眼底下,否則當皇帝就沒意思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蘇音的眸子黯了一黯。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感謝“謙煜”的地雷~第46章 明然出來的時候,見到蘇音略略愣了一愣。 這人可真好看,像一隻小狐狸,眉眼之間都帶著些媚氣。 “陛下召您進去。”明然走上前,道了一聲。 “勞駕這位姐姐了。” 蘇音輕輕抬眸,略微上翹的眼尾帶著些笑意。 十分勾人的一抹笑,明然的臉紅了一紅,忙低下頭去。 宣華殿熏了香,帶著些茉莉的甜味。 容煜垂眸看著地下鋪著的毯子。 蘇音今年也有十八歲了,容煜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和一個十八歲的人說什麽。 他十八歲那年與人在一起,說的大都是朝堂中的瑣事,這些對於流落在外的蘇音來說,應該是不感興趣的。 “陛下……”簾外,明然輕輕喚了一聲。 容煜抬頭,隔著珠簾看到了簾外的人。 蘇音今兒穿了一件水藍色的衣裳,人看著格外清秀白淨一些。司衣鑒的人真的很會做衣裳。 “蘇音參加陛下……” “不必跪了。”容煜見他正準備跪下去,遂道了這麽一句。 他不習慣自己親生的弟弟,總是對自己行跪拜之禮。 蘇音愣了一愣,旋即屈了屈膝以示行禮。 明然把人帶到,這才退出正殿。 容煜沉默了許久,隔著珠簾問他道:“青玄宮一切可好?” “好……”蘇音頓了頓,道,“隻是奴一介草民,又曾是風塵中人,以這樣的身份留在宮中總是不好的。” “有人說你麽……” “不,流言終有因,一切都是因為奴的身份太過特殊。” 蘇音的語氣很平和,這樣一個人,越是忍著越是讓人覺得心疼。 他這麽說,容煜心中便更難受幾分。 “你若不喜歡,朕可以給你換一個地方。” 宮裏頭空著的地方多,可以好好挑一挑。 蘇音聞言,啟唇道:“奴不值得,在這世上唯有兩種人可以久居宮中。” “哪兩種?”容煜問他。 蘇音緩緩道:“一為身份貴重的皇室子弟,二為陛下寵幸之人。” 蘇音看著容煜,二人之間雖隔著一層珠簾,但他能感覺到,容煜此刻的內心是不平靜的。 對一個沒有身份的人這樣好,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眼前的珠簾被掀開,容煜的眸光落在蘇音的臉上。 蘇音的眸子動了一動,直接上前一步,靠在了容煜懷裏,“陛下若免去顧大人的責罰,奴願意伺候陛下……” 小小的一個人窩在懷裏,容煜愣了一愣,旋即把人從懷裏拉開,“不,朕不會。” 蘇音的身子滯了一滯,抬眸看著容煜。 “因為奴的身子髒麽。”蘇音的眼眶有些泛紅。 青樓裏的人,一點朱唇萬人嚐。即使說自己留著處子之身,他又怎麽可能伺候聖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