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嘉言問道:“母親,四嬸可有說是誰陷害六弟?”  大夫人的目光沉沉的落在楊季銘身上。  尚嘉言微微垂眸,不禁有些慍怒。他們在祈禱著楊宸能平安無事,這些人卻懷疑是楊季銘害楊宸。  楊季銘微微一愣,“母親這麽看我作甚,難不成四嬸是懷疑我?”  大夫人點頭,“她懷疑你和書卯。因為楊宸回京後,隻和你們二人起過大的衝突。”  楊季銘被氣笑了,“楊宸那小子,不是我說他,回京後到處惹是生非,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大夫人的氣順了些,說:“都是一家人,四房的爛攤子,我們大房要幫著收拾,但不能什麽屎盆子都往大房扣。”  “母親說的是。”楊季銘說道,“昨夜我和景爍上街看花燈,然後回府休息,不曾見過六弟。我要有那個害他的閑工夫,還不如多練幾個大字。”  尚嘉言也說:“我和季銘一直在一起,他一有時間就看書,沒做過旁的事。”  大夫人點點頭,聽他們提起看書習字,便向楊季銘問道:“可有把握通過童試?”  楊季銘回:“沒什麽大的把握,但我會盡力,爭取通過。”  “好,盡力就行,別太勉強自己。”大夫人溫聲說道。  已經被養廢了的人,突然要讀書考科舉,大夫人著實好一番詫異。她不禁多看了尚嘉言兩眼,完全沒想到他會對楊季銘產生這麽大的影響。  每每想到這裏,大夫人都特別後悔把尚家的親事推給了楊季銘,當初她就應該提議讓娘家侄子去尚家提親。  聞言,尚嘉言不由的微微蹙眉,覺得大夫人這話似乎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  楊季銘回了一聲“是”。  蒲荷院裏,杜姨娘也在煩惱著。  她明明隻是讓人教訓一下楊宸,怎麽就變成殺人了呢?  杜姨娘擔心,有人給她設了個局中局。  “那個小廝還沒有找到嗎?”  白萍回道:“已經加派人手去找了。”  “府裏和順天府都在找他,咱們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把人找出來。”杜姨娘眉心緊蹙,事情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預料。  “是。姨娘也別太擔心了,就算鐵皮被別人先找到,他也供不出咱們。咱們的人跟他見麵時,是有偽裝的。”  “那就好。”  “姨娘,死的那個人就是個地痞流氓,平日裏欺軟怕硬,沒少幹壞事,想要他性命的人多的是。或許是有人恰巧發現他醉倒在路邊,就趁機結果了他。”  “事情要是有這麽簡單就好了。可如果這麽簡單,那個小廝就不會失蹤。隻怕是有人躲在背後利用了我們,這就太可怕了。”  咚咚咚!  守在門外的丫鬟敲門稟道:“姨娘,方姨娘睡醒了,吵著鬧著要您陪她玩。”  杜姨娘揚聲說:“讓她進來。”  於是,丫鬟從外麵把門打開,方姨娘瘋瘋癲癲的跑了進來。門再重新關上後,方姨娘就神誌清醒了。  白萍為方姨娘倒了茶,然後退守在一旁。  杜姨娘問道:“你找我有事?”  方姨娘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說:“你好像遇到麻煩了?”  “你倒是消息靈通。”  “咱現在一個院子裏住著呢。說說看,說不定我能幫你想想法子。”  “我想找個人,你能幫我找?”  “你杜寶珠這麽神通廣大的,什麽人找不著?”方姨娘嗬嗬笑著,“聽說四老爺在找六少爺的小廝,你該不會找的也是這人吧?”  杜姨娘沒有出聲,臉上的表情也無甚變化。  方姨娘嘖嘖了好幾聲,說道:“你也真夠狠的,這麽冷的天,讓人睡路邊不得凍死?”  杜姨娘知道瞞不過她,“衣裳穿得厚,裹得嚴實,在外麵的時辰也很短,死不了人。”  “死人的事情,不是你指使人做的?”  “不是。”  方姨娘嗬笑了一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杜姨娘麵色鐵青,顯然也是認同方姨娘的說法,而且還讓方姨娘看笑話了。  方姨娘依舊冷笑著,“就是不知道,若是三少爺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他會怎樣想。”  杜姨娘眼神銳利的看著她,“隻要你不說就行。”  方姨娘與她對視著,毫不退讓。  半晌,方姨娘才笑著說:“放心,咱倆是同坐一條船的。”  說完,方姨娘就哈哈大笑著出去了。在外人看來,她就是瘋瘋癲癲的進屋,再瘋瘋癲癲的出來。  白萍上前,擔憂道:“姨娘,方姨娘會不會泄露我們的事情?”  “在她給她兒子報仇前,是不會說的。”  “那之後呢?”  “屆時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我相信三少爺會理解的。”  楊季銘與尚嘉言留在主院用了晚膳,相攜著一起回沉香院。  經過一道回廊時,他們遇上了一個行色匆匆的小廝。  那小廝跑得太急,差點就撞上了他們,連忙請罪,“三少爺三少夫人請恕罪。”  尚嘉言認得他,“你是廚房的小馬。跑這麽急,做什麽?”  “三少夫人,小的有急事要向管事稟報。”  “是什麽事?”  小馬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  楊季銘看了眼周圍,斥道:“三少夫人問你話,就如實回答。”  小馬往後縮了一下身子,低著頭回道:“小的今早在西城菜市場附近見到了六少爺身邊的鐵皮。”  楊季銘與尚嘉言不禁麵麵相覷。  楊季銘問道:“這都已經開始天黑了,怎麽才去稟報?”  “回三少爺的話,小的和吳管事采購回來後,就一直待在廚房裏,剛剛才知道侯爺和四老爺派了人在找鐵皮。”  尚嘉言問道:“他是一個人,還是和別人一起?”  “回三少夫人的話,小的看到他和一個姑娘鬼鬼祟祟的見麵,兩人還都帶著包袱,看上去是往西城門方向去的。”  “那個姑娘,你可記得她長什麽模樣?”  “她個子偏矮,微胖,穿著藍色布襖。小的遠遠的瞧著不真切,隻能看到個大概身形。”  尚嘉言微微點點頭,說道:“你快些去吧。”  小馬作了個揖,迅速離開。  楊季銘說:“那個小廝是和姑娘私奔了吧?”  尚嘉言歎道:“如果是私奔,他們肯定躲得仔細,跑得遠,那就更難找了。”  楊季銘笑了笑,“未必。”  “這話怎麽說?”  “走,咱們先回沉香院。”  尚嘉言側首看向他,悄悄的抿嘴笑了笑。  院門處,楊季銘與尚嘉言前腳剛到,白萍後腳就到了。  白萍行禮後,便說道:“姨娘聽說了六少爺的事情,放心不下三少爺,特命我來看一看。”  楊季銘說:“姨娘多慮了,我無事。你回去後,叫姨娘安心便是。”  尚嘉言問道:“姨娘聽說了什麽?”  “回三少夫人的話,今日西苑的人逢人便說,六少爺回京後隻和三少爺與武寧侯府四少爺起過衝突。”白萍麵色憂慮,“這事若是查不清,隻怕三少爺永遠都得被人懷疑。”  楊季銘黑著臉,怒道:“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白萍說:“三少爺,三人成虎。”  尚嘉言握住楊季銘的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四嬸憑空捏造,許大人會查清楚的,父親和母親也不會允許旁人汙蔑我們。”  不過,尚嘉言有些奇怪,四夫人就這樣和他們翻臉了?  楊季銘呼出一口濁氣,說:“幸好,現在已經有那個小廝的消息了。”  白萍微怔,問道:“是找到鐵皮了嗎?”  楊季銘說:“是啊,廚房的小馬今早看到他和一個姑娘私奔了。”  “原來是這樣,一定會找到人的,到時候就能還三少爺一個清白,看四夫人他們還有沒有臉!”白萍義憤填膺。  楊季銘說:“你回去告訴姨娘,不要為我擔心。”  “是。”  白萍告退後,尚嘉言微微蹙著眉頭,覺得白萍的言行有些不對勁,但也是說不上來具體哪裏不對勁。  楊季銘按了按他的眉心,溫聲說道:“別皺眉,我這就去找張捕頭,一定能把鐵皮找回來。”  “天色已經很晚了,派個人去吧。”  “別人傳話,恐說不清楚。”  “那你早去早回。”第46章 嫁妝  楊季銘向張勇說明情況後, 張勇就帶了一班衙役,連夜追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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