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小半年,之前因為一係列的事情,連兩個孩子的抓周宴都沒顧上,便想著回了將軍府好好休整一頓再補上,這一拖便到了現在。  此刻已經是陽春三月了,而雍成嵐帶著阿年以及自己的部下已經回到了蠻族,之前也是因為聞墨被抓才耽誤了許久,在聞墨安全回到了大召後,阿年也放心的去跟著雍成威施展一下自己的一番抱負,更是同聞墨做了約定,等日後聞墨有機會了要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去蠻族的戈壁、草原上好好玩樂。  至於早就已經到了赤國的魏羽貞,之前早在聞墨失蹤前他便已經踏上了離開的路,而後來大家又怕他瞎擔心,便也將此事告訴他,直到聞墨安全回來後,這才又送了書信,讓魏羽貞知道了此前發生的一切。  本身就是個暴脾氣的魏羽貞差點兒就直接打道回府、打算揪著聞墨好好看一頓,幸好被安定王爺給攔下了,好說得說才安撫住了那個暴脾氣,隻是同聞墨遠程交換了書信,讓聞墨以後帶著了兩個孩子一起去赤國玩。  經此事之後,雍成威看聞墨就像是看眼睛珠子一般,時時刻刻盯在身邊,生怕不留神自家的寶貝又被覬覦之人給抓走了,不過也是因為此事,雍成威倒是堅定了早早辭官的打算,畢竟他和聞墨成親以來,真是沒好好的有過平靜的日子,總是有一樁一樁一件件的事兒橫在中間,這其中大半都是因為他將軍的身份,再者現在國泰民安,蠻族也被雍成嵐收服了,越國的蕭戾雖然不知道在謀劃什麽,但至少對方現在是個和平不鬧事的態度,這樣一來還真是四海平和,既然如此,雍成威又怎能不趁著還能走得動,便帶著聞墨去別的地方看看呢?  辭官一事的提出,自然是遭到了魏璽的阻攔,但到底魏璽還是希望雍成威過的自在,便也沒有多挽留,隻是叫雍成威可別忘了在京城的他,而雍成威也明言,現在他雖然辭去了將軍一職,可暗中還是能替魏璽分憂的,畢竟現下他的兩個孩兒都年歲太小,就是他有心也無力帶著聞墨四處遊玩,因此雍成威雖是提前辭去了將軍之位,但也同聞墨商量好了,在京城中至少再待個五六年才離開。  等到那個時候,這兩個粘人的小屁孩也長大了,是走是留叫他們自己決定,不過說真的,雍成威還是希望這倆毛孩子能有點兒眼力見的,讓他這個當爹的好好享受一下和聞墨的二人時光吧!  而在此期間,瓏煙和柳七也在聞墨的做主下結了親,這不雍成威看柳七也是一直在自己身邊忠心的下屬,便幹幹脆脆的準了假,叫柳七同瓏煙也好好放鬆放鬆,而好事成雙,不久後柯寒玉同錢書也舉行了婚宴,不過因為柯寒玉任職的緣故,小兩口成親後隻是在京城呆了三五日,便又坐著馬車去了別地,惹得錢老爺錢夫人好一頓不舍。  陽春三月,天氣好的很,到處一片欣欣向榮,而雍兆安和雍兆雪的抓周禮,也被推遲到這日舉行。  現下,兩個孩身子壯實了點兒,雖然有些肉乎乎的,但卻惹人憐愛的緊,兩個長得有七八分像的小孩兒穿著紅色的綢衣,上邊兒繡著精致的花紋,一派祥和富貴的樣子,被侍女們抱著放在了鋪著紅桌布的中央。  聞墨同雍成威笑眯眯的坐在一側,今日的抓周宴本就是家宴,因此請的人也都是二人的親人朋友,不過可惜的是魏羽貞、錢書二人都不在,而雍成嵐也還在建設蠻族,不過他們倒是都早早叫人捎來了禮物,不少都是他們當地的特色,明明白白的表示了他們對這兩個孩子的重視。  而魏璽和衛良也算是白龍魚服,同眾人湊了一番熱鬧。  紅桌布上擺了很多東西,筆墨紙硯、琴棋書畫,刀槍棍棒、胭脂水粉……兩個玉似的小孩笑嗬嗬的趴在那裏,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周邊的一切,滿座皆是歡愉。  聞墨瞧著此情此景,忽然想起十八年前的自己,也是這般。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這一刻,聞墨知道他抓住了幸福的尾巴。017.年年歲歲情如初  推遲的抓周宴也是一樣的熱鬧。  雍兆安和雍兆雪這兩個孩子,不虧是鬼麵將軍雍成威之後,一個抓住了寶劍、另一個抓住了長鞭,一看就知未來會長成兩個厲害的人物。  對此,雍成威可是高興壞了,“哈哈哈不虧是我的種,日後等他們再大些我便親自教他們習武!”  “他們現在連路也不會走,你倒是又早早考慮了,”聞墨翻了個白眼,拿手逗著兩個玉娃娃,“說不準等他們年紀大一點兒,又有新的愛好了,到時候你可別失望的找我來哭。”  越是相處,雍成威在聞墨的麵前就越是沒有威嚴。  “那不成,我現在是認定了,”雍成威像是個孩子一般躺著蹭到聞墨身邊,將聞墨從兩個娃娃邊上抱到了自己的懷裏,“這兩個小家夥都長得像你,好看的緊,就是性子太鬧騰。”  雍成威口中的“鬧騰”倒不是指孩子容易哭鬧什麽的,而是指到現在雍兆安和雍兆雪這兩個小家夥,都還在堅持不懈的阻止雍成威和聞墨親熱,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每每雍成威箭在弦上的時候,這倆小家夥便哭的厲害,當然都是隻打雷不下雨的,但架不住聞墨心疼,因此雍成威隻能是此次爬床失敗。  聞墨摸了摸雍成威的臉,心下也有點兒心疼欲望難紓的夫君,便笑道:“等等不是要去聞府嗎,今晚便將兩個孩子留在我娘那裏吧,她也念叨了好久。”  雍成威眼睛一亮,“娘子,你舍得啊?”  “再不舍得我怕你憋壞!”  “還是娘子好!”雍成威捧著聞墨的臉就大大的印上了一個吻,“等以後他們倆長大點兒,我定要好好教育一頓。”  “那你就等著吧……”  這夜,在從聞府回到了將軍府後,雍成威終於得償所願,將自己心心念念的娘子壓在了身下。  近乎一年的時間,雍成威都沒有這般同聞墨親密過,水乳交融的感覺是震撼的,也是旖旎的,在經曆了很多事情後再一次擁抱聞墨,雍成威隻能感受到濃濃的幸福與安心。  這是他的娘子,是他願意托付一生、珍之愛之的人。  這一夜,他們輾轉交纏,像是在補償過去沒有擁抱的歲月,直到夜盡天明。  自從從越國回到了大召後,日子就一下子變得慢了下來,京城中一片安慰和諧,旁的地方也都是海晏河清。  魏璽本就有治世之能,且抱負偉大,因此在越國也送來了協議後,他更是大刀闊斧的開始發展大召的農業、商業,還不斷加強了大召同鄰國的交易往來,並將商路拓寬到了蠻族的戈壁、草原之上。  因為雍成嵐的存在,大召和蠻族幾乎成了連襟的兄弟,現下蠻族因為地勢的原因,不論是農業還是商業都落後的厲害,但他們也有著蠻族人們引以為傲的遊牧業,因而魏璽便是看中這一點,加強了兩地的交易,並在雍成嵐離開京城不久後,又送了一匹能人巧匠到了那裏。  阿年跟著雍成嵐到了蠻族後,最一開始確實是很不適應戈壁灘上的生活,那裏風沙大、住著帳篷,到處都是牛羊,吃的食物也寡淡的厲害,但本就性子堅韌,短短一個月阿年便適應了蠻族的生活,還是著手為雍成嵐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雍成嵐也大呼自己沒有看錯人。阿年雖是下人,但他到底出身在第一世家的聞府,接受的訓練也是很不一般,因此對於忙亂之初的雍成嵐來說,簡直是神一般的助手。  至於越國,蕭戾受到了那一道精神力的影響,性子平和了不少,不再日日想著怎麽吞並鄰國,而是也開始了自己的勵精圖治。  蕭戾本就是個有野心的人,現在染了鮮血的野心不見了,那麽就剩下了想要成就盛世的野心,在同大召聯合後,簡直是如虎添翼。雖然在越國商人的地位不高,用“重農抑商”來形容越國的製度是最為貼切不過的。  而這一次經過了越國與大召的合作,商人的道路被拓寬,這也正好在越國掀起了一股新的風向,使得商人的地位逐漸有了提升,不再是“百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局麵,這也算是越國曆史上的一次無血改革了。  蕭戾的心放在了政治治理之上,對於聞墨的心思也淡了,從知道自己徹徹底底輸了的那一刻,蕭戾便克製了心裏的執念,即使在感情上輸了,但他還有自己的堅持與驕傲,而且蕭戾從來也不是一個會因為感情而變得脆弱的人。  因此在很短的時間內,蕭戾便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好,並頒布了詔書昭告天下,新後因為身體原因重病不治,這件事也算是這般告一段落。  除此之外,魏羽貞在赤國呆了一段時間後,派人送來了長長的一封信,就連聞墨看了那書信後,都驚訝的厲害。  卻原來,魏羽貞其實並非哥兒。  古代的醫術本就不是特別發達,而魏羽貞出生後身上有著花瓣狀的胎記,人們因為此前千百年的曆史傳承,便自覺的認為魏羽貞是個坤君,而周圍人都是這般認為,魏羽貞自己還是個孩子,在一日日的潛移默化中,便認定了自己是坤君。  但是魏羽貞的家人、朋友們卻也知道,他對於幹君、坤君的氣息不甚敏感,再加上成年後遲遲不來情潮,皇後衛良心急是自家的孩兒身子有病,因此時常喊著太醫來為魏羽貞瞧身子,可每一次的診斷結果都是身體健康,後來衛良便也無奈放棄,想著順其自然就好,但是誰也沒有想過魏羽貞不是哥兒的可能。  再加上魏羽貞從小養的矜貴,後來即使是太醫把脈,都把不出他同尋常男子的區別,便一直誤會至此。  直到魏羽貞去了赤國,在那個隻有男人、女人的國度,他逐漸放開了自己,不再似坤君一般小心翼翼,而是像一個普通的男子一般過活,在同安定王爺成親後也是履行的男人的義務,而後鶴蘭望意外有孕,魏羽貞才解開了自己的性別之謎。  收到這封信的魏璽、衛良都是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孩子竟是一開始就弄錯了性別。  “我就說,這孩子小時候那般調皮,”魏璽無奈的搖搖頭,“那會兒還驚訝的厲害,說是這麽有活力的哥兒還是頭一次見!”  衛良輕笑,“卻原來,這麽多年都是烏龍一場。”  “羽貞信裏說,等他和安定王爺的孩子生下來後,再大些,便會一同回大召一趟,那是我們也能看看未來的孫兒是什麽樣了……”魏璽笑嗬嗬的,“孩子們都長大了啊!”  “誰說不是呢,”衛良笑笑,卻又皺了眉頭,“書嵐那孩子還孤身寡人的,他都多大了!”  “書嵐本身就是太子,這事也急不得,當時我也是二十好幾了才遇見的你。”魏璽心知自己當年將聞墨許給了雍成威這件事,一直都是衛良心裏的一個小刺,因此平日裏提及總是一帶而過,畢竟禦書房哪有皇後身邊的床榻好睡,“說不定等過一段時間,他便自己領著心儀之人來告訴你了。”  “但願如此吧。”  日子還是像平常一般過著,平淡卻也有滋有味。  第一年裏,大召太子魏書嵐同一位來自民間的坤君結下了姻緣,很快便在冬日成婚了,據聞墨回憶,那是他少有的在魏書嵐的臉上看到那麽真實的表情,他想這一次,魏書嵐才是遇見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吧。  在第二個年頭上,錢書和柯寒玉孕育了自己的孩子,是個坤君,取名為柯暮卿,而柯寒玉也政績優秀,被聖上召回了京城,擔任了朝廷中的三品官員,年紀輕輕,未來不可限量。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有才有謀,提出了不少對大召有益的想法,並成為了太子魏書嵐身邊看重的左膀右臂。  在第三年時,魏羽貞帶著鶴望蘭再次回到了大召,同行的還有二人的女兒,鶴望玉琢。此女雖然年紀很小,但已經展露出了驚人的天賦,小小年紀便有過目不忘之能,被赤國的女帝也好好讚揚了一番,在來到大召後更是以四歲的稚齡揚言長大後要將聞墨娶回家,把雍成威氣得差點兒沒按住躁動的手掌。  第四年時,雍成威徹底辭去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官職,不論是明麵還是暗麵,而這時雍兆安和雍兆雪也都長成了能跑能跳的孩子,打算隨著雍成威和聞墨一起踏足江湖。  第五年,越國的蕭戾傳來了大婚的消息,據說新任皇後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似乎是來自山野,但詳細的卻是無人知道了,蕭戾將新後保護的很好,就是聞墨也是後來收到了蕭戾的來信,才堪堪知道了幾分。  不過雍成威卻是因此打翻了醋壇子,這般導致的結果就是二人在遊江的畫舫中呆了七天,而聞墨更是三天沒下來床,至於被侍衛們領著的雍兆安和雍兆雪,便隻能眼巴巴的在岸上等著,並下定決心要將大爹爹從自家小爹爹身邊擠開!  第六年,雍成威帶著聞墨去了很多地方,蠻族、赤國、越國……他們一起上了雪山、一起去了斷崖,他們看過滿天繁星,也嚐過五湖特色……  第七年、第八年……  雍成威就像是當年承諾的一般,帶著聞墨去闖了一回江湖,他們便是一對神仙眷侶,恩愛不相離。  人間之情深,大抵不過如此了。  【正文完】平行世界:如果他們真的和離了  在雍成威說出“和離”二字後,聞墨整個人都愣住了。  就像是在舒服的花園中呆了很久,忽如其來的狂風卻將整個花園掀翻,原本備受人嗬護的嬌嫩花朵也變得支離破碎,到處都是斷壁殘垣,而聞墨此時的心情就和這般差不多。  “你,說什麽?”聞墨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他怎麽會從雍成威的嘴裏聽到這般薄情寡義的兩個字,是不是其實他還沒有夢醒。  不管怎麽想,聞墨都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雖然他和雍成威從成親到現在,也就是將近一年的時間,但對於這個忽然插入到自己生活中的幹君,聞墨在初時的不習慣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便是因為他也喜歡上了這個人,不論是嚴肅克製的雍成威,還是自由恣意的隹夕,都是聞墨所喜歡的模樣,因而他已經在心裏認定了雍成威將是自己未來一生的選擇。  可是現在,他千裏迢迢從京城偷偷跑到這裏,不管不顧自己還有著身孕的身子,就是為了尋找雍成威的蹤跡,可是他換來了什麽?一聲冷冰冰的“和離”?為什麽?  聞墨不信。  “我說,我們和離吧。”雍成威抿唇,扭頭不願去再看自己麵前這個眼角紅紅的少年。  在他說出這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再用大多的力氣克製住自己想要擁抱聞墨的衝動。從他恢複記憶後,他便知道眼前的這個被自己記掛在心上的少年,其實心裏另有他人,而他雍成威自己卻不過是個橫刀奪愛的小人,現在聞墨腹中懷的也是那江湖俠客的孩子,既然這般他雍成威又何必這樣自我欺騙呢?  雍成威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繼續道:“我知你已經有了身孕,但我也知道這孩子不是我的,而你心中另有其人,既然這般,我們除了和離還能如何?”  頓了頓,他繼續道:“聞墨,曾經我是喜歡你,但我並不知道你同旁人有情,現下這種情況,我們分開是最好的決定。”  “嗬……”聞墨的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這樣脆弱,卻是沒想到這種心情還是他認定的人給予的。  “你說,我心裏有別的人?你說,孩子不是你的?”聞墨覺得這簡直是荒唐可笑,他在同雍成威成親前,唯一親近的人就是聞家的家人們,而在成親後,更是沒見過幾個幹君,又何來的心裏有人?這句話,卻是比“和離”還要傷人。  聞墨自己心裏清楚,他上輩子便一直單身著,除了少年時期還不曾迎來末世時曾有過喜歡的萌動,但是自末世降臨後,他一直為求生而奔波著,從沒有考慮過情感的問題,而重生後,聞墨更是鹹魚的厲害,每天不是在家裏就是去酒樓,因此雍成威可以算的上是聞墨兩輩子以來的初戀了。  可是現在這個“初戀”竟然說聞墨心裏有別的人,比起這樣的話,聞墨倒是更寧願雍成威簡簡單單的說沒感覺了。  “對,我都知道,你也不用再隱瞞了。”雍成威努力讓自己變得冷漠,他現在隻想將自己對聞墨的喜歡深深的埋藏,因此和離一事必須做成,“等這次回京後,我們便和離吧,我會親自去聖上那裏說,旁的我來承擔就好,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這是你的想法?”聞墨有些呆呆的問道,他也想冷靜,但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  聞墨在心裏不由得嗤笑,這哥兒的淚腺果真發達。  “是。”雍成威完完全全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整個人都變得像是聞墨在成親那日見到的一般,嚴肅冷淡,渾身都是叫人難以靠近的威嚴。  已經到了現在這樣的情景,還有什麽好說的?  聞墨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哽咽,“好,我知道了。”  他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有些蒼白的笑了笑,“回去我同你一起見聖上,畢竟和離是兩個人的事,總不好叫你一人承擔了。”  聞墨說話間忽然變得客氣了起來,明明這應該是雍成威想要見到的情景,但他心裏卻又隱隱生出了刺痛與不快,他壓製住自己又變得躁動的心情,“那……那就多謝了。”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聞墨坐在了床上,隨意的將腳上的鞋踢了下去,他紅著眼睛看向雍成威,“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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