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越說越是傷心,講到最後甚至哽咽著抹起了眼淚:“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可惜我當時不在家,不然死都不會給錢的,就你說說,這口氣我怎麽忍?”  牙人一麵聽著,一麵勸慰,等袁氏的情緒稍微好轉一些,他才故作不經意的旁敲側擊道:“看你這麽說,你那位大伯確實不講親情,他都這樣了,你何必再給他麵子呢?”  “我聽人說你最近有要賣地的想法?”  袁氏不疑有他,立刻點頭承認道:“是薑家的一塊共用田,好幾畝地呢,我也有著其中一份的處置權。”  “既然你有著田地的處置權,豈不是可以將田地賣掉,一人獨占賣地的錢?”牙人抓緊機會鼓動袁氏賣地。  袁氏有些猶豫地皺眉,小聲的嘀咕:“這畢竟是大家的共有地,這要是讓薑大伯知道……”他心裏終究是有些害怕薑大伯的。  牙人一連勸了好幾天,都勸得有些不耐煩了,索性故作誇張的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教訓道:“薑大伯白坑了你五兩銀子,你現在賣地拿錢,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就算是讓他知道了又能怎樣?說到底是他理虧!”  袁氏轉念一想,覺得牙人說的在理,他到底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糾結了半晌,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卻又開始為另一樁事情發愁:“隻是,我那幾畝地位置都不太好,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得出去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1-2822:24:37~2020-11-2921:5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e摸n、玖玖玖i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2章 四十二隻萌夫郎  袁氏心裏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和耳根子軟,隻會聽薑大伯擺弄的薑老爹不同,有脾氣,主意多,當然不肯白白吃虧,被做牙人的朋友這麽一慫恿,頓時多了幾分底氣。  隻是拿定了主意,袁氏很快就發愁起,不知道該如何給手裏的田地找買家。  他將這個煩心事說與牙人朋友聽,牙人猛一拍大腿,得意洋洋的嚷嚷了一句:“這有什麽可發愁的?你也不想想我是做什麽營生的!”  牙人牙人,那可是專門幫人談買賣的能手,袁氏隻覺得這是老天爺都要幫著他賣地,說話言語之間更加的從容淡定。  “我倒是把你給忘了!”  袁氏輕輕地笑了一聲,厚著臉皮拽住牙人的手,明明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卻偏偏要做出十七八少女撒嬌的模樣,“還要請你幫我留心看看,若是能夠碰上合適稱心的買家,談成了生意,回頭我給你編個頭花好不好?”  牙人人精似的,哪裏沒聽出袁氏話裏的意思,分明是想借著朋友的名義白|嫖好處呢。  他哪一趟出去幫人談生意不得要十幾枚銅板做報酬,袁氏現在居然想著拿一個不值錢的頭花,要把他打發了。  未免也太小氣了些!  心裏吐槽得厲害,牙人麵上卻依舊和和氣氣地笑著,故意做出一派豪爽的姿態,大包大攬著將事情應了下來:“最近別村確實有幾個在外麵賺了錢的小年輕說是要回家裏來買幾畝地,種種田好過安生日子。”  “你要是能信得過我,不如就把這事情交到我手上,年輕人在外頭闖蕩,根本就沒和田地打過交道,哪裏知道什麽地好什麽地差,到時候隻要我在一邊連哄帶騙說上幾句,保準能把你這幾畝田賣得妥妥當當。”  袁氏聽牙人說的在理,一雙眼睛笑眯成一條縫,得了牙人的承諾還不夠,甚至貪心的比出三根手指頭,虛虛地搖了兩下,說道:“三十兩銀子,若是能幫我賣到這個價錢,那就太好不過了!”  牙人心裏嗤笑了一聲,幾畝地勢不太好的田地居然還想著要賣出三十兩銀子的價錢,這分明是在把別人當傻子看呢!  雖然心裏不屑一顧,牙人麵上卻答應的熱情,口口聲聲直說道:“我盡量,我盡量,保準不會虧了你的!”  不管怎麽樣,得先穩住袁氏要賣地的決心,至於後續商談價錢,隻要有足夠的耐心和能力,將三十兩銀子磨成二十兩,對一個能說會道的牙人而言,也不是什麽難事。  袁氏一鬆口,身上肩負著任務的牙人立刻找了個機會向蔣大叔傳遞的消息。  “三十兩銀子,這未免也太多了。”蔣大叔皺著眉頭,一聯想到那幾畝看上去位置並不太好的田地,便忍不住連連搖頭,以商量的語氣盤問道:“還能不能將價格再談的低些?我看頂多二十兩銀子就夠了。”  秉承著一定要為方重山省錢省錢再省錢的想法,蔣大叔殺起價格來毫不留情。  牙人與他是多年來的老交情,關係非比尋常,一聽老朋友都這麽開口了,他自然是義不容辭的應承了下來。  “袁氏對我沒什麽提防,又信任我牙人的身份,勸他並不是件難事,更何況我早就已經和其他同行朋友招呼過了,他那幾畝地,再怎麽兜兜轉轉都隻能落到方重山手上去,沒有旁人競價,隻要咱們再熬一陣子,別說拿二十兩銀子,就算是再減二兩,想必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牙人說到做到,故意冷了袁氏幾天。  袁氏剛開始的時候還猶豫著要不要把手上的公用田拋出去,等後來田地一直沒人問價,又發愁著沒能湊夠如虎上私塾的學費,被牙人一通糊弄,迷迷糊糊的以十八兩銀子的價錢把田地賣出了手。  買家是方重山,但考慮到方重山與薑家的淵源,蔣大叔怕在最後的關頭掉了鏈子,索性替方重山走了程序。  蔣大叔拿方重山身在繁陽城沒時間趕回來做借口,當做是代表,趕緊抽空與袁氏、牙人一道找了村裏一位有名望的老人家做了公證。  在一式兩份的地契上按好紅手印,袁氏掂量掂量手上沉甸甸的小包裹,歡歡喜喜的數一數,十八兩銀子全在他手上,即使事|後薑大伯找他要地要錢,他就死守著不給,逼急了大不了尋死覓活痛痛快快鬧一通,左右是他薑大伯理虧在先。  蔣大叔伸手抖一抖墨跡尚未完全晾幹的地契,看看兩處落款,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真心實意地笑了一聲。  牙人跟在一邊看著,留了個小心眼,皺起眉頭,忽然頗為疑慮的開口道:“畢竟是我牽線搭橋做成的買賣,我心裏總還是有點顧慮。”  等蔣大叔與袁氏一齊望過來,牙人繼續說道:“雖然袁氏是我朋友,但這幾畝田地到底是背著薑家賣出手的……薑大伯的性子我多少聽說過一些,萬一到時候薑大伯不服氣,找人到田地裏搗亂可怎麽辦?”  他這話一說,不僅是袁氏,就連蔣大叔都忍不住笑了,調侃道:“你啊,果真是幫人談交易謀生的,半點不懂莊稼地裏的事情。”  牙人被他們笑得發懵,蔣大叔說的不錯,他以前幫人談生意,談成不就得了,根本就懶得再管後續事情,這回出於朋友情誼才多嘴提了這麽一句。  蔣大叔看他一臉茫然,知道他是真不懂,便慢慢止住笑,正色解釋道:“官府對莊稼地管理最是嚴格,鄉人之間就算是積怨甚久,也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耕地。”  袁氏生怕因此壞了買賣,也在一旁附和著說道:“破壞耕田可是大事,弄得不好可是要坐牢的,即使是我大伯,想必也不敢做。”  被這麽一科普,牙人恍然大悟,訕訕的笑了兩聲,算是蒙混了過去。  袁氏知道,蔣大叔隻是代人簽的地契,心裏總是有些好奇,終於按耐不住開口打聽,想問問背後實際的買家,結果都被三言兩語的打發了。  蔣大叔隻是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的。”  蔣大叔做的便是趕驢車的生意,剛好順路從河歇村到繁陽城裏去,順道把地契送到方重山手上。  方重山正為這辣椒的事情而煩心,接過蔣大叔給的地契,一直鬱鬱不樂的心情總算好過了一些。  “袁氏可知道他這幾畝地是賣給我的?”方重山問了一句。  蔣大叔得意的衝他擠眉弄眼,“當然不知道!”  “現在你就是那幾畝共用地的主人,用不著看別人的臉色。”  “他要是知道,恐怕得活活氣死呢!”  在大安國的律法中,地契就是土地的唯一證明,並沒有其他繁瑣的手續,方重山拿著地契,心裏開始盤算起要回村子裏獨巫山上走一趟。  獨巫山上草藥不少,隻可惜真正能識貨的人沒有幾個,方重山進山的次數雖然不多,但因為平日多有留意的緣故,隱約能夠想起幾個適宜栽培的草藥。  或許價錢並不昂貴,但隻要循序漸進的養成了一片,漸漸成了規模,再批量的賣到繁陽城的藥鋪裏去,收益也是相當可觀的。  為了答謝蔣大叔辛辛苦苦跑的這幾趟,方重山說話算數,特意找蔡玄請了半天假,邀蔣大叔到城裏最好的客棧裏吃一頓酒。  方重山清楚蔣大叔的為人,知道蔣大叔是把自己當作是兒輩一樣疼愛,必定不願意收取報酬,特意等酒喝得盡興了,才不著痕跡的往蔣大叔兜裏塞了個小錢袋子。  兩個漢子就是奔著吃酒來的,無奈蔣大叔酒量不好,沒喝上幾盅就已經撐不住伏在桌上倒頭就睡。  方重山倒是清醒的很,叫來店裏招呼人的小二,塞了幾串銅板,付過房費,有條不紊地把蔣大叔安排進一間客房裏。  並同客棧的夥計叮囑道:“我這位朋友隻怕明天中午才能醒酒,額外多添一點賞錢,就麻煩你們多照顧了。”  店裏的夥計連忙答應著,看方重山灌下去的酒不少還想著要往家趕,不由開口勸道:“我看客人您也有些醉了,不妨湊合著一間屋子裏睡上一宿,這麽晚回去,總歸是不太平的。”  方重山目光清冽,看著像是一副清醒的樣子,十分豪邁的將手一揮,斷然拒絕道:“那可不行!我的小雙兒還在家裏等我呢!”  一麵說著一麵不再管店內夥計的挽留,徑直轉過身出去。  小夥計瞅著他深一腳淺一腳走進夜色裏,一時沒忍住同一旁的夥伴問上一句:“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啊?”  他的夥伴店裏幹活的日子久,見多了酒鬼,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嗨”了一聲,幸災樂禍道:“我估計著啊是醉得透透的!”  “還說要回去抱小夫郎呢,你就等著瞧吧,頂著這麽一身衝天的酒味回去,恐怕到時候小夫郎沒抱著,反要落得一身埋怨。”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1-2921:55:47~2020-12-0121:30: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琪拉、罌溟、ima5瓶;炸雞可樂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四十三隻萌夫郎  風雲藥鋪的生意是極好的,即使是在盛夏的深夜裏,偶爾也會有零星幾個客人敲門來買藥看病。  為了能夠及時給這些深夜敲門的客人們開門,藥鋪裏守夜的小藥童特意準備了一張靠在門口的小床,將就著睡覺。  夏夜悶熱,並沒有多少人出門走動,月亮明明朗朗的懸在天上,鋪了一地月光,方重山腳步雖然有些踉蹌,但思路清晰的很,慢慢騰騰的抬手叩門,聽見屋裏小藥童問話,沉聲回了一句:“是我,方重山。”  方重山午間請休去吃酒的事情小藥童是知道的,他“誒呦”一聲,隨手起了一件衣裳就跳下床來,嘴裏念叨個不停:“這麽晚了,我還當方先生您今晚要在外麵歇呢!”  “方先生請稍等,我這就過來給您開門。”  話音剛落,店門就嘎吱一聲的轉開。  方重山麵色微紅,攜著一身酒氣,客客氣氣地同開門的小藥童道了一聲謝,徑直折身,撩開門簾,往住處走去。  夜已經很深了,夏季裏蟲鳴聲聲,月光堂堂的照著,一排屋子門都是緊鎖的,隻有靠近竹林的那一間燈是亮著的,薑然在門口走廊上支了個小木桌子,上麵擺了兩晚醒酒的藥茶。  遲遲未睡的小雙兒坐在矮凳上,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數一邊小灌木叢裏偶爾飛過去的兩三流螢,不經意間一抬頭,正好看見方重山從走廊過來。  薑然眼睛霎時亮了,他站起身來,歡歡喜喜的喊了一句:“重山大哥,你回來啦!”  方重山聽到熟悉的聲音,腳步不由一頓。  他現在看似清醒,實際上腦袋裏早就是一片混沌,唯一記住的就是要回家,要薑然,看見小雙兒撲過來,他下意識的伸手,將人抱了個滿懷。  “不是說過我今晚吃酒回來的遲,你不用多等的嗎?怎麽不先睡?”方重山一伸手,剛好可以攬住薑然纖細的腰身,他輕柔的拍了兩拍,開口問。  薑然側臉的小酒窩淺淺的陷下去一些,軟軟地說了一句:“我想等重山大哥回來一起睡。”  “知道你與蔣大叔出門吃酒,我特意問葉先生要了些許藥茶,已經放著涼好了,你快些喝兩口,醒醒酒,免得明早起來頭疼耳熱的。”  小雙兒一邊說著,一邊扶著方重山坐下,捧著茶盞送到方重山嘴邊。  方重山喝了一大口,被苦澀的藥茶味激得臉皺成一團,輕輕嗆了一聲,昏沉的酒意一下子被逼退了大半,他眼底染上一層暖色,忽然伸手向薑然,聲音低沉道:“這藥茶實在是太苦了些,我不要喝藥茶解酒,我要你幫幫我才能解酒。”  薑然還是第一次聽見方重山這麽說話,絲毫沒有往日的穩重,聽起來倒有些像是在……撒嬌?!  小雙兒湊近到方重山麵前,小小的猶豫了一會,蜻蜓點水似的略過溫暖的唇色。  藥茶苦味淡了很多,有些許清香的甜意,薑然匆匆的貼了一下便紅著臉後退些許,一雙手來回絞著,害羞地低頭不敢看方重山的臉色。  “重山大哥……”  小雙兒小小聲的喊了一句,生怕這樣的主動會讓方重山不高興。  方重山酒勁慢慢上來,目光並不怎麽清明,帶著些許朦朧的醉意,他看薑然一動不動,傻愣愣的立在原處,頓時不樂意的哼了一聲,蠻橫的抬手,將人攬進懷裏。  “還不夠,要再親。”  薑然簡直不敢置信的眨巴眼睛,喝醉以後的重山大哥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明明清醒的時候從來不會說要親的話。  小雙兒盯著方重山的側臉看個不停,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跳動聲甚至蓋過了周圍的蟲鳴聲,他輕聲回道:“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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