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菊花驚悚地看著他:“你……你……, 她可是你嬸嬸!”  陸安永站了起來,聲音平穩地說道:“娘不必多說了,我看明白了, 娘這是壓根沒把我當兒子。這房子和錢,我們一分都不要,打明兒我們就搬出去,不給你們添堵。”  魏菊花和陸安平的臉色瞬間不自然了起來, 陸安平訕訕地說道:“大哥這說的什麽話?”  陸安永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你和娘明明知道我焦頭爛額,正是缺錢的時候, 卻一分都不願意給。之前卻要把年年賣給劉二瘸子好給你升職!你們要是把我當家人, 會做出這種事!”  陸安平的眼神閃了閃。  陸安永冷笑一聲:“明天我們就搬出去, 我們大房什麽都不要,也不欠你們的!”  “你, 你……”魏菊花盛怒之下,指著陸安永,“你想好了,你要是搬出去,以後別說自己是老陸家的人!”  陸安永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魏菊花氣了個夠嗆!  “奶奶別氣壞了身體, 大伯既然已經定了主意,咱們也攔不住啊。”陸霜邊順著魏菊花的背,邊說道。  沈星濯冷眼看了陸霜一眼,陸霜被他的眼神看得手心一涼。  大房走後,魏菊花冷笑了一聲說道:“也就是嘴上說說,現在這樣的大冷天,看他們搬哪兒去。”  陸霜看了一眼陸年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要是聰明的,就應該好好討好他們二房。現在落到這種境地,還不是自己不識相。  晚上,大房就開始收拾起來了。除了床褥,其他全部收拾妥當。沈星濯也要動手收拾,但被陸稷攔住了,他將陸年塞進被子裏,自己動手很快就將東西打點好,然後掀開被子上了床。  沈星濯在被子裏包成了一隻蠶蛹,後天就是除夕,最近的天氣越發地冷了,尤其今天天色陰沉得厲害,看著像是要下雪。這具身子身子弱,手腳總是很涼,陸稷溫熱的身軀一躺進被窩,沈星濯就拱了過去。  十分自然地將腳伸了過去取暖。  陸稷渾身一僵,腦海裏飛快地想起下午的那一幕。  陸年主動親他了。  他的血液瞬間鼓噪了起來,陸年主動親他,還主動靠近他。他心中很暖,但和之前想要將對方揉進血肉之中的感覺又不太一樣。  陸稷小心地理了理陸年的頭發,非常自然地將他的手拉進懷裏,手掌將其抱住,又伸出腳去暖陸年的腳。  今天分家那一場鬧劇,陸年應該很累了。  沈星濯手腳都是暖洋洋的,很快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魏菊花和陸家二房才起來。今天算日子是大房幹活兒做飯,結果這會兒太陽都甩屁股了,也沒見廚房冒出炊煙。  幾個人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饑腸轆轆的。  陸霜埋怨地說道:“大伯母也真是,這麽晚了也不知道做飯,一大家子都等著呢!不會真搬走了吧?”  不可能啊,  周秀清更是沒個好臉色,昨天居然被陸年嚇暈了過去:“去叫他們起來!讓大家喝西北風去嗎?”  陸霜已經想好要怎麽狠狠地奚落陸年一頓了,她毫不客氣地抬手“咚咚咚”地捶門:“大伯母,陸年,起床幹活兒了!”  屋子裏卻空蕩蕩地沒有人應。  陸霜皺眉,用力地拍打起來:“大伯母,陸年!一家人都還等著吃早飯呢!”  依然沒有聲音傳來。  陸霜這才覺得不對勁起來,她拉了拉門,突然發現門沒有從裏麵被鎖上,她用力一推,門就被推了開來。看清屋子裏空空如也,空蕩蕩的櫃子,空蕩蕩的床時,她整個人懵了一下。  然後她突然又拔腿推開陸年和陸稷的位子,也是一樣的全部搬空。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空屋子,怎麽可能!  大房真的搬走了?  “爹!娘!奶奶!”她連忙喊周秀清,“大伯……大伯他們走了!”  剛從屋子裏拄著拐杖的魏菊花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這快過年的,又是大冷天的,他們能搬去哪兒?”  然而等到他麽都圍在大房屋子前看清以後,全都愣在了原地。  真的搬走了?  陸安平和周秀清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喜色。  大房真的像說的那樣,房子不要,錢也不要?不要正好,全都歸他們二房!  魏菊花臉色陰晴不定,重重地杵了一下拐杖:“好,走得好!這個不肖子孫!”  陸安平推了推周秀清:“還不趕緊做飯去,難不成讓娘繼續餓著。”  周秀清一想到以後這些全是他們的,心中高興,連忙去了。  沒有他們二房,看看那破廠子砸在手裏,陸安永和方琴要怎麽辦?以後賠光了不會要當乞丐了吧?  想到這裏,周秀清不禁竊笑。  另一邊,陸安永一家安頓在了霍唐哥哥家的空房子裏。霍家格局和老陸家差不多,都是一個院子,正中是堂屋,兩側是東西偏房。霍唐大哥大嫂原本在城裏工廠打工,後來兩口子都做的不錯,幹脆在城裏買了套小房子,帶著兒子女兒安了家。霍家父母走得早,現在就隻剩下霍唐住著。  一個上午,就打掃得差不多了。  陸安永感激地對霍唐說:“多虧了你,不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該去哪兒呢。”  霍唐連連擺手,笑著說:“安永哥客氣什麽,你們來我還高興呢,我家裏頭冷冷清清的,人多了也熱鬧。再說了,我還饞嫂子的手藝呢!”  方琴打掃完了朗聲笑道:“你放心,吃得這塊,嫂子包了!”  霍唐又問陸年和陸稷:“你們的房間還滿意嗎?”  陸稷很快地點了點頭:“滿意,謝謝霍叔。”  在老陸家,他們的屋子和陸安永方琴的屋子中間用單薄的牆隔著,有時候還能聽到旁邊的動靜。現在他們住著霍家大哥的屋子和陸安永方琴是分開的,安靜了許多。  明天正好是除夕,一家人剛好把房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而村子裏的人很快就聽說了陸安永方琴帶著兒子兒婿搬出了老陸家的事情,有好事的人甚至來霍唐家看熱鬧。見到陸家大房和霍唐和和美美地打掃除塵,都驚掉了眼珠子。  不禁問:“陸家老大,你怎麽從你家裏搬到這裏來了?你不要你娘了?”  陸安永神色波瀾不驚地說道:“不是我不要我娘,是我娘不要我們。”  圍觀的人覺得稀奇:“你娘怎麽不要你了?她還會不要你?”  陸安永和方琴幹活多利索啊,人緣又好。要是他們家,可不願意呢!  陸安永沒有說話,方琴卻一股腦兒說了出來,最後補了一句:“分了就分了唄,反正二叔一家也會好好照顧娘的,他是讀書人,照顧得肯定比我們細致。我們又幹什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討人嫌呢?”  串門過來的周嬸子一語戳破:“估計是你那婆婆和小叔不想幫你們還錢,還怕你們分家分走他們的錢吧?”  左鄰右舍頓時覺得不厚道起來:“雖然安永的廠子沒賺錢,但一家人也不能鬧成這樣吧?安永從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啊,還不是為了供陸安平上學,這也太讓人寒心了。”  周嬸子搖了搖頭:“人的心是偏的唄。”  這些傳到魏菊花耳朵裏的時候,她氣得直接把大房的門都砸了,還對來串門的鄉鄰說:“我可沒有給他罪受,家產怎麽分,我老婆子自然有數。等著瞧吧,他賭氣搬出去,遲早還得回來!”  很快就到了除夕這一天,一大早,沈星濯從溫暖的被窩中醒來,剛伸出手,就被寒冷的空氣凍得一個哆嗦,然後迅速縮回來塞進陸稷懷裏。等到收拾好了,推門一看,整個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呼出的空氣都變成了白霧。  “下雪了!”沈星濯眉眼一彎,彎腰捧起一抔雪,團吧團吧團成了一團,走遠。  然後“啪”的一下趁陸稷不注意,砸到了他的肩頭。表情懵了一下的陸稷既英俊,又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魅力。  陸稷一回頭,就對上陸年彎彎的笑眼。  眉目秀致,像工筆一絲絲畫出來的,又像白糯米團子一樣沾滿了糖霜。  舔一舔都是甜的。  陸稷喉結滾動了一下,大步朝陸年走了過去:“冷嗎?”  他握著陸年紅紅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  沈星濯笑著說道:“過年了。”  陸稷看著他清澈的眸子,點了點頭:“過年了。”  村子裏的人雖然不富裕,但是對年節還是很重視,到了午夜,鞭炮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好不熱鬧。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地上都是滿滿的紅色紙屑,混著潔白的新雪,仿佛在昭示著一年的好兆頭。  年後,陸安永和霍唐明顯忙碌了起來,經常在工廠裏一住就是一個星期,好不容易抽空才回來一趟。但是沈星濯每次看到陸安永回來時,臉上的神情都一次比一次輕鬆,一次比一次激動,心中了然,必定是成了。  他懶洋洋地坐在廊下曬太陽,唇紅齒白,穿得像個團子。他伸出白皙的手指,給陸稷指著字典上的字認:“喏,這個字,霽,雪後初晴的意思。”  陸稷看著那個字,突然覺得眼前黑了一下。第39章 被設計的農家雙兒 14   廠子活了!……  陸稷暈過去了。  沈星濯驚得心髒都要停止了, 好不容易請到了村裏的大夫,說是被撞到的地方有淤血,壓迫到神經了, 等到自己化開就好了。  陸稷在床上躺著,沈星濯看著他失去血色的嘴唇,一雙清澈的眸子裏蠻是擔憂。  他正照顧著,突然有人來敲門。  沈星濯一開門,就看到門口的衛子揚。  他落下了臉色:“你怎麽來了?”  衛子揚穿得很厚實, 脖子裏圍著圍巾,手上拎著一些水果,看到陸年, 笑了笑:“聽說你們搬家了,我過來看看你,你,你過得好嗎?”  陸年斂下眼睫:“當然很好。”  可是衛子揚不這麽覺得, 陸年穿得很普通,聽說陸安永的工廠要倒閉了,又一意孤行地從家裏搬出來寄人籬下, 怎麽會過得好。  “新年快樂, 年年。”他將水果遞給陸年。  可是沈星濯卻沒有接, 反而反問道:“你不是要和陸霜在一起了嗎?我收你的東西,不合適吧。”  衛子揚一怔:“怎麽不合適了, 再說,我還沒有決定和她在一起,你從哪裏聽來的?”  陸霜確實和他提了,但是他還很猶豫。而且家裏那邊來信,說要給他安排相親對象。  沈星濯麵無表情地說道:“村裏都這麽說, 而且,衛大哥,我已經結婚了。”  衛子楊笑起來:“年年,你知道什麽是結婚嗎?你們結婚證都沒有吧?”  沈星濯心想:你知道個**!  衛子揚:“要是遇到了什麽困難,來找我好嗎?我家還有些家底,還錢應該不成問題。你現在落入絕境,連劉二瘸子都又對你蠢蠢欲動,你以為那個傻子就能顧得了你一輩子嗎?萬一他那天想起來了什麽,拋棄你,你可就一無所有了。”  “你說誰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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