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滿級大佬他隻想做美貌鹹魚 作者:鹿西河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皇上還是先擦擦為好。” 謝懿低沉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然而沈星濯就感覺謝懿拿著布巾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 “別……鬆手!”沈星濯連忙掙紮著,等到他頭鑽出來的時候,正對上謝懿黑沉沉的眼睛。 然而他就看見謝懿嘴角抽動,沒憋住笑了一聲。 沈星濯臉色頓時黑了:“攝政王以下犯上!罰晚上睡屋頂。” 笑意在謝懿的喉間滾動著:“讓表哥睡在屋頂,真不懂禮,讓別人看到豈不笑話?” 沈星濯一噎,那一雙黑亮的桃花眼瞪他。 “不過既然是皇上吩咐,微臣不敢不從命。” 謝懿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竟然直接出了門。 沈星濯追到門口,謝懿就已經不見了。他跺了跺腳,還下著雨呢! “喂!”沈星濯喊了一聲,“還沒到晚上呢!” “你聽到了嗎?” “不讓你睡屋頂還不行麽?” “表哥!你再不下來弟弟要鬧了!!!”沈星濯直接跑了出去,準備看看謝懿挑了哪處屋頂。 沈星濯眼前一閃,謝懿就從屋頂落了下來,拉著他的手腕就將人塞回了屋裏:“胡鬧!還下雨就跑出來。” 沈星濯狐疑地看著他:“你幹什麽去了?” 謝懿眸間閃過一抹冷厲:“屋頂是人為破壞的。” 沈星濯一愣,神情頓時複雜了起來,這個史延,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不過他還以為謝懿被史延騙過去了呢。 “你留在府裏不要亂跑,我去河邊察看。”謝懿找出一件蓑衣,直接披在身上。 “等等,我也去!”沈星濯跟著取下蓑衣,掃了一眼正要出言阻止的謝懿,“朕既然來了西南,就不能躲在府上把擔子全扔給攝政王。” 謝懿的嘴唇抿了起來,看著穿著寬大蓑衣,眼神堅定的孟泉,點了點頭:“河岸混亂,跟緊我。” 沈星濯連忙點頭。 等到了河岸,一行人才發覺形勢遠比想象中的緊迫,咆哮的渾濁河水將兩岸的民房直接衝垮,水浪不斷衝刷著河岸,已經快要和堤壩齊平。 沈星濯心髒陡然一沉,過不了多久,大壩就要被衝垮了。第54章 傀儡小皇帝 11 一邊揉著一邊想,真…… 豆大的雨點打在褐色的蓑衣上,眼前是蒼茫的雨幕,河兩岸的民居都在刷刷的大雨中模糊成了一片遠影, 隻有耳邊奔騰而過的水流聲不絕於耳。史延領著謝懿孟泉一行人暫避在江邊一處守堤的木屋中,看著外麵絲毫沒有停意的大雨沉默著。 外麵紛亂的腳步聲響起,接著一行三四個人出現在門口,俱是穿著蓑衣,身上潮濕。 為首的那人濃眉深目, 臉型消瘦,下巴蓄的胡子潦草,穿著一身粗布衣裳, 膝蓋往下全被泥水泡得濕透。他神情凝重中,見到史延後帶著幾絲不忿,不過立即收斂了起來。 史延臉上帶了些笑,對謝懿說:“讓攝政王久等了, 這是江州通判盧子昂。” 然後又拉著盧子昂走過來:“子昂啊,這是攝政王,為國分憂, 親自前來治理水患。對了, 這位是攝政王的表弟謝泉謝小公子。” 盧子昂早就聽聞攝政王的大名, 見到本尊更是十分恭敬,走到謝懿麵前彎腰行禮:“下官江州通判盧子昂, 參見攝政王。” 史延引薦完,眉目之間憂心忡忡地說道:“江州由於水患,連年收成不好,下官要再去看看哪裏能夠借糧,治水的事情勞煩攝政王費心了。” 然而他又對盧子昂說道:“通判務必協助攝政王治理好水患, 以解我江州之憂。對了,照顧好謝小公子,不得有任何閃失。” 謝懿不辯神色地點了點頭。 史延匆匆離去。 盧子昂送走史延,眼神中閃過一抹厭惡,連帶著對一看就不學無術的謝泉也不喜了起來。 攝政王雖然手段狠辣,但若沒有他支撐,大軒難有眼下的光景。但是他看著一眼旁邊的謝泉,嘴唇緊抿,這個小公子看起來就是細皮嫩肉一點苦都沒吃過的。 謝懿淡聲道:“盧通判,帶本王去堤壩上看看。” 盧子昂語氣恭敬:“是,攝政王請隨下官來。” 到了堤壩上,河水洶湧,巨浪滔天,往江州城裏一望,到處是受損的房屋和流離失所的百姓。謝懿眼眸頓時沉了下來:“百姓生靈塗炭,是我大軒之災。” 盧子昂心焦地說道:“是啊,年年都是這樣,江州城不少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這些,孤寡老幼,無力外遷,隻能忍受年年洪水的折磨。” 沈星濯看了看四周,嗓音清亮地問:“朝廷撥了那麽多銀子下來,為何還是沒有疏浚好河流?“ 盧子昂頓時臉色一凝,語氣暗藏激憤:“小公子說的輕巧,與自然抗衡,豈是難麽容易的?這又不是小公子玩的過家家。“ 沈星濯扁了扁嘴。 謝懿眸光冷凝:“那為何連靠近河邊的百姓都沒有搬遷?” 盧子昂一聽,麵色頓時變了,話中難免帶上淒涼:“此事都是知府大人的吩咐,這幾年一直在加築堤壩,知府大人說了,隻要堤壩牢固,附近的百姓就不會有危險。微臣詢問過,不過大人說此事已經上報朝廷,是皇上準的。” 謝懿眉心輕皺。 旁邊一個小官不忿地說道:“王爺有所不知,通判家就住在河岸,每年洪水都會被淹沒,這水不治,一方百姓難得安寧啊!” 盧子昂抿了抿嘴唇,看著流離失所的百姓,到底沒有忍住,語帶怨憤地說:“王爺,您別怪微臣多嘴,這天下要都是這樣治理,大軒遲早要完!要不是攝政王您來了,江州城的百姓都要被大水淹死!” 沈星濯跟在謝懿的身後,不禁挑眉看向盧子昂。 看來不滿小皇帝的人真的很多,但是這個鍋他可不背。 這個盧子昂算是江州城官員中的清流,俸祿又少,家裏又窮,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還總被史延找茬頂鍋,非常支持攝政王篡位。 謝懿的聲音冷了下來:“盧通判慎言!” 盧子昂憤憤,直言道:“依微臣看,堵不如疏,不如再開一條河道,將水引向鷺江,才能解江州之憂!” 謝懿皺了皺眉,思索著盧子昂的這個提議。鷺江在江州以南,水麵寬廣,是個辦法,但是重開一條河不說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就是時間上也難以實現。 沈星濯拍了拍謝懿的手背。 謝懿眼神冷凝:“傳本王的旨意,將所有住在河岸、靠近下遊的百姓搬遷,重新疏浚河岸一事本王自有考慮。” 盧子昂觀察入微,沒有錯過兩人的小動作,又聽謝懿這般說辭,心中悲憤。 他不禁看了一眼謝懿身後模樣清俊的謝泉,心下不滿,突然想起京中達官貴人不少有特殊的癖好。虧得他還以為攝政王靠得住,沒想到出來也要帶上不三不四的人,巡防堤壩還要卿卿我我,當下憤憤不已。 沈星濯從後麵冒出了一個頭,問道:“盧通判,知府大人要去何處借糧?周圍的州府應該也受了洪水影響,恐怕難借吧。” 盧子昂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知府大人不知道在哪處山頭逍遙,你這細皮嫩肉的,怎麽也來遭這趟罪?” 旁邊的人見謝懿臉色一沉,立馬推了推盧子昂,低聲道:“少說兩句!” 盧子昂臉色冰冷地閉了嘴。 沈星濯卻直接走了出來,笑眯眯地說道:“盧通判不妨直言。” 盧子昂冷哼了一聲:“水患凶險,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公子就不要跟著瞎胡鬧了,要是發生了什麽緊急情況,大家可顧不上你!” 沈星濯臉色不變,眉眼仍然帶著笑:“通判方向,我能照顧好自己。” 盧子昂心中憤慨,不再理他,隻和謝懿說起這些年為了治水所做的措施。 第二天,短暫的雲收雨住,盧子昂垂頭喪氣地從城外回來,就瞧見城門口施粥的少年。少年模樣生的極好,麵色白皙,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看人時爍爍有神。 領了粥的人經過他身旁,麵有喜色地說道:“這個小公子可真是大善人,從早上天一亮就過來施粥,今天終於能吃上一頓飽飯了。” “是啊是啊,他還說著大水不日就能退了,咱們江州城又能安居樂業了!” 盧子昂眉頭皺起,謝泉這麽說,豈不是胡鬧! 那邊沈星濯眼珠子一錯,就瞧見了盧子昂時,放下手中的勺子衝他揮了揮手,眼中閃過一抹飛快的笑意:“盧通判辛苦,不如來喝碗粥?” 盧子昂腳步一頓,昨天剛斥責過,今天人家就過來幫著施粥,臉上都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他緊抿著唇,走了過去:“施粥的活兒雖然不比築堤,但也辛苦,小公子若是累了就去歇著吧。治水一事不是兒戲,小公子不要隨便散播謠言。” 沈星濯微微笑了笑,那可不成,朕愛民如子。 “我看盧通判臉色不太好,可是為了堤壩一事心憂?” 沒想到自己的心事被這個小公子一語道破,盧子昂的臉色有些難看:“是又如何?” 沈星濯輕笑一聲,遞給他一碗粥:“盧通判為江州城百姓日夜操勞,先喝一碗粥吧。” 盧子昂有些不耐,不過還是按著性子喝了粥。 沈星濯笑眯眯地問:“好喝嗎?” 盧子昂砸了砸嘴,好像還行,米還挺多,這些天來腹中竟是第一次有了飽腹之感。 剛放下碗,一卷圖紙就遞到了他的眼前,沈星濯眯眼笑著:“這個送給盧大人。” 盧子昂沒好氣地打開一看,越看眼睛睜得越大,頓時驚為天人! 看完了整卷圖紙,才抬頭看向眼前的少年,聲線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江州城位於河道下遊拐彎處,年年受夏季洪水衝擊。誰想出這樣分散河水,挖掘水網的法子,真是妙啊!” 沈星濯指著城中細分的河流說道:“確實如通判大人所說,堵不如疏,但引水向鷺江耗時巨大,江州城怕是等不了。但是引水入城,分散成一股一股的河流,可以蓄納更多的水流。再加上,可以利用現在城中的百姓,合力開河,應該能縮短不少時間。” 盧子昂想起昨日自己的豪言壯誌,不禁麵色微紅,耳根灼燒:“昨日是我唐突莽撞了,小公子莫怪,我向你道歉。” 沈星濯一雙桃花眼微彎:“都是為國為民,盧大人是好官。這圖紙攝政王已經過目了,你自去組織,若有人阻攔,直接說出攝政王的名頭,江州城的人力物力,任你差遣。” 盧子昂心中感動,但想到治水迫在眉睫,一連聲地高呼了好幾句感謝,然後抓著圖紙就跑了。 謝懿處理完了事情,剛回到城中,就看到孟泉一頭的汗,膚色白皙,暈著淺淺的紅暈,眼珠黑亮,睫毛森長,一雙桃花眼像是泛著水光,看誰都像含情。 謝懿看了盧子昂的背影一眼,唇角一拉,然後收回目光揉了揉孟泉的發頂。 沈星濯仰頭看著他:“攝政王不要親自治水嗎?就讓盧子昂去?” 謝懿說:“盧子昂此人可堪大用,被史延壓著一直無法嶄露頭角,加上這人有些鑽牛角尖,現在皇上將他拉了回來,趁機機會曆練曆練也無妨。皇上不是也這樣想嗎?” 沈星濯輕輕挑眉:“攝政王怎麽什麽都知道?” 謝懿俊美的麵龐拂過一絲笑意:“當權臣不就應該懂得聖意嗎?” 沈星濯笑開:“那攝政王知道朕現在在想什麽嗎?” 謝懿輕歎一口氣,認命地拉過他的手。施了一早上的粥,手腕有些微紅,白皙的腕子有些汗濕。謝懿也不覺得有什麽,反而手法熟練、力道適中地揉了起來。 一邊揉著一邊想,真是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