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公司,他一直受到霍元霽排擠。霍元霽接手公司沒幾個月,他就被發配到了分公司。  霍安安還小,霍天罡常年生病,隻要霍元霽一走,他就是霍氏集團當之無愧的說一不二。  雖然遺囑沒有他的份,但是他此刻的心情,無比沸騰。  袁蓓笑了笑,“元霽,你知道你失去了什麽嗎?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理所當然。”  霍家有兩個小孩,除了霍元霽,還有霍安安,  霍家的資產,不隻是霍元霽一人的。  黃香雪一臉憂愁,言語中全是關懷:“元霽表哥,你隻要認錯,姑媽一定會原諒你的。”  霍安安平時挺怕霍元霽,律師宣布重新劃分遺囑之後,她的膽子大了起來,“哥,這次真的是你不對,再怎麽也不能打媽媽啊。哥,你真的要給媽媽好好道歉。”  看著一群跳梁小醜原地蹦躂,宣若魚漫不經心地問道,“霍叔叔,這個霍氏集團,什麽時候變成你的了?”  把手上的紙對折,扔到桌上,“霍氏集團現任董事長不是霍元霽嗎?”  “我會在周一召開股東大會,重新選舉董事長。”霍天罡理所當然地說道,“元霽,還是繼續回學校好好學習,怎麽當一個好兒子。”  “那你以什麽樣的身份來召開股東大會呢?”宣若魚笑道,“據我所知,你根本就沒有霍氏集團的股份。”  霍天罡沒有,霍元霽也沒有,霍氏集團的股份全部捏在霍潮霍老爺子的手上。  簡單地說一句,霍天罡、霍元霽都是給霍潮打工的。  “公司是我爸的,以後就是我的。”霍天罡這麽有恃無恐,就仗著他是獨子。  之前在公司,他也一直代替霍潮行使權力。  按道理來說,霍潮百年之後,如果沒有立遺囑,霍氏集團就該霍天罡繼承。  “不好意思,這些還真不是你的。”宣若魚笑道。  “是不是我的還輪不到你安排?!”霍天罡聲音洪亮,這麽大的聲音,也掩蓋不住他此刻的心虛。  眾所周知,霍潮喜歡孫子勝過兒子。  都說隔輩親,霍潮和霍元霽的感情很好,遠超他和霍潮的父子親情。  他生病中風的時候,聯係霍潮,霍潮說身體不適,從來沒有來看過他。  這些年他也不知道霍潮在哪裏。  霍潮就像消失了一樣,毫無音訊。  在家休養了幾年,雖然身體狀況沒有恢複到中風前的狀態,但是,也能應付公司的事務。沒想到霍元霽非但不聽從他的安排回學校,還把他的人全部架空,將霍氏變成他一個人的一言堂。  他現在對公司的事,竟然一點手也插不上。想把霍安安安排進公司都沒有機會。  霍元霽執掌公司這些年,業內對他評價很高,說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這個老子強。他聽到這些話,非常不爽。  以前他剛進入公司的時候,整天被霍潮罵,說他不中用。  現在又被說霍元霽比他厲害。  霍元霽再厲害,也得聽他這個老子的。  他最近一直在打聽霍潮的消息。  前段時間打聽到,霍潮病危。  還未來得及確認消息真假,霍元霽就對袁蓓動手,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實施計劃。  “那,我們給霍老爺子打電話確認一下?”宣若魚笑著,拿出手機。  霍天罡嗤笑一聲,他這個當兒子的都聯係不上霍潮,他不認為這個剛剛被陳家找回來的小兒子有這麽大的本事。  袁蓓擺出誇張的造型,“哈哈哈”大笑。  她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打吧,我們等著。”  霍潮病危的消息是她委托私人偵探查出來的。  霍潮現在就住在城郊山上的療養院裏,據可靠消息,病情嚴重,撐不了一周。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回光返照,霍潮也不可能接到這通電話。  周圍的人都用不相信的眼光看著宣若魚。  尤其是律師團隊,都覺得這就是一個可笑的拖延戰術。  宣若魚打開通訊錄,撥了一個號碼,按下免提鍵。  “嘟——嘟——”  等待音持續了一分鍾,始終沒人接聽。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袁蓓笑道,“不著急,你再打。”  李黎明在旁邊說道,“霍總,您主動辭職還能保留幾分臉麵,要是被彈劾下去……”  宣若魚把食指放到嘴前,“噓”了一聲。  霍安安不屑道,“噓什麽噓,難不成爺爺還把電話打過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宣若魚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把電話舉起來,示意眾人安靜。  霍安安嘲笑一聲,撇了撇嘴。  袁蓓根本不相信,拉著黃香雪的手說悄悄話。  霍天罡端起茶幾上水杯,抿了一口。  隻有律師團隊安靜了下來。  霍潮算是上世紀的風雲人物。  出身並不富裕的他,白手起家創造了霍氏企業。  霍潮知人善用、眼光獨到,他的經營觀念受到很多成功企業家的推崇。  受到霍潮指點幾句,是追逐成功的商人畢生的心願。  律師不僅要會打官司,還要有資源有客戶。如果能和霍潮對話,能夠在圈子裏吹噓半年,今後不愁沒有客源。  “喂?”  “喂,霍爺爺,我是宣若魚。”  電話那邊發出第一個音,霍天罡就聽出來了,這是霍潮的聲音。  霍潮真的認識宣若魚?  霍天罡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拐杖。  “若魚啊,剛剛手機沒有在身邊,接起來的時候手機已經沒響了。什麽事啊?”  “霍爺爺,我和元霽在一起,霍叔叔要重新立遺囑,他還說了,要元霽回學校繼續念書,元霽不願意,他要召開股東大會……”  宣若魚撿著重點,將這裏發生的事說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數秒。  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孫子。  不知道霍潮會選擇幫誰?  當大家都覺得霍潮不會發表意見的時候,電話那邊發出一聲嘲笑,  “霍天罡要彈劾元霽?”  “是的,霍爺爺。”  “他有什麽資格彈劾元霽?”霍潮笑道,“他在霍氏有股份嗎?”  “霍叔叔說了,他能代替您行使權力。”  霍天罡整張臉崩緊了,雙手死死捏住水杯,牙關碰觸白瓷,發出輕微的抖動。  袁蓓顧不上和黃香雪說話,拉了一旁的霍天罡,“假的吧?這是假的吧?怎麽可能是真的?他不是快死了嗎?你說話啊!”  她的語速又快又急,問了好幾個問題。  霍天罡冷著臉,死死地盯著宣若魚的手機。  “他憑什麽代替我行使權力啊?他在霍氏的威望有元霽高嗎?”霍潮的語氣聽起來很輕快,實是問句,卻像是利劍,句句誅心。  霍天罡不能代替霍潮行使權力,霍天罡在霍氏的威望不及霍元霽。  雖然這是事實,從霍潮的嘴裏說出來,讓人無比確信。  霍天罡的手開始不聽使喚地顫抖,幅度越來越大。  霍元霽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  也許心中尚存一絲僥幸,霍天罡哆嗦著嘴皮,喊了一聲——“爸。”  那邊沉默了許久,終於吐出一句:“霍天罡,我對你太失望了。”  這句話就像是殺手鐧,直接將霍天罡的精氣神全部摧毀地一幹二淨。  霍天罡像是被抽幹氣的氣球,用盡力氣之後,隻剩一張癱軟的外皮。  他是霍潮的獨子,千嬌萬寵地長大,霍潮手把手教導。  剛進公司的時候,他多麽意氣風發,發誓要將霍氏發揚光大,做出比父親更好的成績。  可是父親的光環太大,他始終站在父親的陰影中,外界對他的評價也是中庸。  好不容易熬到霍潮隱退,他可以獨攬一方了,卻因為生病,將公司大權交給霍元霽。  在病中,他幻想,霍元霽年輕稚嫩,處處碰壁,會回家求助,請求他再次出山。  沒成想,霍元霽剛上任沒多久,就力挽狂瀾,扭轉了公司的劣勢。  外界又拿他和霍元霽比較,將他比了下去。  他再也沒有回公司的機會。  他這一生,比不過父親,也比不過兒子。  臨到最後,得到這樣一句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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