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標很清晰,在把秦送出道前,至少得把九年義務教育給學完;但最主要的還是語文,數學什麽的意思意思就夠了這絕不是因為他自己數學也不好,主要是覺得數學沒什麽可以展示的機會。當然梁喜識具有不同的看法,他認為比起數學秦應該先把自己的高情商說話班給上完。幾天不見,秦更精神了,瞪著雙黑不溜秋的狗狗眼拉江堰的手:“老板,你昨晚沒有睡好嗎?”“不是沒睡好。”江堰感覺自己隨時就要羽化升天:“是壓根沒睡。”“怎會如此!”秦大驚失色,那雙狗狗眼撲閃地更頻繁了,江堰被他晃得有點眼花:“老板,要不然我們不上課了,我們一起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吧。”江堰慈愛地看著他,撫摸了一下他的狗頭:“這話可不能亂說。”梁喜識怒目圓瞪:“呔!潑猴!!”別樂不知何時又修煉了隱身大法,又在悄無聲息地端茶送水,喪喪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江堰最終也還是沒做什麽表態,要知道網友們的腦補功力不是蓋的,這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他要是真回應了,那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己給自己找事幹。他隻是把景勢的電話號碼從黑名單裏拖出來,發了一條簡潔扼要的信息:【哥有老婆,哥很快樂,勿擾。】那邊的景勢本就一直盯著手機,看到熟悉的電話號碼那一刻,心裏頭激蕩難以自拔。他懷著激動的心情打開信息,被這十個字打擊到差點恍惚。經紀人在旁邊看他,甚至覺得他早上起來塗的不是大寶sod蜜,是大寶sad蜜,看起來悲傷到不成人樣了。景勢把手機一放,又要開始撒潑:“我”“行了。”經紀人冷眼旁觀:“別你不你我不我的了,公司已經找黑客去盜你號了。你微博密碼是不是你的生日?”景勢嚇得站了起來:“你怎麽知道?!”二人麵麵相覷一會兒,經紀人冷靜地說:“謝謝。原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景勢:“?”這出鬧劇以景勢的“手滑聲明”結束了。將近年假,公司更是沒什麽事可做,幾乎都沉浸在快要放假的快樂中;江堰兜著手手像傑瑞那樣在底下的練習室裏巡邏了一圈,發現練習生們依舊在非常努力的練習,登時感到十分欣慰。今年的成績不俗,明年也有很多好事值得期盼《青蔥歲月》和《粉情書》相繼就要播出,綜藝進入了尾聲,這一批新人們開始擁有越來越多個人資源,財務那邊的賬目越來越好看,飛向公司的簡曆甚至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之前沒過來時,江堰其實對春節沒什麽特殊的感覺。他的家人隻剩那麽遠不搭嘎、見了麵不說都認不出來的遠方親戚,朋友又一個個成家立業,有自己的小家要看顧;每逢春節,他最多隻會很有儀式感地自己給自己煮一包速凍餃子,然後在沙發上開著春晚,在他人的熱鬧中獨自入睡。但今年,顯然就不一樣了。“淼淼。”江一朝咳嗽一聲,十足沉穩道:“你看我這個對聯選的怎麽樣?”不知是不是新年新氣象,江一朝把自己堅持了許久的黃金頭發又染回了黑色,試圖挽回自己剛出場時俊美男人的形象;但事與願違,隻要他的皮膚一日沒能白回來,他不管頂著什麽樣的發型,都依舊是挖礦小子擬人版。江淼卻沒有注意他的對聯,毒辣的目光聚焦在了他的頭頂上,歎惋道:“二哥,你省點心吧,別染了,你看你都快禿頂了。”江一朝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將起來:“什麽禿頂!沒有禿頂!成年男人的事情、能叫禿頂麽?”他自己辯解還嫌不夠有力度,見江堰從旁邊飄過去,還要拉人證明:“江堰,你說,我是不是禿頂?”江堰瞄了瞄他的頭頂,對著他勉強一笑:“不禿,一點也不禿。”江一朝:“……”這他媽是什麽表情!接下來的時間,他一直見鬼似的扒拉著自己的頭頂,恨不得黏在鏡子前不下來了。江父江母則是另一種形式的令人頭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中老年人對自己的審美固執己見,他倆不僅買了一盆盆開得燦爛的巨大盆栽,把小別墅擺的到處都是;還用小卡車運回來了好幾盞炫彩七色光旋轉大燈籠。效果拔群,晚上的時候把大燈一關,燈籠一亮,是人都能給照成鬼。江淼對此不屑一顧,她試圖把自己最近琢磨的人體藝術油彩畫給掛到走廊裏去,為此跟江父江母進行了一場長達三個小時的辯論這到底算不算黃圖。這場為了迎接新年的裝潢活動持續了幾天,江堰給公司收完尾,宣布放年假的時候,一回家,恍惚以為自己來到了交換空間。江父非常自豪地詢問他的感想:“是不是很有年味?就是最近禁鞭炮,可惜啊,還是少了那麽點意思……”“沒關係的。”江堰道:“就算沒有鞭炮,年獸也不敢進來的。”江父被他的內涵功力氣到麵紅脖子粗,認為自己的審美受到了一定的侮辱。江堰的心思卻不在這裏。他賊溜溜的視線在大廳裏掃了一圈,沒看到大哥,暗地裏鬆了口氣。說起來奇怪,之前話沒說開,他在大哥麵前別的不多,丟的臉一定多,那時臉皮倒是厚的脫俗,不管咋丟臉下次還是照樣往江裴涼屁股前麵湊;結果今天反而小心翼翼起來,看到大哥都不敢往前去了。江堰對自己這個症狀非常了解,他對此命名為堰公好哥,這病有點麻煩,短時間內是根治不了的。但同樣他也知道,想躲大哥沒那麽容易,反正這段時間隻要他在家裏出現,保準會被大哥逮個正著。就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