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涼從小就在英國留學,回來的次數少之又少;每逢節假日回來,江堰也多半在和自己的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即使住在同一個家中,能見上麵的時間甚至能夠忽略不計。再把時間放回這半年,江堰和他們的關係逐漸好轉,但似乎從一開始,江堰就很黏著江裴涼,這簡直就是江一朝目眥欲裂地看了眼大哥的翹屁。……他記得,江堰有一段時間就特別喜歡這種款式。這、這簡直就是畸形的愛啊!!畢竟全家除了父母,隻有他和江淼知道江堰不是親生的;就算使勁往最好的方向想,江堰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但大哥也不知道啊!!江淼見他神色變化,似乎在這短短的幾分鍾中參透了一切,就連神態也驟然滄桑了許多,湊過去問道:“你怎麽想的?”“我明白了。”江一朝痛苦地閉了閉眼:“太可惜,太可惜了。”江淼迷惑地皺起了眉:“什麽可惜?”“就算他們的關係不受倫理阻礙,江堰對大哥有別的心思也無所謂,但非常明顯……”江一朝振聾發聵道:“大哥對江堰隻是單純的兄弟之情啊!!”江淼:“?”她說錯了。江一朝的眼睛沒有複明,但也不能說完全瞎了,隻是現在處於一種薛定諤的失明狀態,在瞎和沒瞎之間反複橫跳。“江一朝。”江裴涼終於開口了,嗓音像浸了冰水:“實在沒事幹就去找個井挖礦。”“聽到了嗎?”江淼語重心長地說:“這個才叫單純的兄弟之情。”江一朝:“嚶!”.日子過著過著就到了將近除夕,江堰這幾天在家裏待不住,成天往外麵跑,發現這都快過年了,公司裏還有零星幾個人堅守在工作崗位上。比如秦和梁喜識。梁喜識他是本地人,家離公司沒有多遠,用他的話來說,平時吃個飯出來散步都能散到公司裏來;秦則是更好說了,他唯一的娘都被接過來了,不在這過年在哪過呢。於是吃完飯來散步的梁喜識,非常敬業地擔起了繼續補課的責任,江堰溜達過去的時候,發現他沒在教高中課本,竟然在教明星的基本素養。秦聽得雲裏霧裏,隻顧著瘋狂點頭,看到江堰進來的時候,眼睛都亮起來了:“老板!”梁喜識也站起身,推了推眼鏡:“小江總。”江堰說:“左護法,你努力到我不給你加工資都不好意思了。”“我的工資已經很高了。”梁喜識非常客氣,“倒是您,怎麽都放年假了還來公司?”江堰那真是有苦說不出。臨近年關了,大哥也變得清閑起來,成天見兒的就待在家裏跟他玩什麽守株待兔,什麽老鷹捉小雞,什麽引蛇出洞,他每天都戰戰兢兢的,恍若一隻馬上就要被逮了去燒烤的小兔崽子。再加上江一朝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每天也跟著大哥一起蹲他,時不時用譴責的眼神看著他,還要動不動拉著他進行一頓不知所雲的兄長之教誨(自稱),他感到非常窒息,於是出來遊蕩一會兒散散心。梁喜識又推了推眼鏡:“快過年了,小偷也變多了,江總要稍微小心一點。”江堰點頭應是。三人百無聊賴的在公司裏待了一陣子,沒多久就發現別樂也來了,正在勤勤懇懇給公司裏的花花草草們澆水、給流浪貓狗們喂糧吃。江堰發現自己可能真的體質有點特殊,特殊就特殊在特招寵物小精靈,方圓十裏之內的小精靈會自動匯聚到自己身邊,他盤算了一下,現在都可以組成一個小精靈戰隊了。秦最近拿著實習生的工資,穿的不破破爛爛了,也被梁喜識逮去好好弄了發型,他也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沒過多久,又趁梁喜識沒注意,悄咪咪湊過來說:“老板,你看我。”江堰很給麵子:“豔光四射。”秦沒覺得這個四字詞有什麽不對,又湊近了一點,眨眨眼:“老板,快過年了,和我回去一起吃飯嗎?”江堰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梁喜識的怒音:“呔!休得胡言!!”“……”江堰微笑著擼他狗頭,“人家是外國人,你對他不要這麽嚴苛。”梁喜識逮著秦又在科普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江堰坐在老板椅上,看著空曠的公司,以及落地窗下熙熙攘攘喜氣十足的人群,深深歎了口氣。唉。他的心思千轉百回,最後隻是覺得,真是剪不斷、理還亂,進亦難、退亦難啊!江家很注重家庭團聚,每年春節,大家都會實實在在地在家裏待一整個年假,期間還會有世交來串門。作為最小的兒子,他肯定是不能缺席的。也就是說,他要和大哥在家裏至少待七天。江堰的臉緩緩變成了一個愁苦的木樁子。倒不是別的,他尋思就大哥這個上手速度,七天之後不知道進度條會被拉到哪個奇奇怪怪的方向去了。老天,隨便來個人,把他那點破事抖摟出來吧!他寧願出去自立門戶,也不想再這麽糾糾結結的了,再這樣下去,指不定自己會比江一朝還禿那麽幾分。梁喜識雖說嘴上在訓秦,身體卻很誠實,一直往江堰這兒看,時刻準備給自己的老板分憂:“小江總,出了什麽事嗎?”“出大事了。”江堰捂住自己的臉,整個人又虛弱成了一隻真皮沙發:“火燒屁股了。”梁喜識雖然沒能理解他的意思,但依舊非常禮貌地對掌門的屁股感到允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