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不良於行,他自是要貼身照顧的。衛琥跟二壯一個房間,他倆也玩得到一起。地衣是女子,單獨一間房。客棧雖好價格也貴,三間房包一個月要十五兩二錢八分銀,掌櫃的做主把那二錢八分給他們抹去,衛琅眼皮都不眨的丟下十五兩銀子,就推著衛淵去安置了。店小二看出衛淵是主子,就一直跟在衛淵身旁轉悠,公子長公子短的叫著,熱情的很。他們這些跑腿的收入除了每月那雷打不動兩百錢,就是靠著客官偶爾打賞。衛淵見客房收拾的幹淨,生活用具也整齊,便朝店小二問道:“城中在哪裏測靈根?”這在稷城也不是什麽秘密,店小二回道:“在濯翠居……嗯,就是位於稷城中心位置的一幢樓,出門打聽打聽就知道路。”緊接著又補充道:“每日辰時至午時仙師都會在,若是要測的話,明兒需趕早。”衛淵點點頭,心想他必須見一見這仙師了。也不知修真者的基因,和普通人的基因有什麽區別,靈根又是什麽樣的存在。第10章 劉太醫的惶恐一路沾染了風塵疲憊,如今尋到落腳處把行李箱籠安置好,衛淵在房間裏小睡了會兒,醒來後叫來熱水泡個澡,換身幹淨衣裳,就到了下午四五點鍾。雲來客棧兼營飯店酒樓,吃飯不必出門。一層是餐飲大堂,二層是客房,第三層是雅座,登樓臨窗可以看到城中運河,文人墨客、富商官宦們也愛在這裏聚會。因這客棧頗大,常有物件運上運下,所以樓梯設有方便推行的斜坡,衛淵終於沒有被衛琅驚世駭俗的扛著上三樓,而是被緩緩推行而至。衛琥興衝衝捋起袖子去借用客棧廚房了,說是要給公子做頓好吃的。二壯跟衛琥玩得來,也就蹦跳著跟著同去,口口聲聲給衛琥幫廚。衛淵發稍微濕,坐在靠窗的位置往外眺望,隻見運河上波光粼粼船隻來往,河畔綠柳成行,正是大好春光。不知不覺,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將近一年半。時間過的真快,雖有仙人骨滋養,也不知他這雙腿什麽時候能好。如今到了稷城,給二壯測過靈根之後,是時候找個高明的大夫給看看情形。正尋思著,隻見個穿團蝠吉祥紋墨藍錦衣的青年,搖著柄水墨折扇瀟瀟灑灑走上三樓。身後足足跟著七八個人,都是高大魁梧的青壯家丁。雍容貴氣,派頭十足。“大公子,常坐的位置給您留著呢,這邊請。”跑堂的小二對青年點頭哈腰,就跟迎祖宗似的,一路給錦衣青年帶路,“不知大公子用些什麽?”“老規矩。”青年說著坐下,然後扭頭就看到窗邊坐著的衛淵一桌人,目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漂亮人物紮堆,實在是太過惹眼。於是問小二道:“那一桌是什麽人?”“回大公子,是外地的客人,眼下在小店住宿。”小二彎腰回答,臉上笑得諂媚,“他家主人不良於行,說起來還跟您是本家,也姓衛。”外地人啊,大公子雙眼微微眯起,難怪從前沒見過。看窗邊坐輪車的那位公子弱不勝衣,生就冰雪貌仙人姿。家裏養的幾個美姬就是跟對方身邊侍候的婢女比,都變得俗不可耐。“既是本家,也算得有緣。”大公子折扇一收,大方的朝小二道,“去,那桌的茶飯錢本公子付了。”“這個……”小二有些為難的回答,“那位公子就是占個桌,是自家帶了茶葉,自家開火做飯的。”大公子:“……”大公子毫不氣餒,一撩錦衣下擺,起身朝那桌走了過去,拱手笑道:“在下稷城衛鴻,稷州刺史之子,不知兄台如何稱呼?”“衛淵。”衛淵在座位上拱了拱手回答。“在下也姓衛,沒想到竟是本家,這真是巧了。”大公子露出驚喜的表情,“相逢不如偶遇,獨酌無聊,不若拚個桌。”“也好給衛兄講講這稷城裏的趣事逸聞。”衛淵在稷城人生地不熟,聽他這麽說正中下懷,於是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這一笑宛若冰雪初融、千樹花開,大公子心中越發熱絡。很快兩張桌子拚做一處,小二端了酒菜過來,大公子篩飲一杯,美色當前,就連酒都比往常好喝。衛淵拒絕了大公子的勸歡,端著杯菊花茶慢慢喝。他並非是不愛喝酒,隻不過嘴挑,這個時代的酒再好也有限,不如他自己釀的。等到衛琥上菜時,大公子隻聞得一股甜香鮮辣之氣撲鼻而來,忍不住讚道:“好香!”衛淵道:“幾道家常菜罷了,不妨一起嚐嚐。”對衛淵來說確實是家常菜,對大公子卻不是。他舉筷一嚐,自認王府宴席也去過,卻從未試過如此滋味奇美的菜肴,再停不下筷子,沒碰過自己點的那些菜肴。不說別的,就說其中一道甜點,衛淵說是叫桂花蛋的,色澤像黃金一樣,比糕軟比粥稠,吃在嘴裏滑彈香甜,卻又毫不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