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技身軀殘缺者許多都內心扭曲狠毒,比如皇宮裏的太監,有惡癖的不在少數。沒曾想今天輪到自己……錦林剛想到這裏,就聽賣他的壯漢向那殘疾討好道:“公子,這隻值兩百文的醃臢玩意兒別汙了您的眼,我們怡香院有更好的清倌人,個個知情達趣,琴棋書畫都來得,您要喜歡的話隨便挑隨便選……”衛淵卻打斷壯漢的話,道:“我就要他。”“衛琅,給錢。”衛琅道聲是,掏了兩百文出來給那壯漢。因為明擺著衛淵來曆不凡,周圍也沒人敢和他爭,都看著那壯漢解了柳樹上的鐵鏈,遞給衛琅。錢貨兩訖。道旁的二層酒樓包間內,有人頭戴黑紗冪籬,手握酒杯臨窗往下看。“殿下,那是周小少爺!”當壯漢那一桶水潑到錦林臉上,露出容顏時,旁邊有侍從驚訝的低叫出聲。“陽驍,閉嘴。”冪籬之下,傳來沉穩磁性的男聲:“周家蒙蔽聖聽幹涉司法,已被滿門查抄。這世上,哪裏還來的周小少爺?”“哦。”眉清目秀的侍從應了,一雙眼睛還是忍不住直往下瞟。那可是周小少爺!三歲隨祖父遊曆天下,十三歲獻江山萬裏圖於禦前,滿腹錦繡風姿翩然的少年郎,九公主隻在殿上見他一麵,就生了相思病。都說是狀元種子颯爽俊郎,誰知卻落得如今這下場。一年前還跟殿下在一處策馬縱鷹、賦詩登高,算起來今年也就十六,還是十七歲?皇城就是這樣,有人默默無聞青衣布履,能得蒙聖眷一步登天;有人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卻舉族一夜間墜入地獄最深處。“殿下,你看、你看,是那群人買了他!”陽驍又開始低低驚呼,“我們之前見過!”娘的,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為一頓飯頂撞他的那酒窩蠻橫小子。豈止是不給他臉,連他家殿下都捎帶了進去。黑紗籠罩之間,男人輕輕點頭。那樣一群人,賣相之好,確實過目難忘。看起來到稷城也很快找到買主,混的挺不錯,不過也就如此了。“今天,我不僅要買了他,我還要治好他。”樓下傳來那殘疾公子的聲音:“衛琥,給錦林解枷。”衛琥應一聲,上前握住錦林頸項上的鐵環,用力往外一掰。就見那鐵環如同紙糊的一般,斷裂成兩個半圓,沾著破碎的皮肉,砰當一聲落在地上。露出一截血肉模糊的頸項。圍觀人群嘩然,當初竟然是燒紅了鐵,活生生焊上去的!還有,那個叫衛琥的家丁力氣真是大……錦林脖頸一輕的同時,傳來一股劇痛,他本就慘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差點疼暈過去。然而他額頭冷汗淋淋,卻咬緊了牙關不肯叫出來,心裏變得鬆快了一些。就算立刻死了,他也總算不必戴著象征恥辱的鐵罪環死去。“衛琥,帶他去百寶齋,找掌櫃的要個房間,我要給他治傷。”清清淺淺的聲音再度於不遠處響起。錦林抬頭又看了那殘疾公子一眼,目光中的諷刺和戒備慢慢消減。這人買下自己,卻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強行拆解鐵罪環,又馬上在街邊的商鋪要房間隔離眾人,根本就沒有帶自己回去私下慢慢褻玩的意思。說是治傷,其實是想快點殺了自己吧。也是。自己淪落風塵玷汙家族門楣,又當街赤身被人叫賣,這是為著自己好。也不知這人是家裏的哪一門遠親故交,看樣子跟自己年齡也差不多,卻從未相見結識過。一張棉布床單從天而降,裹住錦林濕淋淋的身體,衛琥將他打橫抱起,朝著百寶齋走去,嘀咕道:“你這小子運氣不錯,遇到了我家公子。”錦林大半張臉被包在床單裏,纖長眼簾顫顫如蝶翼垂落,神色不辨悲喜。這事兒,百寶齋的胖掌櫃內心雖嫌晦氣,但對方是刺史公子,還是花錢大方的主顧,也隻有陪著笑臉,讓夥計在店鋪後院快快收拾出個房間。錦林被放在房間的床上,衛淵和衛琅進去了,衛琥和地衣則在外麵守著門。百寶齋前,一群看熱鬧的圍得水泄不通——“說是治傷呢。”“治傷?治傷就算不去醫館,好歹也去個藥堂吧,去百寶齋治個什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