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五彩斑斕的影子飛快掠過,白衣人在半空中就如同紙鳶折了骨架,撲通一聲仰麵摔到地麵上,抽搐幾下再也動彈不得。不光是那名為“飛鷂子”的白衣人,場中原先勢若破竹的五六個白衣人,皆先後撲通撲通倒在地上抽搐不動。眾人抬頭,隻見衛琅挺立於二樓的屋簷之上,衣袂在風中翻飛,嘴裏叼著個竹哨,身邊圍繞著幾十條錦鯉。大家揉了揉眼,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是的……會飛的,錦鯉。它們五彩斑斕,頭中間生有一根半透明豎角,腹部魚鰭薄而透明如紗,像是翅膀般在半空中拍打著,令其懸浮於空中。如同幻夢中才有的美麗生物。剛剛用帶毒豎角攻擊過白衣人的幾條錦鯉,飛回到衛琅身邊,親昵的用涼滑紗鰭蹭蹭英俊而不苟言笑的飼主手背。“哎呀,衛琅你幹什麽,我可是還沒玩夠呢。”衛琥仰頭叉腰,望向衛琅。衛琅沒理他,又吹了一聲哨音,就見那幾十條錦鯉排好了隊,從空中飄飄灑灑的回到水箱中。緊接著取下嘴中竹哨,這才對衛琥道:“怎麽還這樣不懂事,公子正在午睡,速戰速決才對,玩什麽玩?還要帶著地衣一起瘋。”說完搖搖頭,從屋簷跳進二樓窗口,朝著一眾嘴都合不攏的人道:“那幾個刺客都中了鯉毒,此毒能麻痹身體,一日一夜後自解,交給你們了。”然後在眾目睽睽中轉過身,朝著衛淵所在的廂房走去。一場凶險的刺殺,就這樣消彌於無形。衛琥無可奈何,聳聳肩膀也跟地衣回到各自的房間。“那是靈獸吧?”等到恭王這邊亂哄哄忙了一陣子,把毒倒的刺客們都綁了,收撿了犧牲的護衛屍體,才有人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跟同伴低聲議論:“原先隻聽說過仙門養的有,或用來代步或驅使以戰鬥,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我之前還納悶他們帶兩大水箱魚出來幹什麽呢,這可真是不得了!”“衛琅既然有這般本事,頃刻間放倒六名先天武者,到哪國去怕不都得拜個大將軍?怎麽就在衛二公子身邊做個隨從呢?”“你別光看衛琅有本事,衛琥跟地衣的本事也都不差啊,沒見著比先天武者都要強!他們平常也不顯山露水,都以為是普通的廚子和婢女。”同伴若有所思,猜測道,“能收服這些人為己用,我看不簡單的,應該是衛二公子才對。”那人點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衛二公子是神醫,說一句起死人肉白骨亦不為過,衛琅等人得到過救治,感念其恩而跟隨左右也有可能……還是王爺有先見之明,我說怎麽天天往衛二公子那邊跑,對著衛琥那小子經常的無禮冒犯也不生氣,想必這就是在禮賢下士、招納人才了。”外頭眾人議論紛紛,猜測形形色色,衛淵所在的臥房內卻酣夢正沉。衛琅坐在衛淵的床畔,手中依舊拿著那柄烏骨泥金折扇,一下下不緊不慢的扇著。他看著衛淵的側臉,目光溫柔繾綣。仿若能夠讓衛淵安睡,就是他人生的頭等大事。第34章 仙雛院中衛淵睡了一覺起來,覺得精神有些懶憊,於是洗把臉讓衛琅推了他去外頭轉悠活動一下,打算醒醒覺。所過之處發現眾人看他的目光與往常不同,特別是恭王那一眾侍衛仆役,個個見他不自覺的就挺直了背脊,神色嚴肅敬畏。咦,奇怪。“剛才我午睡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嗎?”衛淵抬頭望向衛琅。“沒什麽,幾個賊人不自量力過來行刺,已經被抓住了。”衛琅俯身回答。衛淵點點頭,猜到衛琅等人大約展現了一下武力值,便釋然了。由於有過目不忘之能,他上一世除了進行自己的本職科研工作之外,業餘愛好涉獵頗廣,其中包括武術。在那樣一個信息時代,武功不再是不傳之秘,甚至各種訓練班遍地開花,他可以輕而易舉看到世界上絕大部分武術流派的修習體係,並進行總結提煉。而衛琅等人既然天生神力,每個人的身體構造都是基因最優解,那麽不練起來就太可惜。所以之前在林子裏的時候,衛淵還順便教導了一下大家武功打擊的原理,讓衛琅等人學會將本就強悍的力量,用勾挪轉騰移、摔拍穿劈鑽等方式,十數倍的發揮出來。衛琅等人也並不缺乏實戰,山林裏的猛獸都曾是練習對象。技驚四座不是什麽奇怪的事。衛淵再看看自己,這具身軀在他恢複神智接管之前,遭受過不小的挫磨,一直體質偏弱。到如今總算好些了,不能光指望體內那根仙人骨滋養修複,還是需要進行適當鍛煉。“衛琅,回頭你去找把弓。”衛淵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臂力,絕對拉不開時下在漢子們當中流行的一石硬弓,“要輕便一些的,往後我每天早上起來練練箭術。”“是。”衛琅含笑應承。因為恭王要審刺客,接下來一行人又在客棧停留了一天。卻最終沒能審出什麽結果,隻因還未來得及刑訊逼問,這幾人從麻痹中醒來不久後就死了。讓仵作來看這幾人屍體,說是心室衰竭。雖然大家都覺得很奇怪,這幾人都是先天武者,身強力壯的,怎麽就一個個的心室衰竭而亡?但死無對證,也隻得不了了之。……“廢物,你就是個廢物!”鑲嵌瑪瑙硨磲的七寶花瓶被砰當一聲推倒,碎成一地瓷片。“六個先天武者,六個!全都有去無回!!這要擱在戰場上,個個都是能獨當一麵的猛將!!!”身穿紫袍腰係玉帶,須發皆白的老者狠狠踢了一下跪伏在腳邊的青年:“你知不知道,這是舉族供養出來的頂尖戰力,就這麽被你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