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聰明伶俐的,這時候已經想到,老大的身材體格比自己還要瘦弱,也沒見使多大的勁兒,卻能輕易打敗健碩的凶獒。自己怎麽就不能?心中忽然熱血沸騰。於是緊張的咬了咬手指甲,試探著問道:“老大……你傳授我武技嗎?”武技在這裏,雖然多數人都會幾手,卻不會輕易傳授。特別是高明的武技,是保命安身的根基,都被藏的掖的緊緊。“你願意學?”衛淵反問。“當然!”赤珠的臉頰因為激動狂喜而飛上一抹豔紅,當即跪下,朝衛淵重重磕了幾個頭,“徒兒拜見師父!”臉上一片認真之色,全然不見平常的婉轉媚態。衛淵點點頭,道:“既然你想學,往後出來放風的時間,我就在這裏教你。”赤珠聞言愣了愣,一時猜不透衛淵的用意。在他想來,武技這種東西屬於不傳之秘,大家都是藏著掖著,老大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教他,不就變得人人都能看見,泄露了嗎?不過老大願意教他就屬於意外之喜,他肯定不能出聲置疑老大的決定,於是跪在地上抬眼望向衛淵,應承道:“是,老大。”……接下來幾天,衛淵果然開始教導赤珠武技。每當這個時候,鬼麵、山女以及光頭和壯漢也必定是在旁邊看的,而且看的很仔細。雖然是教導赤珠,但其餘人問衛淵不明白的地方,衛淵也會解答。漸漸周圍人眼饞心熱,壯著膽子套近乎接近,見衛淵並不趕人,便也開始厚著臉皮圍觀。往常放風的時候,鬥獸場的千把人都是以監號為單位,各自為政。這幾天有了共同目標,以為衛淵為中心,倒是都聚集在一處,頗有打成一片、和樂融融的架勢。之前從來沒有強者會像衛淵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避違的傳授武技。這使一些人暗地裏覺得,這位地字五號監的新老大怕不是有點傻。看他的年齡,縱然有不錯的本事,也可能是不知道鬥獸場的水有多深,沒經過打擊銼折,因而才會如此天真。卻也得到了監牢中更多人的尊敬。“那個42號,縱然是駱絕打過招呼的,也絕對不能再留。”夜幕逐漸降臨,魔人牢頭跟獄卒們圍坐一桌,一邊吃喝飲酒,一邊臉色凝重的提起。“是啊,幾天之內就收服了絕大多數人畜,這樣下去還得了?他想做什麽?!”一名魔人獄卒粗聲道,“三百年前出過一個秦星,帶著鬥獸場的人畜們造反叛逃,他是要做第二個秦星嗎?!”秦星之亂,是魔人統治世間這幾百年裏,比較難以提及的一段曆史。秦星是個女子,當年不過十九歲,天生神力,既美麗又身手強悍,私底下以“人神”派遣下界的使者之名,令得鬥獸場內的人畜盡皆信仰於她。同時秦星又勾引了一個魔人獄卒,令其對她神魂顛倒,大開方便之門。於是經過她的設計,在一場鬥獸表演中,柵門打開,魔獸們衝向的卻不是人畜,而是觀眾席上的魔人!秦星手拿一柄沉重大刀,乘機率眾衝殺,觀眾席上毫無防備的魔人們幾乎被斬殺一空,黑色魔人血流遍了潔白的鬥獸場。雖然麵對回過神來的魔兵圍剿,秦星最終因為殿後而戰死,卻還是讓鬥獸場的人畜跑出去一股,被仙門那邊收留。據說秦星死時萬箭穿心,手握長刀支地而不倒,唇畔甚至還掛著一抹笑。她對魔人們造成的死傷,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讓人畜們看到了反抗的可能——人類不該是被豢養的家畜,哪怕一朝戰敗而身死,人類也應該是自己命運的主宰。這種事,絕不允許再發生!有一點點苗頭露出來,也絕對要將其徹底掐滅!“雖說有些對不起駱絕,不過也是為了他好。”另一個魔人獄卒道,“想想當年被秦星所惑的那個魔人,他會明白的。”“正好難得陛下明天要過來,我們這兒得好好準備表演,就讓42號跟翼魔熊打一場吧,哈哈哈。”“反正那頭熊已經不知道生食過多少人畜,已經吃上了癮,跟它對上的鬥畜注定十死無生。”衛淵卻不知牢頭這一夜的決定,第二天如同往常般起床洗漱後,卻聽到外頭的鐵門被咣咣敲響,獄卒的聲音傳進來——“42號來領上路飯!”說完,鐵門從外頭被打開,遞進來一個精致的朱漆餐盒。衛淵聽到是點名給他的,於是過去接了,門隨即又從外頭被鎖上。衛淵拿著餐盒放在桌子上打開,隻見裏麵一共有五層,不同於日常吃的大鍋白菜熬豬肉配麵疙瘩,而是比較精致的三菜一湯。有回鍋肉、糖醋排骨、蕃茄炒雞蛋,還有一碗蓮藕湯,一碗白米飯。“什麽是上路飯?”衛淵擺好了飯菜,扭頭望向旁邊正在給他疊被子的赤珠。赤珠連忙起身過來,回答:“老大,就是說今天你會被安排表演鬥獸。”“每個當天被安排鬥獸的人,都會發放這樣一份飯。”“這是老大的第一次表演,上頭應該不會給安排厲害魔獸。”赤珠這幾天對衛淵的實力有了全麵了解,回答的很輕鬆,“以老大的本事,輕易就能過關的。”“不過還是盡量多過幾個回合,讓打鬥顯得精彩一些,才會更加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