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燭無力地扶住牆壁,一雙眼睛癡癡地看著他,豆大的淚珠在裏麵翻滾晃動,卻固執地不願意從眼眶裏落下。長而卷翹的睫毛全部被打濕,粘黏在一起,顯得愈發黑亮。“我隻是愛你……”越慕時根本就不想聽,他幾乎崩潰地大吼著,胸膛因為激烈的情緒而劇烈欺負,瞪大的眼珠蔓延出紅色的血絲,將他的眼眶也染紅了。“可我根本就不愛你!”陸西燭渾身一顫,眼睛輕輕一眨,將所有的眼淚都擠了出來。係統冰冷的聲音響起:“恭喜你成功通關,達成賤受願望‘大概親耳聽到他說一句不愛我,我就會死心了吧’,獲得二十五靈犀,請再接再厲、勇創輝煌。”陸西燭飛快地說:“任務完成後我是不是就可以隨心所欲了?”係統很是無語,但還是按照規定說:“可以,你可擁有二十五年的自由時間。”陸西燭嫌棄了:“這麽少??”他現在二十三,加上二十五年也就四十八歲,這可是英年早逝。係統卡頓片刻,才繼續用冰冷無機質的聲音說:“鑒於你表現良好,無ooc現象,可增加至五十年。”陸西燭這才滿意,成交!見陸西燭滿臉是淚的愣在那裏,越慕時心如刀絞,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抱住他。是他的話太重了,將陸西燭傷得體無完膚。可這也是無奈之舉,那把刀在刺向陸西燭的同時何嚐又不是把他刺得遍體鱗傷。陸西燭卻飛快地擦幹眼淚,剛剛凝重的眼角眉梢都煥發出無限輕鬆喜悅。整個人像是擺脫了沉重的包袱般鬆了一口氣,還微紅的眼角飛揚出風一般的愉快。他站直身子,笑眯眯地走到越慕時跟前,攤開手掌:“行,我同意分手了,那分手費……”越慕時呆滯地看著他,這是傷心過度嗎?怎麽突然就變臉了?見他沒有反應,陸西燭嫌棄地皺了皺鼻子,還霸道總裁呢,居然連一分錢的分手費都不給,真是辱沒了他的身份!算了,不過……陸西燭緊張地問:“那你給我的卡還能用嗎?”另一張卡的錢他已經花光了也就算了,但賽車俱樂部的卡可還不錯,就這麽廢掉著實讓他心疼。越慕時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正準備詢問卻見陸西燭歡快地打了個響指。“那就行,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那我也隻能祝越總找到更好的人了。”說完,陸西燭便爽快地轉身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不忘給越慕時揮揮手。他哼著歌,一路腳步輕快地下了樓。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想到這,陸西燭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犀利,下一次再見,恐怕越慕時就是他的情敵了,嘖嘖。越慕時呆立了許久才匆忙跑到陽台上,看著陸西燭的車緩緩開走,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了全部情感,隻餘下一片冰冷的空白。撐住扶手,他痛苦地用手捂住胸口緩緩彎下背來,目光一直追隨著汽車尾燈,直到它消失在路的盡頭。死死地捏緊大理石做成的欄杆,冰冷堅硬的觸感讓他思緒清明起來,一雙泛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手腕上還戴著的可愛小狗手環。沒關係,隻是片刻的分離罷了,陸西燭終究還會回到他的懷抱。他那麽愛他,就算是生氣,也不會氣太狠。陸西燭一路風馳電掣,大開的窗戶吹來微涼的夜風,音響裏播放著勁爆的音樂,讓他握住方向盤的手都忍不住隨著節拍一點一點。清澈的眼睛裏哪還有一絲苦悶,反而充斥著愉悅的光彩,與天上繁星相映成輝。如果不是太晚怕打擾到莫衡休息,他真的很想給他打個電話,把自己這段時間憋在心口的甜言蜜語一一道出。算了,為了男神,他也要忍耐一晚。於是為了發泄心中的興奮,陸西燭直接轉道去了賽車俱樂部,還有什麽比激情的速度更能讓人平複情緒的?莫穀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為了避開陸西燭專門挑了深夜來玩,卻還能撞上這個神經病。看著陸西燭笑嘻嘻跟他打招呼的模樣,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越總這次速度也太慢了,都幾天了,居然還沒跟陸西燭說明白,平白放任這個家夥在此耀武揚威。陸西燭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莫老板,又見麵了,我們可真是有緣分啊。”莫穀嫌惡地抖開他的手,緣分?分明是孽緣!他壓低嗓子,不甘地說:“別以為你能得意多久!”陸西燭一臉無辜地歪了歪頭:“我什麽時候得意了?得意的人明明是你啊,莫老板。”陸西燭說得明明是很平常的話,可是莫穀看著他那張背對著燈光、籠罩在陰影裏的臉,卻總覺得那笑容詭異得讓他心底發慌,忍不住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莫穀虛張聲勢地說:“你等著吧,越總遲早要跟你分手。”陸西燭笑眯了眼睛,伸出手替莫穀彈了彈身上的灰:“那就,承你吉言了。”莫穀瞪大了眼睛,完全搞不明白這小麻雀的心思,什麽叫承他吉言,他分明是在等著看好戲!陸西燭見車過來了,興致勃勃地接過遞來的裝備,嬉笑著邀請莫穀:“莫老板,要不要再比一場啊?”刺眼的紅色燈光映照在陸西燭的眼瞳裏,看起來仿佛是一團燃燒的熾熱火焰,裹挾著滔天熱浪朝莫穀撲來,似乎要死死地纏住他的脖子,將他燒成灰燼。莫穀張皇地移開視線,飛快地搖了搖頭,聲音裏都帶著壓抑不住的驚慌:“不了,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