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陸西燭的人有些好奇地問:“你說的是誰啊?”女子意有所指地偷瞄了一眼越慕時,“還能有誰?不就是越總的……”然而他後麵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吐出,就被越慕時狠狠地用酒杯砸在臉上,疼痛和狼狽讓她發出刺耳的尖叫,捂住臉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越慕時高大的身影站在對麵,濃密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夾雜著衝天的怒火。這是從哪裏冒出的蠢女人,這麽不會說話!想到這,他一陣發虛,目光閃爍地轉過頭看向莫衡,勉強地勾起嘴角:“別聽他們胡說,從來沒有的事。”莫衡沉默地點點頭,對越慕時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越慕時見他臉色冷淡,心中一陣酸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高興於他的理解還是該難過於他的無動於衷。他握緊拳頭,又讓人送上一杯酒,走過去輕輕跟莫衡碰了一下,將這件事揭過。一旁倒著的女人早已被拖走,仿佛剛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出了這事,越慕時也不想再坐在這了,幹脆出了別墅,朝火熱的沙灘走去。莫穀陰險地勾起嘴角,立刻跟了上去。“越哥,越哥,您走慢點。”直到越慕時站定在沙灘上,莫穀才氣喘籲籲地跟上來:“越哥,您消消氣、消消氣。”越慕時下頜繃緊,冷冷地盯著被月光照亮的粼粼波光,手指緊緊攥著用力到發白。剛才差一點,莫衡就會知道陸西燭跟他的關係,那樣的話……莫穀看透了他的心思,憂心忡忡地說:“沒想到莫少會這麽早回國,前段時間誰不知道您帶了陸西燭,怕是早已對您們的關係心知肚明。”“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傳到莫衡的耳朵裏,到時候以莫少的性格怕是更會對您敬而遠之。”越慕時褐色的眼瞳裏閃過幽深的火光,宛如炸開的煙火慢慢泯滅於黑色的夜幕中。他知道,甚至不用莫穀提醒,在一開始便意識到這個問題。可是每當想到要跟陸西燭分手,心中便空落落的,宛如破了個大口子灌進滿堂涼風,冷得他牙齒都在打顫,怎麽都下不了決心。莫穀見他不說話,心中有些冒火,不會吧,越總難道還真被陸西燭那小子給迷惑了?想到這他又趕緊搖搖頭,虛虛地在心底嘲弄地笑了一聲,隻覺得自己大概是頭上長包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是養條狗也會有感情罷了。“越哥,紙是包不住火的,您必須快刀斬亂麻以絕後患。”“若不是這幾天陸西燭都沒巴巴地來找您,怕是早就露餡了。”越慕時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回過頭,深深地看著白色的別墅,那裏麵坐著他這輩子最想得到的人。從年少慕艾到現在的難以放手,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在幻想著莫衡答應他後兩人甜蜜生活的模樣。太多太多的期待到最後已經化為一個執念,就這麽深深地紮根在他心中,難以拔除。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確實,如果不是陸西燭最近都沒找過他……可惡!越慕時看著兩人的聊天記錄,時間顯示還停留在兩天前,心中便泛起了一陣鬱悶。他緊緊地握住手機,仿佛這樣就會捏緊手中的沙子讓它不至於流走。那天他其實看到了陸西燭的信息,卻故意沒有回,想著等過段時間再回。然而這一等,居然就是兩天。陸西燭這個家夥,就算是生他的氣有必要鬧這麽久嗎?越慕時憤憤地將手機收起,火冒三丈地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麵,隻覺得胸口堵了口鬱氣,鬧得他一刻都不得安生。陸西燭,陸西燭,他反複在嘴裏嚼著這個名字,恨不得把人拖出來好好咬上一頓,才能解氣。莫穀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麵無表情,便以為自己的目的快達到了。“雖說他這兩天沒鬧,但肯定還會再找您,您可要有決斷。”越慕時目光一動,對,想到還天天送到公司前台的x仔牛奶,就知道陸西燭隻是口是心非地鬧別扭,到時候還不是得巴巴到他跟前。至於莫衡……他深深歎了口氣,莫穀說的對,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莫衡發現。可是分手……越慕時捏緊手指,任是找一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卻都還是難以做出決定。他細細思索了許久,終於想到了個好主意。既然害怕莫衡發現,那就跟陸西燭在表麵上分手。反正陸西燭這麽愛他,肯定舍不得離開他,等到他苦苦哀求自己回心轉意時再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要求將戀情轉入地下,不就行了。越慕時得意地揚起嘴角,心也不痛了,氣也順了,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他轉過頭看向莫穀,點了點頭,一派閑適地說:“你說的很對,就該如此。”莫穀嘿嘿笑了起來,倒三角眼裏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這下子看陸西燭還怎麽得意地起來。他就知道越總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上那個家夥的!於是第二天,陸西燭便收到了越慕時難得主動發來的信息。“晚上金竹園,我有事想跟你說。”陸西燭瞄了眼手機,小心翼翼地將奶油抹在奧利奧上,再把新鮮草莓切掉底部放在奶油上,嬌小可愛的草莓小人便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