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蕭然有些茫然,他明明隻是在後花園的桃林裏散步,然而一轉眼卻突然被兩個人抓住,扭送到了冰彩那裏。想到這,他不甘地開口辯解:“陛下,我當時正在後花園裏散步,絕不可能闖入什麽禁地。我的兩位仙娥就跟在我身後,她們可以為我作證。”洛斯年隻覺得有些乏味,剛剛高漲的心情宛如退去的潮水般迅速下落。“那就把你的仙娥叫來。”陸西燭目色暗沉,飛快地轉動著大腦思考著應對方式,因為他知道王蕭然要完了。果然,兩位仙娥不僅沒能為王蕭然作證,反而誠惶誠恐地表示從一大早就找不到王蕭然。王蕭然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隻覺得自己被無數雙手推到了懸崖邊,腳下已是萬丈深淵。冰彩厲聲道:“陛下,王蕭然心思叵測、私闖禁地,罪無可恕!”王蕭然挺直了脊背,倔強地看向高高在上的仙尊,他不相信這段時間的相處仙尊會一點都不了解他,至少也該查明真相後再做決斷。洛斯年麵無表情,神色冷峻,一雙黑眸沉沉如冰,深不見底。片刻後,才開口吐出兩個冷酷到極點的字:“杖斃。”陸西燭心髒驟縮,他知道王蕭然的結局不會好,卻沒想到會糟糕成這樣,看著王蕭然軟到在地、心死如灰的模樣和冰彩眼中暗暗浮現的得意,他眼中冷光一跳,又很快變成了淚光浮動。飛快地走下台階,他跪倒在王蕭然身旁,眼中閃過無助和恐懼,卻還是抖著嗓子求情:“陛陛下……小仙同蘭花仙子同長於宣化門,後又幸運被選中,一同來到這仙山,情誼自不比旁人。”“此番他犯下大錯,小仙不敢求情,隻求……隻求能與他共同承擔罪責,留他一條性命。”洛斯年看著跪在下方的小白蓮,明明已經害怕得渾身發抖,卻還是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為友人求情。他心中閃過一絲觸動,卻又如同流星劃過夜空,很快消散在黑暗之中。看著那雙純潔如水的眼睛,心底翻湧而出的不是憐惜,而是惡意十足的趣味。洛斯年想知道這朵白蓮究竟是真純白不染,還是假裝善心。“你倒是好心,既然如此,蘭花仙子身體嬌弱,那便由你去萬丈崖底替他思過半月,如何?”陸西燭微微一愣,卻又很快鬆了口氣,立刻眼含感激地跪在地上,謝過洛斯年的寬恕。隻是低垂的眼眸裏卻閃過一絲清明,他就知道,洛斯年不會輕易取王蕭然性命。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王蕭然又正是仙尊的心頭好,隻要有人出麵求情,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什麽叫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倒是讓他不用再費心尋找進階之地了。嘖嘖,瞧瞧他這白蓮當的,絕對夠純!洛斯年沉默不語,沒想到這小白蓮竟真的蠢笨如斯。萬丈崖底思過代表著什麽他不會不知道,那是失寵的標誌,等他再回來怕是原本再有多高的位置也早被人給頂替了。他淡淡地掃過王蕭然,那位倔強的蘭花仙子臉上閃過欲言又止,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那就這麽定了,你們送白蓮仙子去萬丈崖底。”見兩位仙娥就要把陸西燭拖起來,洛斯年目光微動,冷冷地說:“我讓你們送,懂嗎?”仙娥瞬間手臂一鬆,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片刻後才小心翼翼地將陸西燭扶起來。這哪裏像是押送犯人,分明就是送人去散心。冰彩一口銀牙差點咬碎,沒想到自己精心布的局竟然被陸西燭簡單兩句話就給推翻了。王蕭然咬緊嘴唇,無助地看著陸西燭離開,一雙如水剪眸中閃過對冰彩的仇恨。洛斯年高坐在上,早已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他乏味地抬起手,將這些人驅趕了出去,看著空空如也的方桌,思緒放空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還是小白蓮有意思,突然覺得有點不舍啊。萬丈崖下到處都是灰色的霧氣,能見度不足五米。沉沉霧氣落在地麵上形成薄灰,所到之處片草不生,除了嶙峋奇怪的石頭便再無其他。這裏很安靜,連風聲都聽不見,彎彎曲曲的小路上隻有三人的腳步聲。直到停在一處洞穴前,仙娥們才恭敬地說:“白蓮仙子,請。”陸西燭也沒猶豫,直接走了進去。門口的封印合上,徹底將他關了進去。洞穴並不像想象中那樣恐怖,這裏很寬敞,地麵修得平坦光滑,牆壁上還裝著會發光的珠子,將洞穴照亮得一覽無餘。陸西燭四周轉了一圈,仔細檢查著每一處環境,想要查看這裏是否安全。然而就在碰觸到一處時,牆壁突然下陷,地麵露出一個一人寬的洞。沒有防備的陸西燭一下子便掉了進去,直到快落到地麵上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仙不是人,可以用法術。好懸地在地上翻滾了一圈,他灰頭垢麵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著頭頂已經關閉的入口,無語極了。這裏一片黑,什麽都看不見,是真的看不見,明明仙人是可以在黑暗中視物的,但他卻像是被人在眼上蒙了一層紗。陸西燭想了想,拿出剛剛從仙尊那裏得到的棋盤,果然就見那堵月盤亮起溫潤熒光,生生穿透這無邊黑暗,照亮了周圍。這是什麽地方?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1-1015:05:26~2021-01-1120:03: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8968352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米米卡、跳跳、泠星幻10瓶;生活不易舟舟歎氣6瓶;吾六二三三、月舞殘影3瓶;王一博的女人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9章 周圍的牆壁一片黑色,裏麵卻像是流過岩漿一般,湧動著金紅色的液體。這裏同樣沒有任何活物,陸西燭小心地把手放在牆壁上,發現牆壁並不滾燙,也不像想象中的堅硬,反而柔軟地如同人類的皮膚,下麵湧動著鮮活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