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男主能有貧窮可怕？？？　　口袋裏隻剩下兩位數存款的祁羨玉，毫不猶豫選擇第二種　　祁羨玉啪地放下合同，一邊流著貧窮的淚水，一邊對陸允墨真誠懺悔道：“對不起，無論如何，我想為昨晚的事對你道歉，是我太瘋魔了，竟然做出那種事想要逼迫你！我已經後悔了，對不起，你可以厭惡我，討厭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是，請讓我彌補自己的過錯！我不能現在和你離婚，這還沒到我們約定的期限，突然離婚一定會對你造成很多麻煩，我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逃避？不，我不能這麽自私自利、一走了之！我要繼續留下來幫你！”　　那雙迭麗桃花眼裏盈滿淚水，眼尾處的紅印似是沾著露水的花瓣般美得令人心驚。　　薑文禹心頭一動，沒想到祁羨玉看到離婚協議後沒有無理取鬧、歇斯底裏，反而誠心悔過，還想著幫陸允墨解除麻煩。他一時間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沒認清過祁羨玉，他那時候隻是陷在感情漩渦中走不出來。　　薑文禹想到自己故意落井下石，留在合約上的陷阱，心中有些懊悔，急忙打圓場：“是啊，允墨，我看小祁這回真的知錯了，他說得也很在情在理，現在離婚確實會很麻煩，陸老爺子那邊也不好交代，我覺得這件事可以先緩緩，你再考慮考慮……”　　陸允墨抬眸看了薑文禹一眼，深邃的眼眸劃過一絲暗芒，語氣堅定：“不需要。”他轉頭看向祁羨玉，再次重複道：“簽了。”　　祁羨玉看著他眨了眨眼，心道：呸，你讓我簽我就簽？我是那麽傻的人嗎？　　他臉上露出心碎又難過的表情，躊躇道：“陸……老板，我知道你有顧慮，不相信我。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對你懷有不該有的妄念，為此做了很多瘋狂的事……但經過昨晚已經讓我徹底清醒了，我認清了現實，你在那種情況下都……不肯碰我，我們之間確實沒有一絲可能，我放棄了，徹底死心……從今往後，我隻會把你當成雇用我的老板，不會有任何逾越……我真的隻想履行合約，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　　薑文禹在聽到祁羨玉喊“陸老板”時，有些驚訝，他迅速轉頭去看陸允墨，見他臉色看不出什麽端倪，目光閃了閃，沉默片刻後，忽然問：“你是從哪裏弄來的藥？”　　祁羨玉以為陸允墨是想查驗藥物的安全性，現在是坦白從寬緩解，於是他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購買渠道，老老實實說了。最後補充道：“你放心，這個藥很安全，沒有任何副作用和後遺症，更沒有成癮性。”　　薑文禹卻有些奇怪，為什麽陸允墨要問這些。其實他昨晚就讓人連夜去查了渠道，拿到了樣品，醫生那邊也做了血檢，檢查單子顯示確實沒問題。所有的結果都給陸允墨過目過，既然陸允墨明知如此，為什麽還要再問祁羨玉一遍證實？　　祁羨玉垂下頭，錯過了薑文禹古怪的神色，再次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違背你的意願，做出那種事。雖然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你一定不會原諒我……但我想盡可能為你做些事彌補，否則實在良心難安。”　　原諒不原諒不重要，“保住工作”才重要！　　“良心難安？”陸允墨重複了一遍，莫名帶著些嘲諷。　　祁羨玉硬著頭皮把戲演下去：“……是啊。拜托了，我這次一定不會再做出任何讓你困擾的舉動。”　　他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腿上，修長的手指互相交握在一起，或許是因為用力，指間透著淡淡的粉。　　陸允墨的視線落在他指間，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裹在運動褲下的白皙滑膩雙腿，在他穿著隻到大腿根處的襯衣緊緊抱住自己時，小腿肚不可避免地蹭到那柔滑溫軟的皮膚，那觸感令人抓狂，險些撕開理智的枷鎖。　　陸允墨此前沒有想過，隻是一點令人興奮的藥物和勾引，就險些讓他邁入最惡心的深淵裏。他從小就信奉的修身律己，在欲望麵前像是個笑話。　　他閉了閉眼，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前科累累，我要怎麽信你？”　　薑文禹自然聽出陸允墨話裏鬆動的意思，他有些驚訝。這麽多年來的相處，讓他知道陸允墨是個極難改變主意的人，但這次竟然會鬆動，難道是陸家老宅那邊又出了什麽變故？薑文禹一邊猜測著原因，一邊急忙遞□□：“交給我，我來替你監督他？”　　陸允墨聞言就像是沒聽到一般，不置一詞，深邃的眼眸看著祁羨玉，似是在等他親自回答。　　祁羨玉抬眸看了他一眼，頗感壓力，隻覺這道目光像是要洞穿人心一般，心裏不禁有些忐忑，暗道：該不會自己演技被看破了吧？陸允墨是三金影帝，如果這個世界的獎杯沒有比現實世界水的話，說明他演技完全比自己好，看穿也是極有可能……　　祁羨玉隻覺頭大，不知道陸允墨想讓他如何保證？不過薑文禹的話給了他思路，他想了想，試探說：“……你可以在我手機上安裝監控，隨時監督？”　　祁羨玉上輩子時手機80%以上時間都仍在助理那兒讓他保管，偶爾休假時才回到自己手中。休息時他更喜歡用ipad刷帖、水群、看視頻，而不喜歡用手機時頻繁的電話、短信打擾，可以說，他的手機除了綁定了銀行卡，有支付掃碼功能外，就完全沒什麽隱私性，私人手機和工作手機沒區別。隻要陸允墨不嫌無聊，他也不在意這些。　　陸允墨挑了挑眉，沒有開口。　　祁羨玉隻能試試別的：“……那派人24小時跟蹤我？隨時匯報我的動向？”　　雖然很可能匯報出去的結果就是他天天鹹魚躺，每天流水賬。　　陸允墨依然沒開口。　　祁羨玉蹙眉深思：“那……我發誓？我發誓行不行？我發誓，從今往後，如果我對老板心如止水，絕不逾越，絕不死灰複燃，再做出任何糾纏，就讓我死……咳，死親爹！”　　娛樂圈裏的人，或多或少有些迷信。祁羨玉以前還好，可穿書後就迷信了許多。　　按照常理，發誓時他本想說自己“死無全屍”，忽然想到原主的結局就是如此！他現在頂了原主身體，那這沉重的“命運枷鎖”豈不是落到了自己頭上？雖然他沒想過要違背誓言，但不想再說一些不吉利的話來雪上加霜。　　薑文禹眼皮子一跳，想起祁羨玉的家事背景來。他調查過祁羨玉的家庭情況，自然知道他是跟母親姓的，他母親是個賭鬼，父親是個賭場裏遊手好閑的混混，這對夫妻幾乎天天混跡於賭場，沉溺於一夜暴富的美夢中，一直就沒怎麽管過他。可以說，祁羨玉從小就跟著姥姥、老爺生活，是兩位老人帶大的，因此和父母之間親緣關係淡薄，在兩位老人相繼去世後，他更是一年都難得回家一趟。　　當初挑中祁羨玉，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看中他人際關係簡單，身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性格孤僻。這樣的人，顯然更容易保守秘密。　　隻是現在想起這些，心裏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祁羨玉實在想不出辦法了才隨口發了個誓，他不認為這有用，隻是沒轍了隨便拉出來湊數，他甚至猜測陸允墨隻是隨便找個問題刁難刁難他，既然是刁難，就無所謂答案，自己隻要表現出紮耳撓腮、苦思冥想的樣子，再瞎瘠薄找些理由，等陸老板欣賞夠了就能過關。　　正當他飛速思索時，忽然聽到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可以。”　　抬眼望去，對上陸允墨平靜的視線，他長了一雙狹長的鳳眸，眉梢斜飛入鬢，而且眼窩深邃，比例完美，實在是一幅得天獨厚的好相貌。　　祁羨玉一愣，一時間就這麽靜靜與他對視，誰都沒有挪開視線。　　祁羨玉主要是沒想到……男主竟然是個不信科學信鬼神的人？！　　到頭來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發個誓就完了？？？　　就這麽歪打正著把渣爹拉出來廢物利用一把就結束了？　　這tm還能說什麽……　　祁羨玉神色有些茫然，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充滿真誠　　“謝謝老板！我一定說到做到！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　　在祁羨玉下車離開後，薑文禹拿起那份作廢的合約將它塞到公文包裏，雖然已經作廢，但他需要拿去碎紙機銷毀處理，以免被人看到上麵的內容，垃圾很多時候也會泄露秘密。薑文禹做事向來謹慎細致，絕不會留下這樣的粗陋。　　他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向陸允墨確認接下來的行程：“這個時間點比原先計劃的晚了幾分鍾，不過還能趕得上去港市參加酒會，我們現在就去機場？”　　陸允墨沒有回答，他看著薑文禹，問道：“你在帶祁羨玉過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麽？”　　薑文禹手下動作一頓，想了想，掠過了他在車庫死角找祁羨玉麻煩的那段，僻重就輕道：“沒什麽，今天正好是練習生季度考核，所以多等了一會兒。”頓了頓，笑道：“對了，我發現他演技進步很大，像是一下子開竅了。考核到一半，還碰到顧夢瑤突然出現在考核室，我看她想簽祁羨玉到自己手下。”　　陸允墨對薑文禹說的這些似乎完全不感興趣，看了一眼手腕上藍寶石表盤顯示的時間後，隻淡淡提醒道：“我勸你離他遠一點。”　　薑文禹一愣：“為什麽？”第18章 　　陸允墨有些不對勁。　　這是薑文禹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　　他與陸允墨從小一起長大，自認是最了解他的人。　　薑文禹知道陸允墨不是一個有很強掌控欲的人，相反，他對很多事情都漠不關心，甚至權勢、地位、金錢在他眼中都不太重要，會去爭奪陸家基業，更多的是因為心結。　　以前祁羨玉不論做什麽陸允墨都不太在意，這是第一次大動幹戈，薑文禹能理解他憤怒的原因，可突然說出“離他遠一點”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　　陸允墨拿起一旁的電腦，將屏幕轉向薑文禹，說：“我剛剛拿到溫來頓酒店發來的監控視頻。”　　溫來頓酒店不是陸氏旗下，因此調取監控時稍微費了一點時間，不久前才收到酒店發來的視頻。　　陸允墨沒再說下去，按下視頻的播放鍵。　　視頻總共是兩段，已經經過了剪輯，一開始播放就是祁羨玉從電梯裏走出來的畫麵，在電梯口接他的人是孫知儒。孫知儒一路帶著他去了一個房間，隨後祁羨玉走進房間，孫知儒離開。再過一會兒，向寧城同樣進了那間房間。　　另一段視頻上出現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年輕人，他手裏抱著一大袋物品站在門口按門鈴，不多時，穿著酒店浴袍的向寧城出來開門，伸手接過來年輕人送來的衣物。中間又是一段跳躍，隨後，向寧城和祁羨玉一起從門口出來，此事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換過了，這回沒有像昨晚一般一前一後地避嫌，一同離開。　　薑文禹看了一眼視頻上顯示的時間，一個是昨天夜裏，一個是今日早餐。　　薑文禹臉色有些難看，他瞬間到顧夢瑤，她是天娛資深a級經紀人，按理說不會去關注一個籍籍無名、三年來都在吊車尾的練習生，可她今天卻突然出現，看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見祁羨玉，卻立即決定要帶他，雖然祁羨玉考核時的表現的確讓人驚豔，但顧夢瑤不是衝動的性格，按照她以往的行事作風，即便很滿意也會再深入了解一番再做決定。　　可若祁羨玉和向寧城有了關係，這些都是向寧城的安排，顧夢瑤隻是在執行公司老板的指令表麵上走個流程。而其實所有的事都已經在背地裏完成交易……　　薑文禹臉色鐵青：“祁羨玉，他竟敢給你戴綠帽子？！”　　陸允墨的聲音反而很平靜，他輕聲道：“隻是協議婚姻，不存在背叛。這樣也好，隻要他不把過多的精力放在我身上，隨他做些什麽。我已經讓酒店把這兩段視頻刪除，甚至會幫他遮掩。但是……”頓了頓，他垂下眼，鴉羽般的睫毛在眼瞼落下陰影，“有些人外表看不出來，可實際上很髒，要離他遠一點。”　　車廂內一時無比安靜。　　薑文禹忽然想明白了，陸允墨或許就是因為這段視頻才改變了離婚的主意。　　正在他思索間，陸允墨已經按下按鈕打開隔板，對前排的司機吩咐道：“去機場。”　　天空忽然飄起了雨絲，最細最綿密的小雨，被風吹得飄飄灑灑。　　祁羨玉剛走出來就感到微涼的雨絲拂過臉頰，天色漸暗，四周的辦公樓全部亮起了燈，身後的天娛大廈同樣燈火通明，構建成京市流光溢彩夜景的一角。　　祁羨玉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因著天氣的突然變化，仿佛預示著接下來的一場大雨，行人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好幾個路過的行人從祁羨玉身邊經過時落下驚豔的目光，有些在錯身而過後又轉身來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即便是在夜色中，有些人依然像是會發光，讓人忍不住駐足停留。　　祁羨玉沒有在意這些目光，他揉了揉自己幹癟的肚子，深吸了口氣，朝著路邊的便利店走去。　　祁羨玉很久都沒有來便利店裏逛過，轉了一圈後選中了一份泡麵，一份關東煮，等泡麵泡開後，又將丸子放進泡麵裏一起吃。　　不知是因為太餓還是垃圾食品真的很香，祁羨玉一口咬下去，就感到濃鬱的鮮香在味蕾上炸開，在微涼的夜色裏，這種熱氣騰騰的湯汁喝下去更是讓人有種滿足感。　　他坐在便利店寬敞明亮的落地窗旁，看著外麵的雨幕，思索著既然已經和陸允墨達成和解，那他今晚應該還能住到別墅裏。隻是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剛剛還是細雨如絲，現在雨勢越來越大，就這麽一路淋雨回去多半會感冒。　　所以他現在究竟是直接打車回去劃算，還是買把傘坐公交回去劃算？　　祁羨玉有些出神地看著窗外，默默進行一頓心算。　　他看著窗外凝神思索的模樣，引得不少路人紛紛側目。那張豔麗奪目的臉，在便利店明亮得可怕的高瓦數燈光下，依然精致得像是一道隻存在於夢中的剪影。　　有兩個女生在走過便利店時愣了一下，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神色有些激動看著祁羨玉，隨即互相低語了一陣，隱約可以聽到“啊啊啊啊”“太帥了”“他是真實存在的嗎”的驚呼。　　片刻後，兩個女生手挽著手羞羞答答一起走進便利店。　　其中一個女生對同伴說了些什麽，隨即鬆開了，輕輕推了她一下，目光似是鼓勵。被推的女生點點頭，然後紅著臉頰走到祁羨玉身旁：“小哥哥，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祁羨玉正被算數折磨得稀裏糊塗，女生的聲音又輕又嬌羞，以至於祁羨玉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麽，下意識對她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怎麽了？”　　女生在看到他笑容的那一刻，臉上瞬間紅得像是在滴血：“我……我、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這裏本就是公共區域，祁羨玉身邊的座位空著，他自然沒有一個人獨占的道理，於是點點頭，溫聲道：“當然可以，你坐吧。”　　說著，還順手替女生將塞在餐桌下的椅子拉出來一截。　　女生臉上簡直都快冒煙了，滿腦子都是“啊啊啊啊啊”在刷屏，實際說話的聲音卻細如蚊蠅：“謝、謝謝……”　　祁羨玉微微一笑：“不用謝。”　　當女生的同伴買完食物回來找她時，祁羨玉已經吃完離開了便利店，隻剩下滿臉通紅神色飄忽的女生獨自坐在那兒。　　同伴將一根烤腸放到她眼前來回擺了幾下，喚醒她的注意力：“怎麽樣？搭訕成功了嗎？拿到聯係方式了嗎？”　　女生回過神，猛地搖了搖頭，死死掐住同伴的胳膊，瞪大了杏眼：“啊啊啊啊啊！我死了！他剛剛對我笑了啊啊啊！這個笑容簡直太絕了！人間妖孽啊啊啊！我當時就大腦直接一片空白，什麽搭訕的話都給忘了！忘了！啊啊啊啊啊，小哥哥性格還特別溫柔，幫我拉椅子！對了，這裏附近就是天娛公司，小哥哥這麽好看，該不會是天娛的藝人吧？這樣的話我一定要入坑！”　　同伴將烤腸直接塞她嘴裏，潑冷水道：“醒一醒！你見過哪個藝人晚上還吃泡麵？特別是天娛，這公司在業內都是嚴格管理出了名，怎麽可能放任旗下的藝人吃泡麵？你沒看到前不久有天娛藝人爆料，晚上這頓連啃黃瓜都要限量吃幾片嗎？”　　女生悻悻道：“那倒是，不過小哥哥長成這樣不出道簡直暴殄天物啊！我以後要多來這家便利店，希望還能偶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