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紀年:“……” 過來人的經驗? 林紀年平日裏巧言善辯,這次在這個老大夫身上甘拜下風。 他臉上帶上委屈的表情,“哥哥他……隻是太忙了。” * 林紀年的身體沒什麽大礙了。 第二天早晨,一個穿白大褂,滿頭華發的老大夫走了進來。 “感覺怎麽樣,”大夫推了推眼鏡,例行詢問,“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嗎?” 林紀年搖了搖頭。 大夫又問了一下幾個問題,覺得沒什麽問題,決定讓林意謹出院。 林紀年當然沒什麽意見,在醫院呆的這幾天,他都要發黴了。 他目送著大夫出門。 大夫走到門口,不知道想起什麽,又忽然轉過身來,他一臉嚴肅的問:“今天也沒來嗎?” 林紀年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才知道他說的是路澤。 他有些哭笑不得,麵上卻分毫不顯,隻是搖了搖頭,用打發小護士話再次回答:“哥哥隻是太忙了。” “什麽太忙了,”大夫痛斥道,“這都是借口。” 林紀年沒回答,這個大夫估計就是昨天轉告小護士話的那個大夫。 他覺得這大夫有點自來熟。 “這樣吧,”那個大夫痛心疾首的罵了路澤一頓,忽然話鋒一轉,“你和這個渣男分手,”他眼睛裏綻放出奇異的光,“我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 他一手遮住半張臉,偷偷道:“保證沒有什麽特殊愛好。” 林紀年:“……” 他終於知道這大夫剛才眼中的光是怎麽回事了。 這人呢,一到了年紀,就喜歡操心別人的事情,其中占的比重大,深得中老年朋友熱衷的一項就是:“當紅娘。” 林紀年溫和謝絕了大夫的好意,並送上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 路澤已經好多天沒去公司了,他把自己關進房間裏,電話不接,工作也不做。 王姨在門口急得直跺腳,“路先生,你就吃點東西吧。一直不吃飯,是個人都受不住啊。” 房間裏寂靜,沒有回應。 若不是偶爾傳出來幾聲咳嗽聲,王姨這兩天就要報警,破門而入了。 “還有林少爺,”王姨說,“你們到底怎麽了,林少爺去哪了?急死我老太婆了。” 她是真的打心眼裏喜歡林意謹這個孩子,如今看著兩個人成了這個樣,她比誰都心痛。 “雖然我對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不太懂,但是我老太婆看的出來林少爺是真的喜歡路先生你啊。他知道你睡眠不好,而安眠類的藥物又傷身,他專門在小院子裏養了一片茉莉花,你沒回家時,他就拿著個小鏟蹲在花園裏精心護養,那天下暴雨時,小少爺身上都淋透了,那些茉莉花沒被一滴雨打到。” 房間裏門窗緊閉,散發著一陣腐朽的氣息。 雖然是白天,卻黝黑一片,一點光也透不進來。 路澤側躺在床上,聽到林意謹的名字猛然睜開了眼。 王姨的聲音透過門穿了過來。 她喊道:“路先生,你看一眼啊。” 路澤艱難的站起身來,他緩慢的走到窗邊,猛然拉開了窗簾。 刹那間,大片的陽光渡了進來,給地板鋪了一層金光。 路澤眯了眯眼,等適應光亮才向下望去。 樓下小花園綠意盎然,從上向下瞧,可以看到白色的小花鑲在其中。 長風一吹,滿鼻的茉莉花香。 顯然是被人精心照顧的。 路澤閉上眼,甚至能想到意謹滿身是泥,蹲在地上種花的場景。 他一直以為,意謹在院子裏種茉莉花是因為喜歡,卻沒想到是為了自己。 路澤捂著自己的胸口位置,倏然酸澀。 他的意謹。 他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意謹。 門終於被打開了。 那個在房間裏關了好幾天的人總於邁出了房門,他臉上有青色的胡茬冒了出來,顯得十分憔悴。 “吃飯吧,”他眼皮半垂,遮住了眸子。 王姨驚喜的“哎”了一聲,忙慌著下樓準備吃的去了。 * 林紀年出院後,就回了學校。 係統說:“宿主,我覺得你現在回學校時機不太好。” 林紀年走在路上,灰色圍巾圍住臉,可以看的出臉部的輪廓。 “哪裏不好?”他問。 正說著,迎麵走來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男生。那男生生的人高馬大,臉上的青春痘印在臉上留下長久的疤痕。 他擋在林意謹前方,嬉皮笑臉道:“哎呦,這不是醫學院的係草嗎?怎麽回來啦?要我說你還上什麽樣學啊?直接撅起屁/股就能掙錢。” 係統攤手:“喏,就是這樣。” “不,你錯了,”林紀年說,“這個時機真是太好了。” 係統有些不懂。 林紀年沒跟他解釋,收了情緒,又到了展示演技的時刻了。 林意謹不想搭理這些人,他發現四周的人都已經停下來了,他現在隻想快走,他帶著點請求的哭音說,“請你讓開。” 痘印男說:“若我不讓怎樣?你這聲音是在勾引我嗎?不過老子我可是喜歡女的,你就算脫光衣服撅起屁/股停我麵前也沒用,硬不起來。” “濤哥,別這麽說自己,”周圍有人起哄,“不試試怎麽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硬的起來。” 林意謹從小到大哪裏聽過這樣的汙言穢語,血色徒然漫上了他雪白的皮膚,淚水珠子似的滑落下來,“你,你們欺人太甚。” 周圍人起哄:“哎呦,急了,他急了。” “意謹?”吵鬧間,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馬上就要上課了,怎麽停在這兒?” 林意謹快速的擦了擦淚,側身喊了一聲:“吳起學長。” 吳起看著這群人說:“怎麽了?他們這是欺負你了?” 痘印男瘋狂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們鬧著玩兒呢。” 吳起在學校名聲大,又是學生會的會長,痘印男不想和他起衝突,趁著人多的空檔,抓緊溜了。 林意謹臉上紅色還沒消下去,真誠的道謝:“謝謝學長幫我解圍。” 吳起目光在林意謹臉上過了一圈,烏沉的眸子轉了幾下,盯著他眼睛邊的淚痕說:“沒事,下次他們再找你麻煩,你直接來找我。” 林意謹低著頭,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想什麽:“嗯,謝謝學長。” 吳起說: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省的一會再遇到那群人。” 林意謹:“嗯。” * 路澤來到學校時已經下午三點。 就看一眼 看一眼就走。 他心裏想著。 他查了查林意謹的課程,知道他這節課在西樓上解刨課。 路澤臉上的胡茬已經刮幹淨了,一身西裝穿在身上,愣是比電視上的模特還好看。 四周學生或多或少的都把目光投放在他身上。 路澤卻沒有心情理會這些目光,他現在的心思都在林意謹身上。 隻是他在西樓大課堂找了一圈,卻也沒有看到林意謹的身影。 路澤一下子慌了神:“人呢?” 他可以確定林意謹回了學校,也可以確定林意謹絕不會逃課。 可是人呢? 他心急如焚,拉住了幾個學生,問道:“林意謹呢?” 那些人都搖頭說沒看到。 路澤不信這個邪,一個接一個的拉住問。 直到有一個男生低著頭,麵紅耳赤支支吾吾的說:“廁所那邊有些動靜……你……去看看吧。” 路澤心一滯,雙眸陰沉,一刻也沒耽誤的朝著廁所跑去。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麵傳來嗚嗚咽咽的帶著呻/吟般哭聲。 “意謹!”他絕望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