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芸躺在浴桶裏。


    溫熱的水讓她腦子暈乎乎的,再加上門窗緊閉,空氣不流通,尚芸呼吸不順,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就趴在浴桶邊上想剛才從北說的話。


    奴才見主子第一眼時,就已經對主子,有了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尚芸想到從北壓在自己唇上時的柔軟,就一陣心神蕩漾,臉頰發熱,就連溫熱的水都成了她動情的溫床。


    屋外,兩雙眼睛盯著屋內蒸騰的氤氳,接著,從南推了推從北:“快進去吧,她對你沒有防備,一鼓作氣拿下她,水裏頭我放了藥的,她抗拒不了的。”


    從北點點頭。


    從南又提醒他:“事情敗露後,你趕快脫身。”


    “好。哥,我知道的。等事辦好了,咱們拿了錢,就回老家,拿錢蓋房子,娶媳婦,再也不用被那些臭男人欺負了。”


    從南拍拍從北的肩膀:“進去吧,我在外頭守著,等時機到了,我就去喊人。咱們兄弟兩個,要抓住這次機會,能不能過好下半輩子,就靠這次了。”


    從北輕輕地推開屋門,進去了。


    從南則躲到了屋後,蹲在窗戶下,仔細地聽裏頭的動靜。


    尚芸趴在桶沿邊上,神遊天外,腦海裏想的都是從北壓在她唇上的吻,還有摟著她腰的大掌。尚芸許久沒有經曆過男女情愛,想到剛才經曆過的事情,越發地麵紅耳赤。


    “誰?”


    突然,一雙大手按到了尚芸的背上,輕輕地捏了捏,嚇得尚芸一下子從浴桶裏站了起來:“誰?”


    水聲,嘩啦啦,站在浴桶外的人,將站在浴桶裏的人,看了個幹幹淨淨。


    “你怎麽進來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尚芸羞得不行,立馬坐回浴桶,嬌嗔地說道。


    從北手裏挎著一個小籃子,籃子裏裝著滿滿的花瓣,從北紅著臉,低頭說:“奴才采,采了不少花來,就想給少夫人您沐浴用。”


    “那你剛才怎麽就碰著我了?”尚芸好笑地問他。


    從北解釋:“剛才,太,太緊張了,不,不小心碰到了少夫人,還請您,您贖罪。”


    “你給我送花瓣來,何罪之有?”尚芸坐在浴桶裏,拿了後背對著他:“把花瓣放進來吧,你也別走,替我捏捏肩膀,最近累著了。”


    “好。”從北將花瓣全部倒入浴桶中,手就伸到了尚芸的肩膀上,輕輕地一捏,尚芸就發出滿足的嚶嚀,“從北,使點兒勁。”


    “好。”從北應聲,手上的力道漸漸變大,手也漸漸地移向了尚芸的鎖骨……


    熱氣氤氳,空氣中彌漫著水汽和花瓣的香味,甚至還夾雜著其他的香味,尚芸聞不出來,她隻覺得自己腦袋發熱,身子發熱,全身上下,都好熱。


    “呼……”尚芸扭動了身子,從北立即問她:“少夫人,您怎麽了?是力道不舒服嗎?”


    “不是,就是好熱。”尚芸轉頭看從北,通紅的麵頰,像是熟透了的果子,引誘著男人采摘,吃一口。


    尚芸麵對著從北,趴在桶沿上,一雙眸子,水濛濛地看著從北,“從北,你頭上都出汗了,你熱嗎?”


    從北咽了口口水:“有,有些熱。”


    “下來。”尚芸拍了拍桶沿,露出一抹壞笑:“進來,一塊洗。”


    從北脫下衣裳,跨進了浴桶。


    沒多久,蹲在窗戶外頭的從南,聽到裏頭傳來的動靜,默默起身,出去了。


    他直接去找了裴忠,裴忠領著大夫到了院子裏,二人眼神相對,就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


    裴聰還躺著,大夫把過脈之後,疑惑不解,“世子的病並沒有什麽大礙,按道理早就該醒了啊,怎麽到現在還沒有醒啊!”


    裴忠疑惑地問,“早該醒了?大夫這話是什麽意思?”


    大夫說:“世子被打的也不是特別嚴重,休息個兩三天自然就醒了,可這都多少天了,到現在還沒有醒,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裴忠說:“府上人手不夠,一直都是世子夫人照顧世子,我們,也,也不知道。大夫有什麽辦法讓我家世子醒過來嗎?”


    “有的,紮兩針就好了。”


    大夫給裴聰紮了兩針,裴聰就幽幽地醒了過來,裴忠喜極而泣:“世子醒了,您沒事,可太好了。”


    裴聰還暈乎乎地,看了看屋裏的人。


    裴忠也掃了一遍,興奮地說道:“少夫人呢?快,快去喊世子夫人過來,就說世子已經醒了。”


    “她跑哪裏去了?”裴聰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問道。


    “這段日子,一直都是世子夫人在一旁照顧您,估計她也是累著了,所以才會去休息的。”裴忠說。


    大夫隻收拾他的藥箱,也一句話都不說。


    裴聰黑著臉,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其實他這段日子,雖然身體不能動,可是他的耳朵能聽到,腦子能聽懂。


    這段時間,尚芸在照顧他的時候說了多少要他去死的話,還有鎮國公府如何窮……


    裴聰下了床,雖踉踉蹌蹌,卻還是堅定地往隔壁廂房走,裴忠在一旁追問:“世子,您這是要去做什麽啊?您的身體剛複原,可要保證身體啊……”


    裴聰不理他,自顧自地推開了廂房的大門,屋內,一處屏風後,傳來莫名的聲音。


    其中女子的呻吟,裴聰閉著眼睛都能聽出是誰的聲音。


    裴聰往前幾步,一腳踢開了屏風。


    屏風後頭,霧氣氤氳裏,露出一個大大的浴桶,還有男女驚呼,和白花花的肉。


    接著,驚呼此起彼伏,在場的人都被嚇著了,都發出了尖叫。


    裴忠上前兩步,被地麵上水給滑倒,摔了一跤,跌的他哎喲哎喲叫個不停,疼得爬不起來,所以,尚芸的事情,就給了裴聰自己收拾。


    親眼看到自己的婆娘跟別的男人洗鴛鴦浴,裴聰奔潰了。


    “尚芸,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他踉踉蹌蹌地要去抓奸夫淫婦,尚芸尖叫著從浴桶裏爬了出來,隨便撿起落在地上的衣裳,披住白花花的身子。


    尚芸頭發被裴聰一把扯住,死命地往地上捶,“賤人,賤人!”


    沒人發現,混亂之中,那個叫從北的下人,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打了一頓尚芸,裴聰這才想起那個奸夫,“剛才那個奸夫呢?奸夫呢?”


    他在人群裏掃了一圈,沒看到那個濕漉漉的男子:“奸夫呢?奸夫在哪裏?說!”


    尚芸看了半天,最後將目光落在從南身上:“你弟弟從北呢?他跑到哪裏去了?”


    從南一臉震驚、狐疑:“少夫人您在說什麽?我哪來的弟弟?”


    “不可能,你跟你弟弟,一塊在府裏伺候我跟世子的。”


    裴忠終於從滑溜溜的地上爬起來了,揉著跌疼的腰,也是一臉的震驚:“少夫人,這從南是奴才親自買回來的,就買了他一個,哪裏來的弟弟啊?”


    裴聰人在身體不能動腦子清醒的時候,自始至終,也隻聽到了從南一個人的聲音,他一把揪住尚芸的頭發,狠狠地往後一扯:“賤人,又在說謊,奸夫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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