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瑟急得都快哭了,喊得聲音沙啞:“我的心肝呀,別別別,那是我的心苞菇,還沒成熟,我培養了十幾年。”舟舸手裏拿著清波盈盈的定身鎖,急怒攻心,幾乎快要暴跳如雷,吼道:“浮休,你敢在我上其柳頂撒野還想不想活了?日後我清瑟長老門下的弟子與你勢不兩立,病不治疾不醫。”舟舸急得直跺腳,對著白頃說道:“依山長老,您管管居明師弟。”“清瑟長老,你答不答應我?”浮休仰天長喊著,一陣清風卷來,芊芊仙草飄飄悠悠沁入心鼻,此刻緊張犯錯的他卻有種恬然舒暢的感覺。“行行行,我答應你,我說到做到!”清瑟一說完,浮休才慢慢地踩著窄小/逼仄的田路戰戰兢兢地走出來,抬眼望著一臉漠然嗔意的白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清瑟長老捋了捋蘭葉刺繡的衣袂,奮袖亟待發怒。浮休慌慌顫顫地躲到白頃身後,說道:“長老,你說不傷害我的!”清瑟長老怒齒緊咬,眸光深處滿是憤恨崩潰,嗬斥道:“我不傷害你!依山長老,你要是不教訓你徒弟,我就跟你沒完!”白頃寬大的衣袖負在身後,苦奈不得,清越的聲音說道:“你放心,我打斷他的腿!”清瑟說道:“我的損失都由你賠償!”“……”白頃轉頭瞪了一眼那毀天滅地的熊孩子,心想,我絞盡腦汁都沒有破壞個東西,你倒好。早知道我也去破壞了,賠也是給我自己賠。第8章 隨地大小便藥膳房的毀滅傾塌惹得九霄雲宗的各大長老紛紛趕來查看究竟。袁無違在上其柳頂的前廳當著各大長老麵前嗬斥浮休。清瑟狠狠地瞪著跪在地上的浮休,不解氣地說道:“還有沒有規矩了?敢跟我談條件?宗主,我實在太生氣,我的藥膳房,我的丹爐,我的丹灶都沒了,裏麵還有很多珍貴的丹草藥呢。”大長老張豈鳴一身茶褐色長袍顯得臉色鐵青,獰然地嗬斥道:“這才收為依山長老門下第一天,你就犯這麽大的錯?以後還不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依山長老,您怎麽不管管?您以前門下弟子多乖順,看看這個,豎子不可教。”上其柳頂的花茶格外清香撲鼻,白頃澹雅如賞花賞月般嘖嘖感歎地品嚐著泡的花茶,心想,我要不也跟著罵罵?辱罵他人還有分數加呢!“行吧,我來罵罵他!”白頃清了清嗓子,提氣張嘴想要罵人,可是什麽辱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口。他思前想後,鏗鏗然地罵道:“你這個傻逼!”“什麽?”眾人呆呆地注視著終於開口批評教育浮休的白頃,聽不懂他在罵什麽。呃……聽不懂?可是帶爹帶娘的辱罵他說不出口,帶著露骨的某某器官的髒話他也罵不出口。換個詞,威懾一下這個熊孩子!“垃圾坑貨,豬腦子,臉皮都讓你丟光了!”張豈鳴轟天震響的吼聲說道:“依山長老,你這罵人語氣也太平淡了吧!生氣,暴怒,發脾氣呀!以前你都是第一個破口大罵的。”“呃……等你們罵完我再教訓教訓他。”白頃一想到這孩子可憐的身世哪裏還想罵他。他也是第一次為人師父,浮休算他實實在在的徒弟,還是留著回霽月山好好教訓這孩子吧。白頃聽著各長老輪流教訓嗬斥浮休,他喝水喝得有點多,急得慌慌尿遁而去。剛走出藥房門口遇到一個正拿著水桶的一個少年郎,他麵色澹然問道:“茅房在何處?”“依山長老好!”那少年郎急急忙忙放下水桶施施然地作揖,繼續說道:“沒想到依山長老還要去出恭?”“……”廢話,我還是個人,真真實實的一個人。“何處?”“哦哦哦……”那少年郎指了指柴扉木門說道:“您出了這門,往東二十步,再向西走十三步,再北上二十一步,路過一處亭台後,再東五十步盡頭拐彎即可到達。”他在心裏重複了一遍,另外急急忙忙跑來一個少年向白頃施禮後,說道:“你怎麽拿個水桶這麽急?快跟我走。”兩個少年郎趕忙離開,指路的少年絮絮說道:“師兄,原來依山長老是要出恭的,我還以為他不用。”“……”“真的嗎?我也以為不用,我還以為他那麽多歲已經是神仙,不用出恭。”“……”“出了門,往東二十步。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東,右手邊。”“向西十三步……”“北上二十一步……”“怎麽是一條山路?亭台呢?不管了,東五十步……呃……盡頭怎麽是一棵蒼老枯樹?”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這口訣沒錯呀,我怎麽走到這地方來了?白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哭笑不得地撓撓自己的脖子,惆悵地看著那蒼老光禿禿的敗樹。他繞了幾圈後,感覺自己的膀胱快要爆炸。“係統,隨地大小便有分加嗎?”“……”“怎麽?回答我,我這是不文明行為。”“可以!”白頃像做賊一般左顧右盼,見周遭沒人,急急忙忙解開月白色雲紋刺繡腰帶,舒舒服服地解決自己的難受。他大喘一口氣,愜意地穿上衣物。正要轉身離開犯罪現場時,與迎麵而來的清瑟長老手下的弟子四目對視相望許久,尷尬窘然。糟糕,這小子是看到我幹壞事了?空氣溘然蔓延出一股清新柔美的花香氣味,舒香帶著絲絲溫婉與清涼,仿佛有肆意橫流的潺潺清水,融了寒冬臘月,帶來清透茹茹的身心愉悅。白頃側頭詫異一看,原本枯萎的老樹驟然嫩葉繁茂,坑衡垂條,白花芳菲,仿佛是忽如一夜春風來的感覺,生機勃勃,綠意盎然。“枯木花開花了,依山長老,沒想到您真是大仁大義,為了這千年不開花的枯木花獻出自己的一泡尿。”“我我……我沒……”“您等著,我這就去找清瑟長老過來瞧瞧……”那少年一邊禦劍一邊大喊:“枯木花千年不開花,被依山長老一泡尿救活,依山長老真是大仁大義啊!”白頃目眺著那神速禦劍飛離的少年郎,惆悵地歎著氣,問道:“係統,我這樣還有分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