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行的目的,墨錦立刻鬥誌昂揚起來,興致勃勃道,“五哥,我是來跟你借人的!”“誰。”“忘塵啊!”“哦?”塵兒?墨潯勾了勾唇角,眼神危險,“你找他做什麽?”偏偏墨錦毫無所覺,嘴巴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就是昨天那個事,我跟他們說他們都不信,還說我是異想天開編故事糊弄他們!但是我說的分明就是實話!所以我想讓忘塵親自給他們表演一下,讓他們看看到底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就這樣?”“對啊!哎五哥,忘塵住哪兒啊,他不是說你還有事嗎?我自己過去找他吧!”“嗬。”墨潯輕笑一聲,“今天的書看了?”“看了看了!”墨錦心急的想要去找忘塵,墨潯一手重重的拍在他肩上,“書看了,習武了嗎。”“我不喜歡習武!哎,五哥你別拉我,我不去!啊!!好痛啊!五哥輕點!我不習武!”“身為墨家的人怎麽能不會武,起來繼續!”“我不,我就不!啊!五哥別別別我錯了!”“錯哪了?”“……啊!我不知道!三哥救命啊!”張管事不忍心的捂住了眼睛。唉,世子人不錯,就是腦子遲鈍了點。夕陽向晚,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鄭璫坐在自己院內的石桌旁,靜靜的看著天邊最後一絲餘暉湮滅,等待夜幕的降臨。宮宴開始,夜深人靜,便是他動手的最佳時機。“公子?”院外傳來張管事的聲音。鄭璫有些驚愕,現在張管事應該在替墨潯做準備才是,怎麽會到他這裏?他循聲往外走,沒走幾步就看見了聲音的主人張管事,張管事身後還跟著他打發出去的青衣、青桐,兩人手裏各捧著一個托盤。“公子,”張管事和善的向鄭璫見禮,朝兩人使了使眼色,青衣、青桐便識趣的走到鄭璫身後,“公子,這是今晚的衣服,您這就去換上吧?”“什麽?”鄭璫愈發混亂,這是什麽意思?張管事呆了呆,顯然沒想到他會不知道今晚的事情,解釋道,“這是進宮穿的衣服,公子今晚就扮作王爺的侍從跟在王爺身邊就可以了。”“怎麽沒人告訴我?”“這……或許是王爺想給公子一個驚喜?”驚嚇還差不多,他的計劃全都被這個所謂的進宮打亂了。心裏這麽想,麵上鄭璫卻是淡然的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隻是說,“有勞管事。”基於某種原因,進宮時墨潯放棄了騎馬,反而選了平時碰都不碰的馬車。兩人坐在馬車裏,聽著耳邊吱吱呀呀的聲音搖晃著緩慢前進,期間墨潯時不時的被搖晃得不受控製的撞進鄭璫懷裏。那力道,真是恰到好處。鄭璫看他,墨潯就無辜表示是因為路麵不平,然後假裝不穩的將鄭璫抱的更緊了點。兩人到達皇宮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分列兩排的矮桌擺滿了珍饈佳肴,各個大臣都已就位。洛胤以黑色為尊,因此墨潯今晚穿的繁複的衣服是黑底繡龍紋,腰間一條白玉腰帶係出勁瘦的腰肢,身材高大完美。鄭璫沉默的站在墨潯身後,聽著他或興致高昂或語氣敷衍的回應與之攀談的大臣,態度格外囂張。世子坐在墨潯下手,發現鄭璫的存在後先是一喜,然後摸了摸有些青紫的嘴角縮回了脖子。鄭璫沒興趣去猜世子到底在想什麽,無聊的小心打量周圍的環境,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鄭璫把矮桌上的菜數了25遍,打算數第26遍的時候,這時太監一聲唱和,“皇上駕到!”鄭璫跟在墨潯及眾大臣身後站到中間的空地上跪拜行禮。雖然知道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皇上出聲說出免禮的瞬間,鄭璫仍是止不住的失望,不是他。眾人落座,皇帝墨政言簡意賅的總結西征的戰事,鄭璫低著頭,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起身時墨政似乎看了他一眼,不過當他小心的看過去時卻隻看到墨政威嚴的臉。果然是錯覺,原主幼時便去白鹿書院求學,墨潯和墨政不可能見過他。收回目光,若無意外,現在這個時候的他應該已經進了左相府了。鄭璫在係統的提示下找到了排在對麵首位的周光義,周光義發福的身體坐的很端正,像是感受到了鄭璫的視線般,在鄭璫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瞬間,周光義竟然扭頭麵帶笑意的看著他,眼神卻如劇毒的毒蛇吐著蛇信般陰冷。鄭璫凝眉,眸光一冷。“塵兒。”墨潯的聲音喚回了鄭璫的神智,鄭璫這才發現肅穆安靜的場麵嘈雜起來,大臣們舉杯暢飲,隨著樂聲打著節拍,或是交談或,是欣賞舞女曼妙的舞姿。原來是墨政已經宣布開宴了。“塵兒,禦膳房做的吃食還算不錯,要嚐嚐嗎?”他的眼神很認真,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似乎隻要鄭璫說一句是,他立刻就會把身前的東西呈到他麵前。鄭璫嚴肅的低聲回他,“這是國宴,還請王爺不要胡鬧。”“好,本王聽塵兒的。”然後真的就乖乖的坐回身體。鄭璫:這麽老實?所謂洗塵宴就是為西征大軍接風洗塵,儀式多過實際,所有流程過了一遍之後,隻要等皇帝墨政離開,眾位大臣就可以打道回府了。“王爺,皇上有請。”大臣開始離席之際,皇帝身邊的劉公公帶來了墨政的口信。鄭璫低著頭,墨潯俯首對他說,“先去馬車上等我。”“王爺,這……”劉公公欲言又止。墨潯挑眉,“怎麽,難不成皇兄還要特地見見我這貼身侍從?”劉公公:還真是。然而皇上沒有明確的說出口,一切都是他揣摩來的,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鄭璫的背影越走越遠。夜色漸深,明亮的月兒高高掛在半空。皇帝沒有走的太遠,墨潯跟著劉公公走了不到一刻鍾便看見樹下熟悉的身影,“皇兄。”正抬頭賞月的皇帝應了一聲,回頭看見墨潯空蕩蕩的身後,哭笑不得道,“你倒是機敏。”人沒來他也不能強求,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情,“此番西征淩溪功不可沒,這次洗塵宴怎麽沒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