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十分不悅,他從小跟在三皇子身邊,到哪不是被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稱句少爺,什麽時候給人道過歉?如今隻不過失手砸到了人,還隻是個將軍的兒子,讓自己道歉,他也配?齊簡:“人是你砸的。”說罷,他麵無表情看向另外一個:“墨是你潑的?”對上齊簡目光,太子伴讀有些心虛,卻還是逞強道:“我是太子的人,你、你想怎麽樣?”這會兒柳憶早緩過來,見他們毫無愧疚之意,噌一下火了:“想怎麽樣?你說我想怎麽樣?”“我告訴你,我可是太子伴讀,我父親是堂堂一品大員,你,你想幹什麽?”那人嘴上強硬,見柳憶拎著石硯走過來,腳上卻悄悄往後退。“廢物。”三皇子伴讀冷哼完,指著柳憶大喊,“你要是敢動手,等我去告訴三皇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杠上這兩人,就是不給兩位皇子麵子,看熱鬧的紛紛小聲議論,試圖勸柳憶冷靜些,連蔣風俞都皺起眉頭,悄悄拉柳憶一把。柳憶掙了一下,揮開他。齊簡微微垂眸,抬手攔下柳憶,緩緩從他手裏拿走石硯。“哼,算你們識相。”三皇子伴讀冷笑。齊簡沒理會三皇子伴讀,隻是看著麵露疑惑的柳憶,輕輕搖頭:“別衝動。”還好,齊王世子顧全大局,勸住柳攸臣,眾人見狀都鬆口氣,生怕真打起來,後果不堪設想。柳憶皺起眉,也明白不該把事情鬧大,隻能壓著怒火,勉強點頭。得了柳憶保證,少年齊簡露出溫和笑容,回身掄著石硯,朝三皇子伴讀腦袋就砸,同時,另一隻手也沒閑著,抓起桌上不知誰的硯台,照著太子伴讀潑去。柳憶:…等等,說好的不衝動呢?眾人:…無論起因如何,齊世子把人打了,總是要挨罰。柳憶念著他是為自己出頭,死活要跟去罰跪。兩人並排跪得整整齊齊,太傅離開後,齊簡看柳憶幾次,又每每都把頭扭回去,就是不說話。“人也打了,跪也跪了,你到底怎麽了啊?給句痛快話好不好嘛?”柳憶跪在他旁邊,邊嘀咕邊從軟塌上偷偷抽靠墊。他們罰跪的地方,是太學偏殿,放在現代,可能算小型會議室?裏麵不但桌椅茶幾俱全,還有張不算小的軟榻。兩下抽出靠墊,柳憶趁沒人看見,把靠墊往齊簡麵前送:“來來來,墊著點,兩個時辰啊,等會再跪麻了。”齊簡抿著嘴唇,搖搖頭,沒動。“祖宗啊,你到底怎麽了?”柳憶扶額。這人剛替他得罪完兩個皇子,柳憶也不能真跟他置氣。看他沒反應,柳憶瞅瞅四下無人,快速把他拉起來墊好墊子,又拿塊靠墊,墊在自己膝下。齊簡也不反抗,任由他一番折騰,打定主意不說話。之前他已經被父王責罵過,異獸園的事情才過去沒幾天,又出了打人這事。也不知道父王聽說,自己非但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將太子侍讀和三皇子侍讀腦袋一起打開花,會不會快馬加鞭,再送回來幾封家書?想著家書上的指責,少年齊簡腦袋越垂越低。就這麽相顧無言,跪了半個多小時,柳憶沒忍住:“小祖宗,說句話吧?難道蔣風俞說對了,你真討厭我?”齊簡還想著責罵家書,以及父王那句色令智昏,根本沒聽清柳憶說什麽。“啊?你真討厭我啊?”柳憶看他遲遲不開口,開始有點不確定。齊簡愣了愣,回過神來,小聲道:“不討厭。”聽到這話,柳憶簡直要氣笑了,不討厭也不搭理?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可能是說完話破了功,齊簡低著腦袋掙紮半天,認命般開了口:“我去。”什麽?這怎麽還帶突然感慨的?柳憶半天沒反應過來,隻是一個勁盯著他看。齊簡微微皺眉,又加大音量,重複一遍:“我去。”“哎?不是,你去什麽啊?”就算隻是感慨語氣詞吧,肯說話也是好現象,柳憶眨巴眨巴眼睛,連忙露出鼓勵笑容。齊簡看見那雙彎彎的眼睛,觸電般低下頭,耳朵尖微微泛起粉紅,他用蚊子般的聲音道:“郊遊。”“你去郊遊?”柳憶反應過來,頓時笑得更開心了,“你肯去了啊?那可說好啊,下個休沐,一起去。”色令智昏就色令智昏吧,齊簡破罐子破摔般點點頭,又想到蔣風俞那個賭注,微微眯起眼睛:“你不許去吃飯。”見柳憶麵露不解,他紅著耳朵解釋:“不許去跟蔣風俞吃飯,否則我不去了。”吃飯的事情,柳憶本來就沒興趣,但見齊簡這麽說,他突然玩心大起:“為什麽啊?”少年齊簡把頭一扭,又不說話了。然而郊遊終究沒去成,兩人罰完跪,柳憶嫌滿身墨點不舒服,非攛掇齊簡去洗冷水澡,涼衝下來,齊簡沒事,柳憶反倒病了。第一天,齊簡從蔣風俞那聽說,柳憶告了假。第二天,柳憶依舊沒來。齊簡看著空了兩天的座位,露出失望神色,下學之後,他特意攔下蔣太傅問了些什麽,然後洋洋灑灑寫了滿頁紙。“你說,這是什麽?”柳憶盯著麵前的紙,滿臉不敢置信。這太學又不是高三?還搞課後作業了?“太傅留的課業,你這幾天沒去,需要在家補全。”齊世子麵不改色,隻是手背在身後,下意識捏成拳頭。柳憶認命地接過紙,不走心道:“還真謝謝你了,特意給我送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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