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讓謹:“……”他莫名覺得自己好像引發了什麽不得了的爭風吃醋。步繁霜繼續笑道:“你素來不帶侍衛,怎麽偏偏看上他了?若是他對你圖謀不軌呢?”淩讓謹展開扇子,慢慢搖了搖,無聲中化解了對麵不知有意無意射來的劍氣:“繁霜多慮了。”“魔尊自己心懷不軌,便看誰都不是好人。”秋長天懶懶道,“我不過是仰慕仙尊罷了。”步繁霜笑容更甚:“哦?仰慕分很多種,你是哪種?”“自是別無他心,將仙尊當做深夜燈火的那一種。”秋長天反問道,“難道還有別的?”淩讓謹咳了一聲:“今日似乎是我和魔尊打,不是你們比武吧?長天,你退去山腳等我。”秋長天還要說話,淩讓謹挑了挑眉:“還不快去。”秋長天剛要走,步繁霜負手悠悠道:“最好記得你今日說的,若哪日你所謂的仰慕變了樣,你眼前這位溫柔的仙尊會二話不說把你調到別的人手下,待遇麽自然不會差,甚至比在他身邊更好,但是想近水樓台可就難了。”秋長天腳步一停,淩讓謹看到無奈道:“行了,你快走吧。”最後新侍衛還是委委屈屈下了山,蹲在山腳石頭上撤花瓣玩。一道黑影閃過,“秋長天”頭也不抬:“你怎麽也來了?”來者蹲下來:“聽說我們貓護法被迫扮尊主,還要背他寫的情詩,還得裝著膽子懟尊主,更要假裝爭風吃醋,我自然要瞅瞅。護法當初瞞著我們,跟尊主要了這麽個差事溜出來摸魚,如今這麽慘,可真是天道好輪回哈哈哈哈哈。”假扮秋長天的溫狸冷笑一聲:“蕭閣主,再廢話我就把你就地埋了。”“嗨,這不是尊主非說仙尊魔氣可能未清嗎,他說他先上,要是察覺出不對就把仙尊捆了然後讓我診脈。”蕭擬跟著溫狸往石頭上一坐,“我自然得跟來候命,隻是他倆在上麵風花雪月,咱倆隻能在這相看兩厭了,哎喲你可別霍霍那花了,放他一條生路吧。”蕭擬口中山上正風花雪月的步繁霜往後一靠,靠在樹上:“我說的不對?你現在看重他,他要是真敢對你對手動腳,你就會把他調開。這事我看見好多回了。”“是。”淩讓謹笑道,“但是他並未如何,你倒是吃起飛醋?”步繁霜似乎想到什麽,眸色暗了暗,不接話,隻信手撚起一朵落花,向淩讓謹彈來:“先接招。”淩讓謹揚手用扇子一擋,那花落在他折扇上,卻驀然散開,變作千萬朵飛花,繞著淩讓謹身側緩緩落下。皓月當空,殘雪落在疏枝上,隨著步繁霜的動作,積雪也紛紛揚起,隨著那萬千的花瓣縈繞在淩讓謹身側。飛花之中,步繁霜笑道:“悟出來的新招式。”淩讓謹心裏驀然一軟,卻隻能接下一朵落花,笑道:“那繁霜當真是出息了。”“方才是讓你開心的。”剛才還含情脈脈的魔尊這一刻就變了臉,拔出長劍,揚聲笑道,“這次是要真接招了!” 作者有話要說:霍霍:大概就是禍害的意思吧我醋我自己不太可能,但是我欺負我自己還是可以der第42章 口是心非 阿謹,我可是心心念念隻有你……步繁霜不出手則已, 一出手的刹那整座山峰都微微顫抖,隻聽雷鳴劍嘯之間,數道劍氣隨著淺金色的光芒直衝淩讓謹而來。伴隨著陣陣龍嘯之聲, 那凜冽的劍氣已直逼淩讓謹的心髒。淩讓謹手腕一轉, 醉花陰消失, 取代的是一柄長劍, 輕易不出鞘的吟霧劍似乎和步繁霜的本命劍試老相識, 淩讓謹立起長劍, 身後驟然顯現水色光芒,隱約間有巨鯨悠長的長吟之聲。北冥有魚,其名為鯤,聖人之獸, 以浮影的狀態出現在淩讓謹的身後,柔和的水霧擋在金光前麵, 慢慢包裹住淩厲的劍意, 春風化雨般無聲無息化解了殺意。淩讓謹笑道:“看來也並非隻領悟了一招飛花。”步繁霜靠著樹懶懶道:“不也被你化解了嗎?”“好說。”淩讓謹忽然踏雲而起, 踩著月色直直刺來, “這次該我。”仙尊和魔尊每次打架都是驚天動地, 遠遠看著都是霹靂陣陣, 離近了更是山石亂滾, 山腳下的溫狸和蕭擬狼狽地躲著是不是掉下來的石頭。蕭擬嗷一嗓子:“你沽湧啥呢?趕緊過來啊他倆能不能別打了!”溫狸幹脆不躲了, 聽天由命撐起一個單人結界:“哪次都這樣, 打的天昏地暗還分不出勝負。打個什麽勁。”步繁霜自然不會管屬下的抱怨,他隻知道二百年沒打,打這一次打的痛快極了。他們初見麵時是月長柳梢頭,薄暮過後不久,天色尚未全黑, 等他們停手,已經是月上中天,子時深夜。淩讓謹的劍抵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劍架在淩讓謹的頸側,步繁霜無視胸口的利刃,向淩讓謹微微探身,劍鋒劃破他的衣物和皮膚沁出數滴鮮血。淩讓謹也不收手,隻微笑道:“最近為什麽這麽老實?是不是暗中籌劃什麽?”“就算籌劃也是和你相關,放心我對搞垮你那個仙盟一點興趣都沒有。”“可瓊野說,你最後和殘荒宗搞在一起。”淩讓謹抬眸,雖然笑著,但是眼神卻很是銳利,“就算你的目標是我,為何他和他們聯手。”“更有可能是,我根本沒和他聯手。”步繁霜在淩讓謹耳邊低低笑道,“他的目標是仙盟,我卻是去找你的。我可是問過徒弟,他說書中並沒有寫我真的和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鼠輩同流合汙,隻是都在同一時間發難罷了,行軍路徑也截然不同,我還回手揍了他一頓。”他停了停,看著淩讓謹的側臉,忽然福至心靈:“他原本搶了你的懸秋治好了傷,你卻沒有。所以我不是去攻打仙盟,我是去抓你療傷的。恐怕世人見我也出手,誤以為我和他結盟罷了。阿謹,我可是心心念念隻有你。”心心念念隻有我,也沒看你剛才少打我一下。淩讓謹忍不住笑出來,他收回吟霧,擦了擦方才被步繁霜劍意刮傷的臉上細長的小傷口:“那我信了。”“不信也不妨。”步繁霜忽然收起劍,摟上淩讓謹的腰,禦劍就往被他買下的溫泉飛去,他二人身高體型都即為相似,這麽抱著看路都有些艱難,步繁霜卻不鬆手,隻在淩讓謹耳側道:“我前陣子讓他們在溫泉便上蓋了座山莊,要不要去看看?”二百年沒打架,也就兩百年沒一起睡一覺,這一夜過去,淩讓謹覺得自己比魔氣纏繞時還難受,渾身上下除了腦子基本沒有屬於自己的地方。而步繁霜抱著他,用手指慢慢梳著淩讓謹的長發,見淩讓謹半閉著眼睛像隻貓一樣放鬆,便輕笑一聲,順著發梢一路向下,執起淩讓謹手腕,看上去親密無間,實際上暗中又摸了一次淩讓謹的脈象早在兩人纏綿之際時,他便按著淩讓謹的手,借著混亂順勢摸上淩讓謹的手腕,仔細按住他的脈搏,卻仍未發現有魔氣的跡象。真要說有,也是正他身上渡過去的。最動情時就算是城府再深沉的人也會多少放下防備,況且如果這種時候淩讓謹還記得壓製魔氣,那未免也太不是人了。步繁霜也會懷疑自己某些方麵是不是做的不夠多。但是魔尊生性多疑,之前巫山雲雨還能順便給仙尊看個病,現在就能溫存時再給仙尊複個診。他仍舊沒摸出什麽,最放鬆時有沒有跡象,看來那日當真是他感覺錯了。淩讓謹在他懷裏哼了一聲,推開他慢慢支起身子,步繁霜眼睛眯了眯,摟住淩讓謹的腰:“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