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雩風眼底帶笑, 又有些遺憾的收回了手。“那些罪犯的父母想用錢的方式跟這一家人和解。”顧雩風的聲音嘶啞, 聽起來也很輕,但語氣十分涼薄, 帶著冷意。“和解?”顧雩風微點了一下頭, 撩起眼皮, “這群記者是被人特意花了錢請過來的”男人頓了頓, 繼續補充, “他們並不是正規記者, 他們看似是為了進行實時報道,實際上是在騷擾, 然後故意爆料這家人的住址,工作單位等隱私信息,然後真假參夾來造謠死者生前的人生經曆,以便控製輿論。”“......”沈熙白聽完, 感覺自己好像憋了一肚子的委屈, 氣得整個人都有些發抖,忍不住低頭暗罵了兩聲。顧雩風麵色如常,伸出手揉了揉沈熙白的發頂, “別擔心,會解決好的。”說完,男人朝著沈熙白的位置進一步逼近,溫柔地撩撥了一下沈熙白的額發。沈熙白臊紅著臉,甩開男人的手,又沒忍住踢了一腳男人的鞋邊。“你說話就說話,別老是摸我。”說完,沈熙白捂住自己泛紅的耳朵,揉了揉。“走吧。”“去哪兒?”沈熙白側目盯著男人的臉,眨了眨眼。“吃飯。”男人抬眼,聲音低沉醇厚。“......”沈熙白茫然的眨了眨眼,好看的眸子還閃著光。顧雩風側頭,看著對方不假思索略帶茫然的眼神,麵不改色的補充道,“現在到了晚飯點了。”沈熙白唇瓣放鬆,眼珠子微微向上瞟,看起來還有些懵逼,他跟著男人的腳步往前走,眼睛都沒有看路。男人淡定地伸出手,一把拉過對方的手腕,攥在手心裏,然後繼續臉不紅,氣不喘地用一種正氣凜然的語氣說道,“好好看路,你今天中午也沒吃飯。”沈熙白懵了,大腦放空,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怎麽什麽事都知道?”男人的腳步定住,沈熙白的鼻子直接撞到男人的側肩。顧雩風回頭看他,沈熙白無辜地眨眼,表情也有些心虛。兩人四目相對,麵麵相覷了十幾秒。“...你幹嘛瞪我?”沈熙白被盯得一點脾氣都沒有,尷尬得用手抓了抓左臉頰,眼神都忍不住躲閃。顧雩風麵色如常,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我什麽都知道。”沈熙白一聽,眼珠子也跟著轉了轉,有了些許好奇,帶著幾分逗對方的心思問道,“那你都知道些什麽?”沈熙白話音剛落,男人的撩起眼皮,抬眸,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沈熙白的眸子看,一派認真嚴肅。沈熙白被盯得無辜得眨了兩下眼。“隻要是關於你的...”“我都想知道。”“你個不中用的東西,看你的兒子在外麵惹了多大的麻煩,現在都鬧上了新聞頭條!”頭發花白的老人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在了坐在旁邊的沙發的男人身上。男人穿著西裝,看起來一副職場精英的模樣,估摸著年齡在四十歲左右,有點胖,肚子鼓圓,脖子後麵有一道又一道褶子。他倚在沙發邊,兩隻手也放鬆般的搭在膝蓋上,麵無表情的目視前方,一副無喜無悲的樣子,看起來對老人嘴裏說的話半點都不在意。煙灰缸砸到他的身上,他也沒躲,麵色坦然。聽到老人繼續喋喋不休的指教,男人也隻是慢慢地抬起頭,麵不改色的盯著對方的眼睛,眼睛裏滿是嘲諷和輕蔑,“不就是一條人命嗎?死了就死了。”老人氣得肩膀開始發抖,本就歲數大的怒火攻心,被這句話氣得大聲的咳嗽了起來。“你,好啊你!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兒子!”男人見老人氣得呼吸不暢,他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悠悠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老人的臉,嘲諷道,“怎麽?您貴人多忘事?這麽快就忘了嗎?你另一個兒子十多年以前不也殺過人嗎?”老人的身體瞬間僵住。魏忠賢冷笑一聲,“你的寶貝兒子已經靠不住了,你現在還得靠我養著。”老人的肩膀還在發抖,“你你你”了半天,一邊瘋狂的咳嗽,半天沒能組織出一句完成的話。男人又是一聲冷笑,不再理會,轉身直接離開。走到書房後,男人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用手按了按太陽穴,撥出一串熟悉的數字。“喂,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男人的屈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狡猾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暗光。他聽著電話那頭畢恭畢敬的聲音,又伸出手扯了扯自己被勒得不能再勒的西裝領帶。他脖子上的贅肉一顫一顫的,房間裏不算太明亮的白色燈光照在他身上,像是被人刷上了一層白漆,膚色瞬間變得像死屍一樣慘白。“...嗯,控製好輿論,想辦法找那家人私底下和解,必要的時候,可以進行威脅。”交代好一切,男人掛斷了電話。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