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妥協的人還是雍熾。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根本不可能踏足國子監……然而他要走了,有可能一輩子再也無法碰麵。雍熾腳步飛快,隻顧著趕路,哪兒知曉齊宥正一個人在腦海裏上演生死離別的苦情劇呢,隻道他是又疼又害怕才想著多喊自己幾聲,冷哼一聲道:“這就對了,你害怕時念朕幾聲,保證你龍氣護體,百病不侵。”齊宥道:“害怕時人人都念佛,念你有何用?”“朕是天子,她是天上的佛祖。”雍熾信心滿滿道:“這都是本家,相通的。”齊宥:“……”在走與不走之間反複橫跳的齊宥立刻決定,還是晚上回去繼續收拾行李。逃跑計劃照常行動,一秒鍾也不耽誤的那種。雍熾走得再快,也不是個辦法,齊宥想到還未出現的刺客,覺得還不能太過掉以輕心,輕扯雍熾衣袖:“咱們還是騎馬吧,我想要快點回去。”雍熾低頭看看齊宥覆著薄汗的額頭,輕聲道:“好。”雍熾帶齊宥躍上馬背,在他耳畔道:“再撐片刻。”齊宥正待說話,忽然看到身後有身影掠過半空,刺目的刀光直逼雍熾而來,電光火石間,蔣辰一個翻身,拿刀把那人硬生生格開。原書中的刺客果然還是出現了!齊宥越過雍熾手臂,想看看身後到底有幾人。雍熾解開身後的玄色披風,不由分說把齊宥從頭裹了個嚴嚴實實,嘴上冷道:“別看,一會兒再嚇哭了你。”齊宥被披風蓋住,隻能看到朦朦朧朧的人影,耳聽刀劍相撞,心裏又急又慌,奈何那披風被雍熾箍得嚴嚴實實,他根本掙脫不開。過了片刻,一切重回寂靜,雍熾策馬而行,馬速快而平穩,除了他呼吸有些沉重外,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齊宥被雍熾桎梏在懷裏,披風也不允許掀開,隻聽得自己的心一上一下狂跳:“方才是不是有刺客?”“刺客?他們也配?”雍熾冷哼道:“幾個玩雜耍的罷了。”齊宥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淡淡的血腥味兒如影隨形,不可能是刺客的:“那……沒人受傷吧?”在原書裏,此次刺客被雍熾一行人斬殺,雍熾等無一人受傷。但是齊宥也不敢保證,情節真的會和書中一模一樣。雍熾簡短道:“無人。”“讓我看看。”齊宥掙紮,怒道:“我又不是姑娘家,你蒙著我算是怎麽回事兒?”風聲呼嘯,雍熾似乎從這句話裏尋到了興味兒,戲謔道:“蓋頭都蒙上了還問幹嘛,當然是搶親。”齊宥忍不住想笑,唇角輕咧,卻突然覺得不對勁,雍熾每次說笑,那幫錦衣衛定要賠笑兩句,然而刺客出現後的一路上,周遭安靜得似乎隻有他和雍熾兩個人。齊宥後背升起一股冷意,他屏住呼吸,覺得耳邊似乎隻有雍熾的馬蹄聲,而這北苑獵場似乎無邊無際,馬兒不住狂奔,卻仍未到盡頭。齊宥顫聲道:“雍熾,讓我看看你。”“這麽想看朕?”雍熾強硬地把他箍在懷裏,聲音透出幾分懶散:“你從齊府搬出來住吧,搬到朕的排雲台,日日夜夜看個夠如何?”齊宥知道說不通,索性不再說話,雍熾的心跳和馬蹄聲都聽得很清晰,他閉上眼,乖乖伏在雍熾懷裏。回到行宮,齊宥直接被送入偏殿內室,一群太醫圍著他診治。但齊宥始終沒再看到雍熾。正殿大廳,燭火搖曳,蕭朗吟單膝跪地道:“今日射場防衛不利,讓陛下受傷,是臣之過,請陛下懲處。”雍熾沒看他,隻問道:“刺客是怎麽混進來的?”“射場的荷塘通往外界,此時又恰恰是清理荷塘的季節。”蕭朗吟垂眸道:“那些人通過暗河遊進來,臣等疏忽,沒能及時發現。”“暗河隱蔽,也怪不得你看守不利。”雍熾示意他起來:“你還是學生,學業為重,扈從的事兒先交給蔣辰,此事你也莫要自責。”蕭朗吟一怔,拱手稱是。等蕭朗吟退下,雍熾才側身倚到椅背上,墨發輕垂在俊美蒼白的側臉旁,不似以往咄咄逼人,反而顯出幾分疲憊和……脆弱。蔣辰猶豫道:“陛下,您……換過藥了麽?”他看那些太醫一股腦去了齊宥住的偏殿,而陛下的傷口還是當時倉促包紮的,也不知有沒有再處理。“無事。”雍熾按按肩頭,眉色有點暗淡:“他們幾個都要厚葬,家人你去安撫好。”蔣辰黯然道:“臣明白。”兩人對視,想起射獵場上驟然閃現武功高強的刺客,難免心有餘悸。若不是侍從冒死守護,二人身手矯健殺出一條血路,也許雍熾真就折在那裏了。“依你看,那些刺客真如蕭朗吟所說,是通過荷塘遊過來的?”蔣辰猶豫道:“蕭小侯爺既然這麽說,那自然是真的。”蕭侯爺是雍熾登基的重要助力,雍熾和蕭家關係甚好,蔣辰不敢多議論蕭朗吟。“你是朕的親衛!”雍熾皺眉:“你如何想的?”“臣覺得此事蹊蹺。”蔣辰道:“那些刺客倒像是有備而來,而且……臣揣測,也許還和隨駕人員有聯係。”雍熾看向他。“通過暗河遊到獵場何其艱辛,況且北苑射場那麽大,刺客怎會知道我們的路線。”蔣辰看著他的麵色,沉吟道:“臣覺得有個人很可疑。”他看到雍熾示意自己往下說,才鼓起勇氣道:“不知陛下有沒有發覺,齊小公子始終不願我們在射場逗留,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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