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她走了幾圈,猶豫半晌後,還是閉著眼睛,雙手掀開裙子,摸了進去。入手溫熱滑膩,黏糊糊卻又硬梆的,那感覺……差點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蘇子言強忍著不適,狠狠一咬牙將那團東西給抱了出來。小金毛從他肩頭跳到了衣袖上:“蘇蘇,她生了什麽?是妖怪,還是一個可愛的寶寶……呃!蛋?”“怎麽生了個蛋?”小金毛驚呼道。蘇子言沒吭聲,他也驚呆了,一臉菜色的看著手上還粘著血絲的大蛋,全身僵硬,扔了也不是,抱著也不是。呆愣半天,才想起躺在地上半天沒動靜的姑娘,不由趕緊放下蛋伸手往她鼻子上一探,才發現沒了呼吸。一向活潑的小金毛也發現了不對,低聲問:“她死了?”“死了!”這世界總是這樣,有逝去,有新生,有人來,有人走,也不管來的是否願意來,走的是否願意走。蘇子言沉默良久,久到外麵雨漸漸停了,天際的雲像染了血一樣紅,山的盡頭也架上了一座彩虹橋。他才站起身,找了片野花盛開的地方,挖個洞把姑娘給埋了。拿了塊木板卻不知道刻什麽,他不知她姓甚名誰,最終也沒立碑,隻折了一大捧野花放在她的墳頭。把墳邊雜草挖幹淨後,蘇子言又回山洞裏把蛋給捧了出來。“蘇蘇,咱們要去哪?”小金毛問。“不知道。”蘇子言一臉迷茫,他看著快要落山的夕陽,眼裏仿佛蒙了一層紗。他的信念一直是找到江夜白。但現在他不知道究竟被那群空間銀蛾帶到了哪!不確定是不是還跟江夜白在同一個世界,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這個蛋怎麽辦?咱把它留在身邊還是扔了?”小金毛又問。“不知道。”蘇子言又歎了口氣,今天發生的事情,真的是讓他神魂皆累,這會六神無主,腦子都是空的。大蛋有些粘手,他找到個水坑,把沾的粘液和血絲的蛋殼細心洗幹靜。被洗幹淨的蛋呈白色,白到沒有一點雜質,在夕陽的照耀下呈現出淡淡的光輝,像一塊極品羊脂玉。“他是活的,我感覺到了,他是活的,他在動……”小金毛跳到蛋上,眯著眼睛看了半晌,突然興奮道:“蘇蘇,咱們養了他吧?”聽到小金毛這樣說,蘇子言舉起蛋對上了陽光,鼻尖慢慢的貼在了冰涼的蛋殼上,在強光的照射下,他也看到了裏麵緩緩蠕動的黑影。似乎感覺到他的靠近,蛋裏的生物也移了過來,隔著一層蛋殼,停在他的鼻尖處。這一刹那,讓蘇子言竟然冒出了與人遙遙對視的感覺。明明隔著蛋殼什麽也看不見,可他就是感覺到了殼裏生物的懵懂和依戀。“養吧!咱養他!”蘇子言輕輕呼了一口氣,仿佛石頭落地,大概是不用再糾結這蛋的去留,決定後就莫名鬆了一口氣。“嗷嗷嗷……我太開心了。”小金毛很興奮,在蛋上蹦來蹦去,“蘇蘇,你說他是什麽?是人還是妖怪?”“不知道。”蘇子言猶豫片刻,突然說:“從人肚子裏麵生出來的,至少有50%的幾率是人。”“但萬一是妖怪呢?”“妖怪,”蘇子言頓了頓,想到了長眠於土下的那個姑娘,輕聲道:“就算是妖怪,大概也是個溫柔又漂亮的妖怪。”似乎想到了什麽,蘇子言又笑了笑。小金毛也高興道:“對,溫柔又漂亮的妖怪。”……這蛋很重,死沉沉的,蘇子言一隻手也托不起,隻能對小金毛說:“毛毛,讓雪蛛再織個背包吧!咱把他背到背上,帶著他浪跡天涯,帶著他去找江夜白和師尊。”“好咧!”那之後,一人一蠱行,變成了一人一蠱一蛋行。但路線卻並不是浪跡天涯,也根本找不到青雲派。他在山下問了很多人,沒有人聽過青雲派,沒有人聽過雲仙。青雲派立派萬年之久,雲仙在修真界也是無人不識,可是在這裏卻沒有一個人聽過,一提到這個名字就紛紛搖頭說不認識。那就說明,他也許被空間銀蛾帶到了另外一個空間,一個沒有青雲派,也沒有雲仙的空間。於是,蘇子言又回到了這個叫鳳棲林的荒山上。他不敢走,因為毛毛告訴他,據記載,空間銀蛾有機率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因為入冬後,它要順著來時的路回去溫暖的地方產卵。他要回去,他還要去找江夜白。他還要去找師尊,他是師尊唯一的徒弟,他不回去,師尊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的。所以就必須待在這裏,等待著那個萬一的機會。那之後,蘇子言隻偶爾下山飽一下口福,平時都在跟毛毛馴服蠱種,無事之時順便rua蛋。而一直到三個月後,那個蛋也沒有要孵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