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沒說完,突然發現赤蛇旁邊的殼又被頂開了,幽幽冒出一個黑色的蛇頭來。蘇子言:“……”捧著蛋的手不受控製的又抖了抖,但好歹是穩住了,沒有再一次把它給扔掉。“蘇蘇,它竟然是罕見的雙頭蛇!!”小金毛尖叫道:“一黑一紅……呃?還有一白?艸!三頭蛇!”殼徹底裂開了,蛋中的生物全貌也露了出來,小金毛說的沒錯,是條罕見三頭蛇。赤色那個蛇頭在中間,發育完全,格外強壯,除了剛剛不小心磕掉了一顆牙,其餘完美。左邊的黑色蛇頭要稍弱點,但也還算精神抖擻。隻有最右邊那個白色蛇頭,瘦瘦小小的,連眼睛都睜不開,歪著頭搭在一邊,要不是偶爾還動彈一下,蘇子言都懷疑它是不是死了。“蘇蘇,這個白色的小頭是怎麽了?蔫兒巴巴的。”蘇子言也不知道,看著被外力撞碎的殼,猶豫著說:“它大概是早產兒,還沒發育完全就出來了?”“太可憐了!蘇蘇,你說它會不會死?”“別亂說,”蘇子言抱起幼蛇,隨手往白色蛇頭嘴裏塞了半粒丹藥,“它不會有事的,不就是早產兒嘛!我會照顧好它的。”他說到做到,在這荒山野嶺林裏,除了偶爾馴一下蟲子,其餘也沒什麽事。於是對帶蛇崽子一事上了心,入了秋後,白色蛇頭沒死,隻是比另外兩個頭要弱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子言把丹藥,當糖豆喂給幼蛇吃的原因,堪堪一年出頭,那隻出生時比嬰兒手臂還要細的蛇身,已經比蘇子言的大腿還要粗了。身長已逾十五米,這一年裏,光褪皮就有四次,身上米粒般的幼鱗,逐漸變得有一元硬幣大小。黑色的閃著幽幽的寒光,紅色的如燃燒中的火焰,白色皎皎,仿若那天邊的鉤月。三隻蛇頭仿佛能聽懂人言,蘇子言能與它簡單的交流。身為冷血動物,嗜血、殘忍、陰冷是它的天性,但凡靠近它的生物,除了蘇子言,無一例外,都被它用鋒利的牙齒或巨大的蛇軀絞殺,從不留活口。但似乎因為在出生時見到的第一眼就是蘇子言,它對他總是格外親近,那雙冰冷到亳無生機的豎瞳裏,隻要對上他都會是熱烈的顏色。……同樣,蘇子言對它自然也是非常有感情的,畢竟看著它出生,親自孵化,看著它破殼,然後再親手一點一點喂大。雖然對待它不像是人類之間的那種牽絆,但感情是勿需質疑的。所以每次看到偏弱小的白頭和掉了一顆牙的赤頭。他都會有深深的愧疚,畢竟那是他的失誤才造成的。自然界裏的動物,有一點點的身體缺陷,都是致命的弱點,幸運的是,它們有三個頭可以互相配合。而赤色蛇頭磕掉的那顆乳牙,蘇子言也一直沒舍得扔,南疆人的習俗,蛇牙可驅邪,對於能通靈的蛇的牙,更是可遇不可求。閑著沒事幹的時候,把它做成了一個吊墜,用紅繩綁著織成了一個手鏈。雪白的蛇牙像一塊上好的玉石,泛著瑩潤的光澤,用紅繩綁著還挺好看,掛在手腕上更是滿滿的異域風情。……是夜,深秋的月亮大如磨盤,又亮又圓,山間衝斥的是草木和野桂的幽香,味道清爽不刺鼻,卻又無處不在。蘇子言坐在山坡上掏/出用野兔從山下換的醬肉慢慢的嚼著,巨大的三頭蛇就卷在他身旁,帶著花斑的蛇尾,時不時掃過蘇子言的鞋尖,親昵中又帶著些小心翼翼。賞月的小金毛突然蹦出一句話:“蘇蘇,你發現沒?小黑頭的鱗片好眼熟呀!”“什麽?”蘇子言停下咬醬肉的動作。“師尊第一次帶你回琉璃幻境時,給你的東西,你拿出來看看!”“啊?”蘇子言沒反應過來。小金毛耐著性子解釋道:“就那黑黑的鱗片呀,師尊讓你好好收著的那個,你不會弄丟了吧?”“哦,你說那個呀,沒有呢!”蘇子言在袖口掏了掏,找出了那片黑鱗,對著月色照了照。月色下的黑鱗,呈現出一種絢爛的流光溢彩。蘇子言不由彎起嘴笑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五彩斑斕的黑?”小金毛快速的爬過來:“蘇蘇,你把這個黑鱗放到小黑頭的後頸比比,是不是很像?”“是嗎?”蘇子言驚訝道:“真的耶!不過……小黑頭的鱗片再長大點,就更像了。”他蹲在蛇身旁摸著它七寸處鱗片笑著比劃道:“這樣說來或許師尊也養了一條大蛇?”“或許吧!”“但他養的蛇,絕對沒有咱養的這麽特殊。”蘇子言在小黑頭堅硬又冰冷的蛇鱗上摸過,頗有些自豪道。小金毛附和道:“那可不,咱這可是稀有品種,三頭三色三種風姿,稀罕的很呢!”“重要的是它有靈性,又乖又聰明!還好當初沒把它丟了,哈哈哈……”黑色大蛇頭安靜的趴著,放任蘇子言在自己的死穴上下其手,那雙豎瞳黑白分明,像失了色的瑪瑙花,漂亮得不成樣子。中間的赤色蛇頭聽到笑聲,吞吐著鮮紅的信子,忍不住揚起頭來往他懷裏鑽,試圖推開黑頭,吸引蘇子言的注意力。微涼帶著濕意的蛇信子劃過脖頸處的敏/感肌膚,又癢又麻,奇異的觸感讓蘇子言起了一身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