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言眼前一亮,不計後果飛快的追了過去。銀色的蛾群來無影去無蹤,不過呼吸間,蟲洞裏便空無一人。除了遠處偶爾傳出一些不知名的蟬鳴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追過去的蘇子言也不知所蹤。***陌生的時空裏,人間已是四月天,被新綠覆蓋的槐樹枝繁葉茂,蘇子言睜開眼,從開滿槐花的枝葉裏探出半個頭,好奇地觀望著四周。這一次,也不知道又被空間銀蛾帶到了什麽地方。他問:“這又是哪?”小金毛搖頭:“不知道。”蘇子言卡在高大的樹杈上,垂眸看著不遠處繁榮的古建築大街,道:“不管是哪兒,反正不是掉在山窩裏就行,好歹吃穿不用愁了。”他將頭頂落下的花和葉一一摘下,又把卡進樹冠的鞋子拿下來穿上,弄了半天,才趴在樹枝上休息。槐樹下,一群七八歲大的孩子推推搡搡走了過來,將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小孩按在地上揍。被揍的那個小孩也不哭,一直臉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蘇子言看不過,坐在樹枝上隨手扔了幾條蟲子下去。揍人的那群小孩感覺肩上有東西爬,用手一摸看著帶刺的毛蟲,瞬間一蹦幾米高,尖叫著丟下那紅衣孩子紛紛逃了。蘇子言心情大好,翹起二郎腿坐在樹梢上,摘了一朵槐花塞在嘴裏邊嚼邊問:“喂,你沒事吧?”趴在地上低著頭的紅衣小孩正慢條斯理地收起嘴裏的獠牙,聽到聲音後卻是一愣,冰冷的瞳孔劇烈收縮,猛地抬頭看著樹上的蘇子言。他眼神直勾勾的,仿若來自洪荒的蠻野與躁動不安,暴戾又滲人,像極了邪妄陰冷的冷血動物,又帶著某種深情的執念和不甘。蘇子言被他嚇了一跳,這該是什麽眼神,根本就不像一個小孩子該有的,不!具體的說,根本就不像一個人類該有的眼神。他驀地有些背後發涼,仿佛間,隻感覺這孩子似乎想要吃了他。他擦了一把冷汗,再認真看時,卻發現那孩子分明是在笑,笑容極其燦爛,眼底甚至漾上了水,仿佛一汪清泉被春風吹皺。噢!原來是幻覺,蘇子言放平心態,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孩子問:“你沒事吧?”樹下的孩子歪著頭,咧著嘴開心一笑。蘇子言看見他那口雪白的牙齒在犬齒處缺了一顆,莫名又萌又可愛,頓時一顆心都要萌化了,低頭準備去隨身包裏麵摸顆糖,扔給他吃時。那孩子卻用著漏風的小奶音叫道:“爹……爹爹……”第29章 蘇子言:“……”什麽鬼?喜當爹?他腳一滑, 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熊孩子別亂叫, 誰是你爹啊?我出生到現在還母胎solo, 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上哪去生你這麽大的兒子。”蘇子言狼狽的拍掉屁股上的灰,瞪了那個孩子一眼。被他這麽一叫, 剛剛產生的一點好感頓時全沒了,隨手把掏出來的糖,又收回了隨身袋中。那紅衣孩子一直看著蘇子言,見他從樹上下來也不怕生,隻默默的走在他身邊, 抱住了他的腿, 奶聲奶氣的又叫了一聲:“爹爹。”“你鬆手。”蘇子言: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了。這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兒子,是誰都吃不消。他看著抱在自己腿上髒兮兮的孩子, 嚇唬道:“我警告你,立刻鬆手啊!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紅衣孩子一點也不怕,仍舊睜大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蘇子言心一橫, 從袖下摸出一隻造型特別恐怖的蟲子來,在小孩眼前晃來晃去:“再不放手, 我讓它咬你了。”那小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怪咖,竟是饒有興趣的在那恐怖的蟲子上摸了摸,然後兩隻小小的手指用力, 一下將那蟲子給捏爆了。蘇子言:“……”又遇到硬茬了?好吧,按照國際慣例,硬的不行, 就來軟的。他蹲下/身,視線與那孩子齊平,溫柔道:“為什麽叫我爹爹?”那小孩歪著頭疑惑道:“你們人類對養大自己的人,不都是這樣叫?”“重點你也不是我養大的呀!”蘇子言覺得自己有些頭禿。他就隨便多一下手,也能遇到這麽難纏的小鬼,這運氣還真是絕了。那小孩卻搖頭,堅定道:“我是爹爹養大的。”艸!不帶這麽難纏的!蘇子言捂著額頭,有些頭痛,煩躁道:“好好說話,不準叫我爹!”那孩子有些委屈,抱著他的腿小聲道:“那我該叫什麽?”蘇子言好笑又好氣,耐著性子道:“你該叫我哥哥知不知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