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落躲在牆角,冷眼看著快要至近前的火舌,紅袍下的手指卻是止不住的發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身為冷血動物最害怕的就是明火,這是刻進基因裏的恐懼,爬蛇類尤甚。哪怕已經成了精,內心卻本能的開始懼怕。而且看著這火中摻雜的濃厚火靈氣,這明顯是修士用的本命真火。房子已經徹底燒著了,燃燒著的赤焰,像嗜血的惡魔困住了小小身影。在蘇羽落的雙腳快要化成蛇尾時,一個不算高大的身影裹著滾滾濃煙衝入房中。是蘇子言,身後的烈焰是他的襯布,極度的高溫燒得空氣都顯得有些扭曲,唯有那纖長的身影像天神降臨般落在蘇羽落眼裏。“蘇羽落……阿羽……你在哪……”蘇子言被濃煙熏得完全睜不開眼睛,啞著嗓子驚慌失措的大聲道。剛準備問小金毛蘇羽落的下落,從牆角卻傳來微弱的聲音。“哥哥……”床和屏風都已經燒著了,蘇子言繞過燒得旺的屏風,循著聲音尋了過去。煙熏火燎模糊中,他看見躲在那兒動也沒敢動,隻緊緊的縮在角落裏的小小一團,蘇子言心疼得不行,飛快上前抱著他準備衝出。木質的床梁燒得嘎嘎作響,轉眼就掉下一根粗壯的梁柱,濃煙裏的蘇子言眯著通紅的眼睛,抱著小人快速地躲過,卻沒防著屏風也被燒塌了,帶著炭火的木頭像燒紅的鉻鐵一般,“嗤”的一聲落在蘇羽落的額角。緊接著蘇子言便聞到了肉被烤熟的焦糊味,和隱忍的悶哼聲。可他已經來不及多問燒到哪了,一腳踹開屏風,將小人牢牢地護在懷中,閉著眼在小金毛的指引下,一路衝出了客棧。尋到安全的地方,蘇子言才艱難的睜開被火熏傷的眼睛,入眼便看到懷中漂亮的小人兒頭發被燒卷了,額角燙了一個血泡。那個血泡在他護著他衝出來時,顯然不小心擦到了哪,破水後,這會隻剩下條猙獰的血痂。蘇子言心慌意亂,急得肝疼。天呐!這麽漂亮的孩子,要是以後就留下這個疤,他不得嘔血死。蘇子言尋了塊幹淨的石頭,把他放在上麵,對著那猙獰的血痂,下意識的吹了兩口氣:“疼不疼?”“不疼。”蘇羽落搖頭。蘇子言倒是一點也不信,小人的眉頭緊皺,臉色慘白,卻還說不疼。他扭頭看著燒紅半邊天的大火,猶豫了一會,還是準備回去客棧。他的隨身包裏有靈石,有他這段時間淘的各種寶貝,買給師尊治內傷的藥,送給顧未寒的仙劍,自己的隱氣易容丹。其他的東西燒了倒是沒關係,但是這些不可以。還有靈石沒了,他以後拿什麽生活。他必須要用靈石去買生肌丸,治好小人額頭上的傷。這麽漂亮的孩子,可絕對不能讓他留下這麽猙獰的疤。他摸了摸蘇羽落的頭,目光落在額角的血痂處,頓了頓道:“羽落坐在這裏乖乖的等哥哥,哥哥馬上就回來。”小人一把抓著他的袖子,眼裏帶著不安。“乖,哥哥是去拿藥,馬上就回來,不會有事的。”蘇子言扯開他的小手,頭也不回的衝了進去。這次有了準備衝進去倒也不怕,身上趴了幾十隻寒水蝶,比裹了一層打濕的棉被還有效果。他的房間還沒有燒完,濃煙彌漫,他完全看不清,隻能閉著眼睛讓小金毛帶路。“毛毛,我的隨身包在哪裏?”小金毛卻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而是道:“蘇蘇,你房間裏有人。”“什麽?”“有三個蒙著麵的黑衣人在你房裏……他們找到了你的包裹,拿著從後窗跑了。”“艸!”蘇子言暗罵一聲,也從後窗跳了出去,緊緊跟在那人身後,“咱們得追回來,偷了我的靈石,往後我跟羽落怎麽生活?”從客棧出來,沒了濃煙彌漫蘇子言才睜開了眼睛,看著一直往小巷裏跑的黑衣人們,立馬跟了上去。那幾個黑衣人見甩不掉他,對視一眼,將偷盜的包裹甩到巷子深處,抽出靈劍紛紛衝了上來。這幾人修為似乎也不太高,隻要是金丹期以下,蘇子言可以隨意爆打他們。冷哼一聲,伸手招來一群黑色的吸血虻蟲,便把他們咬得滿地打滾求饒。“好漢饒命……饒命啊……”蘇子言冷眼瞧著他們問:“客棧的火是你們放的?”三個黑衣人一愣,然後互相推卸責任。“不是我,是他放的火。”“是你淋的油。”“是你出的主意。”“不是我,不是我,最先覬覦靈石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