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薇薇逃了,而且是被有傷無殘的太古劉曦救走的。按照他們的腳程,隻怕不出十天,定可回到開封。屆時,將李煥仙那時靈時不靈的本事一匯報,估計齊家三化境就會打上門來。


    到了那個時候,就真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李煥仙坐在房間內,時不時冷眼瞄一下外麵護衛的紫衣衛,心中殺氣頓時無法自控。他知道許敬仁五人不能信,但他沒有辦法。


    太古劉曦潛入齊薇薇的閨房,許敬仁五人就在門外,怎麽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不動手,也得向李煥仙匯報吧?這什麽都不說,裝縮頭烏龜,明擺著是故意放齊薇薇。


    頭疼!頭疼啊!


    外人信不得,自家的護衛也在動歪腦筋。李煥仙孤零零的一路走來,身旁隻有陳元君、夜羅刹二人能信了。夜羅刹不用多說什麽,本領高強,可禦可甜。動,能保護李煥仙的周全。靜,美豔動人,賞心悅目。


    至於陳元君?雖然忠心耿耿,李煥仙與其相處得也十分融洽。但正因為如此,李煥仙才不想讓陳元君過他這趟渾水!


    李煥仙可是要造反,要屠戮楚國皇室的!李煥仙沒臉沒皮,啥都不在乎,自然無所謂。事成之後,他拍拍屁股去北海,陳元君怎麽辦?難道讓他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嗎?


    做朋友,兩肋插刀的事情,李煥仙這種薄情寡義的人是真幹不出來。可落井下石,陷陳元君於萬劫不複之事,更是不能幹!


    所以,李煥仙必須想個辦法,把陳元君從自己身邊摘得幹幹淨淨。哪怕李煥仙失敗掛了,人首兩分,最起碼陳元君能好好活著,多姿多彩般的活著,昂首挺胸般的活著。


    “少爺,南疆王的禮品送到了。”


    許敬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李煥仙平複了一下心情,將心底的殺氣收攏,麵色平淡的走了出去。結果剛一開門,就看到大小寶箱幾十個,都快將客棧的過道占滿了。


    陳元君一臉興奮的點查禮品,夜羅刹有樣學樣,拿著禮單照本宣科。李煥仙咂了咂嘴,有氣無力的走到夜羅刹身邊,將禮單接過後一看,頓時樂出聲來:“哈哈!這哪是使臣贈禮?分明是竇雙雙的嫁妝!”


    “啥?嫁妝?老子還沒同意呢!”


    陳元君一聽‘嫁妝’二字,頓時一陣頭大,原本興奮的臉色霎時間好似結了寒霜,冷著臉默不作聲的走回房內。


    這一切,李煥仙都看在眼裏,他知道陳元君不想娶竇雙雙。不過陳元君想不想,不重要。因為這竇雙雙的婚事,正好解了李煥仙的燃眉之急!


    若是陳元君留在南疆與竇雙雙成親,那這小子一年半載想回楚國是不可能了。那時候,李煥仙早就做完了一切事情,隻怕已經在北海逍遙自在了。


    所以這婚事,必須成!


    隻見夜羅刹從禮品中抽出一幅圖冊,震驚的連嘴巴都合不上,顫顫巍巍對李煥仙說道:“這是……南疆武神……楚江然的閉關所在……”


    “大驚小怪!殺神霍山的閉關之地我都去過!”


    李煥仙對那倒黴的楚江然沒什麽興趣,而且他也做賊心虛。畢竟當時在地下祭壇中,這孫子可是一點都沒給楚江然麵子,不光燒了楚江然的屍首,還把他的骨骸當做兵器使用。


    若是去了楚江然的閉關之所,他還真怕楚江然的鬼魂找上他。


    自打今日被齊薇薇一通‘厭勝術’搞的心力交瘁 後,李煥仙便開始正視鬼神之說了。有些事,由不得李煥仙不信。最起碼,邪術這類東西,李煥仙這輩子的確見了不少。


    “咯吱~”


    李煥仙推開陳元君的房門,緩步走了進去。他打算勸一勸這小子,讓其安分守己的留在南疆。可還未等李煥仙開口,夜羅刹就提著楚江然閉關的地圖走入房間,激動萬分的說道:“楚江然是南疆武神,師尊一直對其修為讚不絕口。可他那一身絕技,隻有‘血煞掌’留存於世。我們不如趁此機會,去他閉關之地看一看,說不定能挖掘出武神前輩的蓋世神功!”


    “你個武癡!這東西是人家南疆王室給的,那地方早就被他們掘地三尺了。咱們去了,隻怕除了光禿禿的地皮外,啥也見不到!”


    陳元君難得的聰明了一回,快速發言給夜羅刹潑了一盆冷水。至於李煥仙?先不提陳元君說的對不對,最起碼那地圖十分老舊,充滿了邪氣這一點,李煥仙就不可能答應。


    這種上古秘辛地圖,一般會帶來什麽?很大概率會上演一場世界環遊旅行,遭遇無情的敵人,發現古老的財富密碼等等。然後故事的最後,往往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反派死光,主角勝利。大概率什麽好處都得不到,但會讓他們明白,他們苦苦追尋的,正是他們早就擁有的。


    嗯,上輩子的好萊塢大片都是這麽演的。


    眼見李陳二人對此毫無興趣,夜羅刹像看白癡一樣看向二人說道:“南疆王室不會去那裏挖掘的!這楚江然的閉關之地,與南疆王室的皇陵相連。就算苗人在不通孝義,也絕不會刨自家祖宗的墳!”


    “葉子,你先出去,我與元君有話說。”


    李煥仙沒空盜墓探險,眼下的事情最重要,自然不會搭夜羅刹的話茬,故而將其支走,隨後看向有些發呆的陳元君說道:“元君,既然那竇雙雙喜歡你,人又長得極其美麗,又是主動送上門的,我看你就從了吧!”


    “從個屁?!你怎麽不從?還有閑心思給我保媒?你快想想齊家要是來人怎麽辦吧!”


    陳元君的心思一直都在李煥仙身上,他也知道齊薇薇逃走意味著什麽,故而十分擔憂李煥仙的安全。不過李煥仙不想拖累自己這唯一的好友,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道:“我的事,你無需勞心。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留在南疆成親,一年內,不得離開。若一年後,我還活著的話,想見我,去北海。”


    “你什麽意思?趕我走?生死有命,我的道我自己選!天下間,誰都能趕走我,唯獨你個王八蛋不行!”


    “王八蛋罵誰呢?”


    “王八蛋罵你!”


    說著說著,兩人都激動了起來。李煥仙想讓陳元君好好活著,可陳元君卻想讓李煥仙與他一起活著。男人之間的情義,有時候的確很微妙。


    “啪!”


    二人愈說愈激動,陳元君一拳就糊到李煥仙臉上,直接打得李煥仙眼冒金星,右眼頓時睜不開了。


    “媽的!你還動手?”


    李煥仙苦勸陳元君無果,又被其打了一拳,頓時也生了火氣,直接與陳元君撕扯在一起,二人抱做一團,在地麵上扭打起來。


    “怎麽回事?”


    夜羅刹聞聲急忙闖入,發現李陳二人正在撕逼鬥毆,汙言穢語滿屋亂飛。而許敬仁那護衛,依舊是抱著長刀樂嗬嗬的看著熱鬧。


    “你快拉住他們啊!”


    陳李二人打架,夜羅刹實在不方便出手,隻能求助許敬仁。可許敬仁卻是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廝打的兩人,隨後對夜羅刹說道:“他倆打架,我一個下人怎麽勸?”


    說罷,許敬仁就看向門外的一名紫衣衛。隻見那名紫衣衛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封密信。許敬仁一見,便嫉身閃出房間,任由夜羅刹呆立在那,無從下手。


    “洛陽的信?”


    客棧過道盡頭,許敬仁打開了那封密信,看了許久後,皺著眉對身旁的四名紫衣衛說道:“洛陽來信,二公子生事,要我們速帶三公子回洛陽。”


    “回去?現在回的話,齊家一定會出手。我們隻有五個人,如何對抗齊家三名化境武者?”


    許敬仁也知道現在的處境,但身為李家紫衣衛,得到密令就得必須執行。隻見許敬仁的臉上出現一抹傲氣,冷聲說道:“無妨。虎嘯營已經在直沽附近集結,齊家的邊軍已然被釘死。至於那三個化境,雖然棘手,但我們並非沒有一戰之力。速速調動暗處的紫衣衛,咱們走水路繞過豫州,直接回洛陽!”


    “可這麽回去,隻怕三少爺不願意呀!”


    看出了另一名護衛的擔憂,許敬仁滿不在乎的說道:“這個時候回去,定是閻君出關。三少爺若是不走,那我們就砍斷他的手腳,把他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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