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福澤恩厚,乃是明君之範啊。”


    劉伯溫用袖子擦了下眼前的淚水:“是啊。”


    “我剛聽見聖旨,說是太子頒了聖旨,今年的恩科有不少變動,是嗎?”


    劉伯溫頷首:“先前推行白話,白話文,已有成效,恩科雖推行時日不長,卻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若是能與時俱進,選拔人才,那便能保佑我大明朝千秋萬代。此事太子考慮甚多,為了不影響寒門學子,還特意照舊科考時日,我想,待殿試結束後,就能看到效果了,至於其他的,還尚需時日。”


    胡惟庸認真的聽著劉伯溫的話,待他陳述後,皺著眉頭又認真的思量了許久。


    “可是,天下學子甚多,太子殿下雖考慮了寒門,卻忽略了商賈與權貴,此舉恐影響其他人利益啊。”


    “寒門學子多少?權貴學子又多少?”


    “這寒門學子的教育能比得上權貴學子嗎?”


    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不過,此乃小事,想必太子殿下已有考量,一定不會形成大問題的。


    胡惟庸笑著擺手:“你雖如此覺得,可商賈與權貴向來就有一定權勢,得罪了他們,難保他們不會合起夥來反抗。雖說大明國運正盛,如日中天,一次小小的變動無法撼動根基,可日後呢?先朝的安史之亂就是個例子。”


    好像,是這個道理?


    可他怎就覺得還有不對呢?


    這胡丞相先前就與太子殿下不對付,此次恩科聖旨剛剛下達,他就借著慰問,前來勸說,為的就是他能改變太子殿下的想法。


    一旦他與胡丞相的意見一致,縱然太子殿下向來主意多,不畏強權,也得考慮眾口鑠金一事。


    再加上胡丞相定會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屆時,太子殿下所麵臨的局勢就會難上加難。


    不過還是先聽一聽胡丞相的意見吧。


    興許此事,可在他這裏結束。


    劉伯溫詢問的目光落在胡惟庸的身上:“丞相大人可有高見?”


    “高見談不上,隻是覺得,太子殿下考慮得最多的是寒門學子的利益,卻也不該忽略其餘人,要知道,權衡利弊,互相製衡才能經久不衰。”


    “如今聖旨已下,說變動自是不可能,可煩請太子殿下增加恩科條例,有所偏頗,方可解此困局。”


    劉伯溫聞言,心中已然明了胡丞相為何提這些了。


    若說先前太子殿下不曾對商賈傾權,那胡丞相此舉的意義便是有所依托,可如今商業一片欣欣向榮,身為商賈之後的學子又怎會因小失大呢?


    胡丞相所言,雖提權貴不多,卻是實實在在為權貴學子謀福利。


    權貴學子之前就已得到了諸多優待。


    遍尋前朝往事,有太多太多因權貴而導致朝廷動蕩,社會動蕩的先例了。


    如今恩科的改變,為的就是進一步壓榨權貴,使得他們沒有那麽大的權利,無法左右朝廷,乃至產生社會動蕩。


    果真,胡丞相的想法與太子殿下大相徑庭!


    思慮了片刻,劉伯溫才回他:“胡丞相所言差已,權貴攬權,就能專政,並不出自百姓,又怎叫他與百姓沆瀣一氣?另外,古往今來外戚幹政引來的禍端還少嗎?”


    “老臣一直敬佩胡丞相為人,從政多年雖政見不同,卻也不如今日這般,還請胡丞相多多考慮百姓切身利益,須知,孟子曾言民為貴,社稷次之,此事就到我這裏結束吧。”


    “今日,下官不曾聽胡丞相言,恩科一事也絕無變動之趨勢!”


    最後幾字,劉伯溫刻意加重語調。


    胡丞相自是能聽懂劉伯溫話中之意。


    不同意便罷了,竟還要到他這裏就結束?


    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看他如何收拾他!


    此時張禦醫把脈結束,他下意識的抬眸看向胡惟庸。


    胡惟庸剛好眼神也在張禦醫身上。


    二人對視瞬間,張禦醫就挪開了視線。


    張禦醫身體一顫。


    劉伯溫見狀,緊張的問道:“張禦醫,可是我的身體有恙?”


    “無恙,隻是老毛病罷了。”


    “那為何,我用了藥卻不見好轉,今日還腹痛加劇,難以忍受?”


    “哦,那隻是藥不對症而已,不礙事,我重新給你開一副,你連續服用兩貼便好。”


    “好的,多謝張禦醫。”


    張禦醫到一旁寫藥方去了。


    待張禦醫寫好後,胡惟庸站起來,同劉伯溫告辭。


    “聽了張禦醫的話,我這也放心了,可以回去跟皇上複命了,劉大人你好好休息。”


    劉伯溫頷首,叫來劉夫人送二人出去。


    目送著二人出去,他的目光從一旁的藥方上閃過。


    本隻是隨意,卻在看到藥方的瞬間,徹底呆滯。


    明決子,黃連,朱砂……


    這,這不是之前他用來毒殺倭寇首領的毒藥嗎?


    這毒藥,剛服下的幾日並不會有所反應,氣味很淡,朱砂的顏色在其他草藥的混合下,也沒了紅色,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來。


    待三日後,腹痛傳來,尋常人也隻會覺得是肚子不舒服,並不會朝著中毒這方麵想。


    接下來的五日,不論服用任何藥物,都不能緩解劇痛。


    在第六日,七竅流血而死。


    仵作驗屍,隻覺蹊蹺,根本就查不出死因。


    劉伯溫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氣。


    胡丞相簡直太狠了!


    李善長府。


    胡惟庸向李善長說了與劉伯溫交談以及被拒絕一事後,李善長去見了孔家家主,孔希學。


    孔希學冷笑一聲:“劉伯溫一向和朱標沆瀣一氣,怎麽會因為胡丞相區區幾句話而偏向我們這邊?”


    “無礙,在去之前我們就做了兩手準備,張禦醫給的藥方根本就不是緩解劇痛的藥,而是加快他死亡的毒藥,哈哈,他還以為,胡丞相隻是和他政見不同而已,誰知,我們是要他的命!”


    李善長也笑。


    二人都笑得張狂。


    劉伯溫現如今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隻待劉伯溫的死訊傳出,朝中就再也無人和他李善長抗衡。


    劉伯溫本就是恩科考試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更是推動白話文的核心人物。


    他一死,朱標沒了助手,恩科考試必定受到影響。


    到了那個時候,推行白話文?偏幫寒門學子?


    那都隻是笑話!


    寒門學子有什麽?能鬧什麽?


    到了那個時候,天下學子依舊以他孔家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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