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現在應該是他男朋友?操。男朋友。該用什麽心態麵對這件事兒呢,裝作沒事打個招呼?還是比往常更熱情一點?這邊徐皓還沒從這超綱問題裏緩過勁來,那邊“砰”的一聲,客房門被摔得震天響。徐皓那點複雜的情緒頓時被門摔掉一大半了,他瞪著眼又撈了一筷子麵條,心想,我操,摔這麽狠,敢情兒不是你家門?再轉念一想,閆澤都這德行他還有什麽好糾結的,索性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算一步得了。閆澤在衝動下摔門,對手上的勁道完全喪失了控製力。他轉身靠在門上,眼前全是徐皓自下而上抬眼的那一個動作——徐皓肩膀寬闊,手臂修長有力,架在桌子上,再往下,小麥色肌肉極為勻稱,沒有刻意練形的痕跡,但胸肌腹肌仍然輪廓分明,腿很長,單腳踩在旁邊椅子上,好身材暴露得那叫一個徹徹底底。閆澤狠狠揉了一把臉,感覺自己身體有個從大清早就很精神的東西,此刻都他媽快要爆炸了!徐皓這邊還吃著麵條呢,那邊門“哐”一聲又被甩開,差點沒給徐皓嗆著。閆澤死皺著眉頭從屋裏走出來,一身不知道要去哪兒幹架的狂放氣勢,在徐皓匪夷所思的注目禮中,閆澤聲線沙啞地撂了句,“我洗澡了。”然後滿身不耐煩要往浴室走。徐皓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站起來,“你等會。”閆澤倉促的腳步立時一頓,他不死心又往前非常艱澀地挪了幾步,跟違背什麽生物本能似的。徐皓這會已經走到跟前了。徐皓對於自己光著膀子毫無自覺,抽出一隻手來推了一下閆澤的肩膀,又指向客房門,“大清早你衝誰撒氣呢,照你這麽個摔法,那門不能摔壞了嗎?”閆澤偏著頭看向跟徐皓截然相反的地方,被徐皓這麽一推身體又開始有僵化的趨勢,語氣聽上去有些奇怪的喑啞,“我沒撒氣。”徐皓說,“你沒撒氣,你沒撒氣你快把我家拆了。”說了兩句,看閆澤臉色不太對勁,徐皓問他,“你不舒服還是怎麽著?”對峙幾秒沒有答話,徐皓抬起手,摸了一把閆澤的額頭。挺熱,還摸了一手的汗。閆澤跟被烙鐵燙到了似的,腳步一亂往後退了一步,用左手捂住自己額頭,“幹嘛啊。”徐皓一看,人挺精神,不像被傳染。於是徐皓抬起手,像大哥一樣拍拍閆澤的肩膀。剛剛吃麵條那會徐皓就想明白了,話既然是他親自說出口的,那麽昨晚那事就沒歧義,眼下無非差他一個表態。徐皓說,“說起來咱倆現在算男朋友,我家門就是半個你家門,摔壞了咱倆得一起修,懂嗎?行了洗澡去吧,浴巾架子上都有。”意思就是,徐皓不會以生病為由,裝個沒事人一樣把昨天的話收回來。閆澤不答話,轉身向另一個房間走去。以閆澤這腦子,徐皓不擔心他聽不明白這言外之意。昏昏沉沉地走進浴室,拉上門,閆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無表情,眼神陰冷,厭煩著什麽又不可一世的樣子。誰又能想到自己心髒那塊地方差點被徐皓整成塌方。原本是昨晚進展的太順利,閆澤睜眼之後,心裏也沒底氣。徐皓要是不認賬怎麽辦,他還真能把他綁了關起來怎麽著?閆澤打開水,雙手撐在牆的兩側,感受到冰冷的水流衝在後脖子上,卻如同岩漿在身上流淌。可是徐皓說男朋友了。閆澤低下頭,難以自製地顫抖著喘了口氣。操。男朋友。這下他是真的想拆家了。--閆澤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費了點勁,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洗澡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他頭上搭著徐皓的浴巾,見徐皓換了身睡衣,此時穿戴整齊,旁邊放了一盒抽紙,徐皓正在擺弄電腦。閆澤擦了把頭發上的冷水,往廚房走去。徐皓一邊擤鼻涕一邊悶著聲跟閆澤說,“鍋裏有麵條,將就吃。昨天謝了。”閆澤搭著頭上的毛巾,把麵條盛出來,嚐了一口,還熱乎,沒什麽味兒。很適合病人吃。閆澤拉過一把椅子,在廚房就把麵條吃了,然後把鍋用水衝了一下,又去打火。徐皓一聽廚房有打火的聲音,相當震驚,隔空問閆澤,“怎麽了,沒吃飽?”結果閆澤那邊傳過來一聲,“你別管了。”操,閆澤會做飯?徐皓真怕這少爺一把火直接給他家燒了。正當徐皓掐著點考慮要不要進去看一眼的時候,還真讓閆澤端著一個大碗走出來。閆澤把大碗往徐皓跟前的桌子上一放,徐皓立馬聞見一點醋味,又看著碗裏飄散的雞蛋花和幾點香油,心中欽佩之情那叫一個說不清道不明,“厲害啊兄弟,你怎麽會做雞蛋醋湯?”就是……就是這碗有點海量。從一早徐皓的態度就很放鬆,令閆澤的整個人狀態也鬆懈下來。他在旁邊沙發上一靠,“這點小事,太簡單了。”徐皓突然抬頭,“你關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