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林尚舟離開,小興登堡便帶著身邊人一起走向宿舍,而在回宿舍的路上,他的心中一直在想林尚舟的事情,想著他那時候說的話,他內心還是討厭這個來柏林軍事學院鍍金的男人,然而那一番話又讓他覺得林尚舟似乎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是一個完全的軍事廢物。


    幾分鍾後,他們來到了宿舍樓下,進入宿舍,那四名容克學員就與小興登堡與小魯登道夫分開了,而小興登堡則是與小魯登道夫一起上到二樓,進入了他倆的宿舍。


    軍校的宿舍配置以二人與四人間為標準,分配方式以學員個人成績為標準分配,小興登堡與小魯登道夫的成績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也是優秀學員,自然而然的被分配到了二人寢,二人的友誼也是從成為舍友開始。


    回到宿舍,小興登堡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後就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雙手交疊放在後腦上,目視著天花板,想著林尚舟的事情。


    小魯登道夫則是坐在床上靠著枕頭看書,他瞥了一眼小興登堡,看到他完全不在狀態,小魯登道夫便放下手上的書,側身對他問道:“想什麽事呢?這麽認真?”


    “是看到魔力部隊那邊的哪個姑娘了?”


    小興登堡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那個希佩爾教官,我實在是搞不明白他這個人,我討厭他,覺得他是個過來鍍金的廢物,可前一會兒他說過的話又讓我對他改觀了。”


    小興登堡從床上坐起來,費解的對小魯登道夫說道:“如果他真是個廢物,那他絕對說不出來那一番話。”


    小魯登道夫見朋友因為林尚舟如此苦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內心升起了調侃的想法,他右手托腮,對小興登堡調笑道:“所以你是因為一個男人而心神不寧?”


    “我可去你的吧。”


    小興登堡撇撇嘴,白了小魯登道夫一眼,他明白好友在調侃什麽。


    見他有些生氣,小魯登道夫便不再調侃,正色道:“你既然這麽在意希佩爾教官是個什麽人,到底是不是如同你所想的那樣是一個無用之人,那你去問問你叔叔不就好了?”


    小魯登道夫確實是敬重林尚舟,沒有用那麽侮辱性的話語來稱呼他。


    “我叔叔?”


    小興登堡一愣,小魯登道夫沒有停下來,繼續講到:“曼施坦因上校不是也在學校裏當教官嗎,去年的演習是他的部隊與希佩爾教官的第一裝甲師打的,他作為希佩爾教官的對手指揮官一定知道希佩爾教官什麽水平。”


    小魯登道夫拿起書本,翻看著上麵的內容,一邊翻頁一邊講到:“雖然希佩爾教官不可能指揮太多,但他作為總指揮一定會做點什麽,即使他真的在演習中什麽也沒幹,那演習後的戰術總結他也一定參加了,你去問問曼施坦因教官不就行了。”


    聽完小魯登道夫的話,小興登堡一拍腦門懊悔的講到:“我怎麽把曼施坦因叔叔給忘了……”


    接著他下床穿鞋,一邊穿一邊講到:“那我現在就去找他,你有什麽要買的東西沒,我順帶去一趟小賣部。”


    “你自己看著買吧。”


    小魯登道夫頭也不抬隨口講到。


    “行。”


    小興登堡穿好鞋後就離開了宿舍。


    柏林軍事學院沒有對學員的午休時間做太多限製,隻要不鬧事,學員們想幹什麽都行。


    離開宿舍,小興登堡快步走在學院的道路上,他記得自己叔叔這個時間點一般在他的辦公室裏,所以徑直朝教學樓的方向趕去。


    五分鍾後,他來到了曼施坦因的辦公室前,敲敲門,聽到門後曼施坦因的聲音後,小興登堡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曼施坦因正在處理學校的文件,抬頭看到是自己侄子後,他便把文件放到一旁,對小興登堡說道:“沃倫姆啊,這時候過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曼施坦因麵帶和藹笑容的看著正坐上椅子的小興登堡,他像過去自己的伯父興登堡關心自己那樣關心著現在的小興登堡,不過不是以伯父的身份,而是以叔叔的身份。


    坐下後的小興登堡對曼施坦因問道:“那個,叔叔,你能告訴我希佩爾教官的實力水平如何嗎?”


    “嗯?”


    曼施坦因愣了一下,發出了疑惑的聲音,顯然他沒想到自己侄子會主動問自己林尚舟的事情,在林尚舟進入柏林軍事學院後沒多久他就發愁自己侄子對林尚舟的態度,人人都知道林尚舟是進來鍍金的,可再怎麽說他是教官,是榮譽少將。


    小興登堡用那樣的態度對他是不行的。


    曼施坦因過去也說過小興登堡,但自己侄子不聽,他沒辦法。


    也幸好林尚舟完全不在意小興登堡對他的態度,這讓曼施坦因沒在這件事上操太多心。


    “你不是一直很討厭他嗎?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把原因告訴我,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曼施坦因對小興登堡問道。


    小興登堡點點頭,對自己叔叔講到:“是這樣的,我中午跟弗裏德裏希還有其他人從食堂出來時遇到了他,那時我們在討論‘軍官和士兵誰更重要’,我為了應付其他四個人說‘軍官更重要與容克軍官比平民軍官更優秀’,而弗裏德裏希問了希佩爾教官這個問題。”


    “然後希佩爾教官回答說‘這個問題是不應當出現的,軍官與士兵都是軍隊不可或缺的一員’同時他還說‘軍官之間沒有身份的差別隻有能力的差別’。”


    “我覺得他在軍事上應該是有一些能力的,不然講不出這樣的話,所以我才來問你這個問題。”


    小興登堡老老實實的把話都講給了自己叔叔,沒有省去一點內容。


    曼施坦因在聽到自己侄子說的第一段話後,眉頭微皺,那樣的觀點他可不認同,相反的後麵林尚舟所講的“軍官之間沒有身份差別隻有能力差別”他十分讚同。


    不過更讓他擔憂的事情是,容克學員的這種觀念,這可不是什麽好觀念。


    曼施坦因抬眉看向小興登堡,對他問道:“所以你認同的是你那些容克朋友的話,還是希佩爾教官的話?”


    “額……”


    小興登堡猶豫了一番,兩秒後才頗為不情不願的講到:“我認同希佩爾教官的話,軍官之間不應因為貴族與平民的身份而產生差別,也不能因為身份而產生歧視,能力是判斷一個軍官優秀與否的唯一標準。”


    曼施坦因微微點頭,侄子這麽說他就放心了。


    “所以你想知道希佩爾教官是否是一個優秀的軍官?”


    小興登堡點點頭,期待的看著自己叔叔。


    “那我就告訴你吧。”


    曼施坦因講到:“從軍事上來講,希佩爾少將的確並不完全能被稱為一個優秀軍官,他在演習中擔任的角色更多的是一個掛名參加的觀眾,做出的決定很少。”


    聽到這話,小興登堡的內心頓時感到一陣失落。


    “不過希佩爾少將他具備一些一個優秀軍官該有的因素,他充分聽取下屬意見後再做出決定,他也不過多幹涉演習中下屬軍官的決定,而他在演習中做出的決定雖然少,但都很重要,並且更重要的是,他與我一樣有著遠見的目光。”


    “在我要求總參謀部重新思考坦克的應用方向並讓曼恩公司與保時捷公司設計新的坦克時,他也支持克虜伯公司在坦克上的新設計,並召開軍事會議向總參謀部闡述裝甲機動作戰的重要性,他還自掏腰包組建了第一裝甲師,並且在演習中他甚至極具創新性的將空降兵與魔力部隊結合到一起組成了空投魔力部隊。”


    “而現在,軍校開設了新的有關裝甲作戰的科目,空投魔力部隊被組建了起來,新的裝甲師也被組建了起來。”


    “希佩爾少將當然不是一個優秀的軍官,但希佩爾少將絕對是一個優秀的人物。”


    曼施坦因由衷的對小興登堡講道。


    而小興登堡呆呆的看著自己叔叔,他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一方麵是因為叔叔說的話,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幾乎很少見曼施坦因叔叔這樣由衷的誇獎別人。


    曼施坦因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侄子,輕聲問道:“所以,你現在認為希佩爾少將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聽到這個問題,小興登堡的內心十分糾結,林尚舟所做的事情他十分敬佩,乃至是讓他心中直接對林尚舟改觀許多,但他對林尚舟的那份膈應始終沒能完全消失,也正是這份膈應讓他沒辦法點頭承認自己已經對林尚舟改觀。


    而這份膈應來源於他對林尚舟軍事實力的不認可。


    “叔叔,你能幫我讓我跟希佩爾教官比試一場兵棋推演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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