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軍校是頗為安靜地,晚上有課的學員走在前往教學樓的路上,厚重的軍靴踩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小魯登道夫走在學院內的道路上,抬頭望著閃爍著點點星光的天空,拿起手上的玻璃瓶裝飲料準備喝一口。


    小興登堡現在在宿舍裏休息,而他本人閑來無事決定出來逛逛。


    砰——


    正在喝飲料的小魯登道夫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突如其來的撞擊讓他身形不穩,被飲料猛嗆了一口,而他手上的玻璃瓶也摔落在地徹底碎裂,深褐色的液體流淌在地麵上發出氣泡的聲音。


    “咳咳咳——”


    被可樂嗆到的小魯登道夫完全沒心情去管是誰撞到自己,他在咳嗽了好幾秒後才緩過來,這時候他才皺眉,陰沉著一張臉看向站在一旁撞了自己還沒有離開的學員。


    三名學員雙手抱胸,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站在離他有一米遠的地方,眼中盡是對他的蔑視。


    看到他們三個,小魯登道夫的眼裏流露出十分的厭惡,本想著要求對方道歉的他在見到三人的麵孔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並不是他膽小懦弱,而是他知道對方的目的。


    故意撞他的三個人是跟他非常不對付的容克學員,隻要小興登堡不在他身邊,這三人就會想著法子找他的麻煩。


    小興登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小魯登道夫的保護傘,這些人沒有膽量當著小興登堡的麵這麽對他,而小興登堡不在,那就要另說了。


    用陰沉的目光看了三人一眼後,小魯登道夫冷哼一聲,轉身就準備離開。


    (去小賣部再買一瓶吧………真倒黴……)


    這麽想著,小魯登道夫邁出了自己的腳步,不過還沒走出一米,他就聽到身後傳來讓他極為不爽且異常欠揍的聲音。


    “嘖嘖嘖,撞了人就想走,不給我們道個歉嗎?”


    聽到對方顛倒黑白的話語,小魯登道夫握緊拳頭,忍著心中的怒意轉身目視著三人,厲聲講到:“道歉?你們給我道歉才對吧?”


    “故意撞我,把我的飲料撞掉,你還有臉讓我給你們道歉?”


    小魯登道夫眼含怒意的看著三人,而那三人絲毫不在乎他的憤怒,也不在乎自己對他的冒犯,那個撞到他的人輕蔑的對他講道:“我故意撞你?”


    接著他臉上露出無辜的模樣,看看自己的的同伴,兩手一攤皺眉疑惑的講到:“我們好端端在路上走著怎麽可能故意撞你呢?”


    接著另一個人麵露笑意,顛倒黑白的講到:“我們三個人目標這麽大,你隻顧著喝水卻忘了看我們,你不躲開故意撞我們身上怎麽能怪我們呢?”


    “你說是吧,小魯登道夫?”


    話講到最後,這名學員用挑釁意味極深的怪異語氣講出了小魯登道夫的外號,接著其他兩人在聽到這個外號後紛紛笑了起來。


    而小魯登道夫的臉色更黑了,他緊咬後槽牙,深吸一口氣平息了自己的情緒後對三人講到:“什麽狗屁歪理,別指望我會向你們道歉。”


    小魯登道夫知道這三個人是不會向自己道歉的,他也不指望這三個人會老老實實向自己道歉,輕歎一口氣,怒視了三人一眼後他轉身準備離開。


    “誒,別走哇,小魯登道夫,你還沒向我們道歉呢。”


    他還沒轉身,就又聽到了那個欠揍的聲音講出來的欠揍的話,小魯登道夫轉身緊握雙拳,緊咬牙關,用力遏製著內心的怒意,盡量用一種平靜的話語對三人講到:“我沒有冒犯你們,何來道歉一說?”


    聽到這話,一名容克學員露出了戲謔的笑容,用輕佻的語氣對他講到:“喲,我們的小魯登道夫同學竟然這麽目中無人啊?”


    “你不好好看路,隻顧著喝飲料撞到我們成了我們的錯?有你這麽蠻橫無理的人嗎?”


    接著又一名容克學員露出疑惑的表情,用不解的目光看著小魯登道夫問道:“小魯登道夫同學,你為什麽會這麽目中無人呢?你這是跟誰學的呢?”


    下一秒,第三名容克學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了下手掌講到:“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是遺傳你父親魯登道夫元帥的目中無人吧?”


    聽到這句話,小魯登道夫的手背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他就會掄起拳頭揮到對方的臉上,若不是他內心回想著軍校對打架鬥毆的懲罰,現在他已經打上去了。


    見小魯登道夫沒有反應,那名恍然大悟的學員眉頭一皺,接著他緩步走向小魯登道夫,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並繞著他轉圈,一邊轉一邊說:“小魯登道夫同學,你為什麽要參軍呢?”


    走著走著,這名容克學員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手掌上,對小魯登道夫講到:“啊,我明白了,你是想學你的父親魯登道夫元帥,在未來成為一個和他一樣的人吧?”


    講完這句話,這名學員的眼中就流露出對小魯登道夫的蔑視,一字一句的對他講到:“成為一名目中無人最後被皇帝陛下趕下台隻能回家養老的老頭?”


    “你——”


    小魯登道夫爆喝一聲,揮起自己的拳頭想要捶在身邊這名咄咄逼人的容克學員臉上,不過拳頭剛抬起來,他就聽到一旁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誒誒誒誒,幹嘛呢?幹嘛呢?!”


    聽到這道聲音,小魯登道夫揮起的拳頭立刻放了下去,他與其他三名容克學員扭頭看去,看到在學院裏無所事事的教官,希佩爾教官,也就是林尚舟麵容嚴肅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在他的身後是他的護衛特蕾西婭。


    見到他走過來,那三名容克學員便立刻裝作受害人的模樣對他訴苦到:“希佩爾教官,小魯登道夫故意撞我們,他非但不道歉還想要動手打人!”


    “是呀是呀,希佩爾教官,您一定要處罰他啊!”


    “像他這樣的人就應該被學校開除!”


    ……


    容克學員嘈雜的話語不絕於耳,林尚舟皺眉看著這三名聒噪的容克學員,接著又看向小魯登道夫,小魯登道夫站在那裏,也不辯解,隻是站在那裏注視著他。


    這裏發生了什麽,林尚舟都知道,他本來是沒注意這裏的事情的,但玻璃瓶碎裂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他就悄悄走到了能聽到這裏聲音的地方,在小魯登道夫即將暴起打人違反規定的時候站了出來。


    要是真讓小魯登道夫打人了,先不提他能不能一打三,就算他打贏了,知道事情是怎麽一回事兒的林尚舟也沒辦法讓小魯登道夫免受校規的製裁,畢竟口頭對罵隻是寫報告關禁閉,但動手打人,事情的惡劣程度就嚴重許多了。


    那三名容克學員的告狀讓林尚舟有些不耐煩,他伸出手示意三人別再說話,一人見他這樣就高興的講到:“希佩爾教官,您一定要嚴懲這家夥……”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林尚舟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被他瞪了一眼的容克學員立刻閉上嘴巴,把他的腦袋縮了回去,其他兩人也乖乖閉上嘴巴不再觸黴頭。


    特蕾西婭瞥了那三人一眼,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屑,她看不慣三人的做派,內心期待著林尚舟能用他教官的身份讓這三人向小魯登道夫道歉。


    她把目光轉移到林尚舟身上,她也相信林尚舟會這麽幹。


    林尚舟緩步走到小魯登道夫身邊,輕聲對他問道:“他們說你撞了他,你不說些什麽嗎?”


    小魯登道夫深吸一口氣,正色講到:“本就不是我的錯,我沒必要多講什麽,若是我犯錯,我自然會向他們三人道歉。”


    “哦?”


    林尚舟挑了下眉毛,接著講到:“你說說看,事情是怎麽一回事。”


    “希佩爾教官,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正喝飲料的時候他們三人故意撞我,把我的飲料撞掉了,非但不向我道歉還倒打一耙讓我向他們道歉。”


    “事情就是這樣。”


    小魯登道夫對林尚舟講到。


    這時那三名容克學員又鬧了起來,林尚舟瞪了他們一眼,三人就萎了下去。


    林尚舟看著小魯登道夫,幾秒後輕笑一聲轉身看向那三名容克學員,走到他們麵前,麵帶笑意的對三人講到:“具體發生了什麽,我已經知道了。”


    說完他在三名容克學員期待的眼神中抬手指向自己過來的地方並對三人講到:“差不多幾分鍾之前,我就在那邊站著,這裏發生了什麽我看得一清二楚。”


    聽到林尚舟這話,三名容克學員的表情呆住了,他們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展開,教官什麽都知道?


    一名容克學員咽了下口水,一時發生的事情讓三人心中盡是不知所措,而林尚舟見他們沒有動靜便神色一凜,厲聲講到:“你們仨還不快向弗裏德裏希·魯登道夫同學道歉!”


    “啊…好…好的,教官,我們這就道歉。”


    三名學員被林尚舟嚇了一跳,火急火燎的來到小魯登道夫麵前向他道歉,請求他的原諒。


    看著向自己道歉的三人,小魯登道夫的內心並沒有得到滿足,他知道這三個家夥道歉不是因為自己,也沒有絲毫的反省之意,而是單純的為了應付林尚舟的要求才向自己道歉。


    不過這已經超出他的意料了,雖然道歉毫無誠意,但小魯登道夫不打算像他們三個對自己那樣對他們。


    見小魯登道夫表示不會責怪自己,三人內心一喜,轉身向林尚舟道別後就要離開,不過還沒邁出腳步,他們就聽到了林尚舟的聲音。


    “雖然弗裏德裏希·魯登道夫同學接受了你們的道歉,但你們做的事情還是違反了校規,明天下午三點,每人攜帶紙筆去我的辦公室在我的監督下寫一份兩千字的檢討,聽明白了嗎?”


    “誰要是遲到我就讓他在全校師生麵前把他的檢討念一遍。”


    聽到這話,三名容克學員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頭也不回的快步走開。


    在三人離開後,林尚舟來到小魯登道夫身邊對他講到:“他們經常這樣校園霸淩你嗎?”


    (校園霸淩?)


    這個詞語讓小魯登道夫愣了一下,不過字麵意思他明白,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學校裏容克學員對平民學員普遍有著歧視,不過他們就是故意針對我了,畢竟教官你也知道,我父親是個頗具爭議的人物。”


    小魯登道夫略顯無奈的對林尚舟講道,顯然這種事情他已經習以為常。


    聽小魯登道夫提起他的父親,林尚舟從他的樣子判斷,他父親的事情似乎並不是他的雷點,於是抱著好奇的心思問道:“魯登道夫同學,我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


    “你父親魯登道夫元帥在你心裏是個怎樣的人呢?”


    這個問題在小魯登道夫的意料之中,他淡笑一下講到:“人都是有兩麵的,我以我父親的戰績為榮,同時也以他的劣跡為恥,我知道我父親幹過什麽樣的壞事,所以也從來不會因為別人因為他幹的壞事而抨擊他感到氣憤。”


    “因為那是他做過的不好的事情,被抨擊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當別人討論到我父親的戰績時,我也會感到自豪。”


    小魯登道夫的回答在林尚舟的意料之外,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如此輕易的承認自己父親做過的壞事,魯登道夫在這個世界曆史上幹的壞事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軍方對政治的偏離,雖然軍人參政的現象仍在,但都沒有再出現類似魯登道夫式搞軍人專政的人物。


    福爾貝克加入了民族自由黨,在遊戲裏他也會成為宰相,“聽獅怒吼,新大聯盟”,而民資自由黨本質上還是民主政黨,福爾貝克雖然是軍人,但他不會專政。


    阿爾伯特雖然施行暗中獨裁,但看起來比魯登道夫當時的情況好太多了,他本人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施行獨裁。


    “嗯…很正確的想法。”


    林尚舟點點頭,誇讚著小魯登道夫。


    “希佩爾教官,謝謝你為我解圍,還讓他們對我道歉。”


    小魯登道夫撓撓頭,憨笑著向林尚舟道謝,林尚舟擺擺手表示這不算什麽,接著他對小魯登道夫講到:“不過,他們的道歉不是真心實意的,這一次教訓之後他們短時間內肯定是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但我不會在學校待太久,我離開後,他們可能就會再找你的麻煩了。”


    小魯登道夫點點頭,然後講道:“我知道,所以我會用我自己的實力讓他們沒有資格再找我的麻煩。”


    林尚舟欣慰的看著小魯登道夫,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貴族身份都是虛的,隻有個人實力才是真正的依靠,我相信你會成為如同你父親一樣優秀的將領的。”


    “多謝你的誇獎。”


    被林尚舟誇獎的小魯登道夫內心頗為高興,幾秒後,他對林尚舟問道:“那個,希佩爾教官,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否稱我為小魯登道夫呢?”


    “每當被你這樣稱呼,我就會以此鞭策自己,努力讓自己成為父親那樣的將領,乃至是超越父親。”


    “這……”


    林尚舟沒想到小魯登道夫會這麽要求,他知道小魯登道夫這個稱呼在多數情況下都是容克學員拿來嘲諷他用的。


    不過既然小魯登道夫都這麽要求,林尚舟也不會拒絕,他點點頭道。


    “當然可以,小魯登道夫同學。”


    “十分感謝。”


    小魯登道夫喜悅的講道。


    看著麵前的小魯登道夫,林尚舟內心冒出來一個疑問,自己是什麽時候多出來這樣一個對自己如此崇拜的年輕人的?


    (管他呢,這又不是壞事)


    林尚舟這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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