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偷溜出宮,你還真是膽大包天!”


    一聲嬌喝從宮門旁的陰影中傳來,主仆三人一同看去。


    隻見一身青色襦裙的宋婉清臉上掛著冷笑,披著夜色走了出來。


    “男裝還未換下又被我逮了個正著,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你還怎麽狡辯!”


    宋婉清聲聲嚴厲,眼中盛滿了抓住她小辮子的得意。


    “我為什麽要狡辯?出宮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再說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宋朝朝毫不在意的說著,夜色與燭光落在她的臉上,勾勒出精致的眉眼。


    即使穿著男裝她的風華也依舊不改。


    “你!偷溜出宮還敢如此得意?”宋婉清挺了挺胸膛,傲然道:“自然有關係,身為長姐自該管教弟妹。”


    宋朝朝:“......”


    見她表情無語,宋婉清美眸一瞪,火氣噌噌噌的上來。


    “怎麽?難道你還要忤逆長姐?”


    宋朝朝垂眸將手裏的東西都塞給了冬雪,她上前一步道:“姐姐一直在這裏守株待兔?”


    “嗬,當然不是,你以為我很傻?”


    宋朝朝眸光輕閃,看來一直有人嚴密注視著自己的行蹤。


    “辛苦姐姐了,不如進去說話,姐姐的教導我一定聽從。”


    她柔和的聲音和輕緩的態度讓宋婉清心裏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當即一揚下巴吩咐前麵帶路。


    宋朝朝上前,親密的挽著宋婉清的胳膊,兩人進了安陽宮,大門一閉,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


    進了她的宮殿,宋婉清美眸一掃,見這殿中布置的如此豪華奢靡,嫉妒羨慕之火熊熊燃燒。


    偏一抬眼見她還做男裝打扮,宋婉清冷哼一聲十分不悅的說:


    “趕緊把你這衣服換了去,堂堂公主成何體統!”


    宋朝朝一挑眉,當即應下將冬雪留下伺候,帶著采荷去了寢殿更衣。


    來到寢殿,宋朝朝卻不急著換衣服,她對著采荷耳語了一番,采荷眼睛驀的一亮,當即點頭,快速的換了宮女的衣服領命而去。


    公主終於安排我做事了!一定要好好的完成,讓殿下對自己刮目相看!


    宋婉清細細的打量起了殿中的布置,每一處都極盡奢華,連自家母妃的寢宮都要遜色兩分。


    她怎麽就那麽好福氣!


    什麽好事都有她!


    宋婉清獨自生悶氣時,宋朝朝正在更衣。


    夜色已至,沒必要再梳妝打扮,於是她隻穿了一件淡粉色抹胸束腰長裙,發髻隨意的挽起用一根簪子固定住。


    采荷和冬雪如今都不在身邊,伺候她更衣是二等宮女若柳。


    “去,將我從宮外帶來的小玩意一一擺好端出去,另外再從庫房取兩支珠釵放上一並端出去。”


    若柳垂首行禮恭敬稱是,宋朝朝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去找宋婉清。


    “讓姐姐久等了。”


    清澈悅耳的嗓音從屏風後繞了出來,乍一聽像是山間潺潺流淌的溪水,清脆極了。


    宋婉清下意識的收起了嫉妒的表情端起了姐姐的架子。


    隻見她穿著一襲淡粉色束腰裙,裙擺上繡著盛開的桃花,腰間用一根粉色的細帶係住,纖細柔軟的腰肢不盈一握。


    細白柔嫩的藕臂,胸前白膩如玉的肌膚,線條優美的鎖骨,以及她那張比花還嬌的臉,讓宋婉清出離憤怒了。


    她竟然就這樣出來了?


    “你這是......”什麽打扮?


    宋婉清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兩個宮女端著兩個紅木托盤走了進來。


    “姐姐請看,讓姐姐在門外等那麽久是我的不是,這些都是一些小玩意還請姐姐笑納。”


    宋朝朝拉著宋婉清坐下,拿起托盤上最貴的一支簪子遞到她眼前。


    “姐姐覺得好看嗎?”


    宋婉清本想訓斥她兩句,目光卻被她手中的並蒂如意簪給吸引了去。


    “咳.....好看......你想幹什麽?”


    “當然是給姐姐賠罪咯。”


    宋朝朝不由分說的將簪子插進了她的發髻中,冬雪機靈的捧來了銅鏡。


    宋婉清仔細的看了看發間的並蒂如意簪又看了看自己,心中滿意極了。


    好馬配好鞍,美女配好簪!


    完美!


    宋朝朝一直注意她的表情,見她眼裏滿是喜愛的神采便輕輕的勾了勾唇角。


    “姐姐配這簪子果真好看極了,便送給姐姐吧。”


    宋婉清聞言狐疑的看著她,“你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想做什麽?”


    “.......”


    “這不是有把柄在姐姐手裏嗎,姐姐收了簪子不如將此事放下?”


    宋婉清警惕的看了她半晌,她那璀璨的雙眸猶如熠熠生輝的寶石緊緊的盯著自己。


    宋婉清隻感覺自己有點暈眩還有點熱,稀裏糊塗的就應了下來。


    反應過來後頓時懊惱極了,這可是個對付她的好機會!


    這樣的機會竟然被自己葬送了!


    宋朝朝眸光微閃,將另一支更為華貴的簪子遞了過去,宋婉清當即驚豔的拿了過去欣賞起來。


    “姐姐還真是關心我啊,時刻記掛著我的言行舉止。”


    宋朝朝意味深長的說,可惜宋婉清被簪子吸引住根本沒往腦子裏聽,張嘴就反駁道:


    “關心你?我隻不過是順耳聽了一句罷了。”


    宋朝朝挑眉,順耳聽?


    這皇宮中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想要的消息已經打探到了,宋朝朝伸了個懶腰,彎出誘人的曲線,她將簪子從宋婉清手裏奪過敷衍的往她發髻上一插,胡謅了幾句好話就將人給送出了安陽宮。


    打發走了宋婉清,宋朝朝倚在廊柱上仰頭望著被風吹動的綠葉專心致誌的發呆。


    冬雪越發猜不透她的心思,又不敢冒失的開口就陪她站著。


    “對了,讓記得人名可記了?”


    “回殿下,記好了。”


    冬雪返身回殿裏取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宋朝朝,宋朝朝捏著紙打開看了看。


    上麵密密麻麻的兩串名字,光線昏暗,雖然看不清具體的人名,這數量也實在是多。


    宋朝朝眸光暗了暗,她將紙還給冬雪輕聲叮囑道:“把這個收好,背過,明日一早去母後宮中。”


    冬雪觀她臉色便知道這事重要,重重的應了一聲。


    沒多久,側門開了,采荷穿著三等宮女的衣服匆匆的走了進來。


    屏退了其他宮女,廊下隻有她們主仆三人。


    “如何?”


    “殿下,萬陽公主並未與其他人接觸,從咱們宮裏出來後直接回了她自己的宮中。”


    宋朝朝微微挑眉,眸光幽深似古井,看來背後之人一直在利用個性衝動的宋婉清。


    一直想離間自己與宋婉清,究竟能獲得什麽樣的好處?


    清風吹來,揚起了她散落在肩頭的發絲,涼爽的感覺將宋朝朝從深思的狀態中拽了出來。


    “沐浴,睡覺!”


    ——


    說著一早去皇後宮中,實則睡到日上三竿。


    等真正去往皇後宮裏時連用午膳的時辰都過了。


    宋朝朝還沒進殿門就看見兩個小腦袋從殿門口探了出來,是宋胤鳴和宋瑞承。


    瞧見她,兩道小身影一前一後的從殿中跑了出來。


    “姐姐姐姐!”


    “二姐姐!”


    兩個小朋友像飛鳥投林一般跑了過來,一人抱住了一條腿。


    宋朝朝眉眼彎彎的一手摸了一個小腦袋,她打量著兩個小朋友。


    宋胤鳴長高了些,眉眼間漸漸有父皇的神采,不過臉頰依舊是軟乎乎肉肉的。


    宋瑞承也長高了些,不再是一副瘦弱不堪的樣子,小身板也硬朗了幾分,臉頰上也養出了一點肉,而且他看著要比之前開朗的多。


    宋朝朝很想揉捏他們的小臉蛋,可還沒進殿,若是讓旁人看見了,指不定怎麽編排自己呢。


    她暫且忍耐住,一手牽一個,帶著兩個小朋友進了皇後的偏殿。


    皇後坐在墊了軟墊和靠枕的方椅上執了卷書在看,聽到動靜,一抬頭看見這姐弟三人便道:“不必行禮了,坐吧。”


    宋朝朝坐在中間,左邊一個弟弟右邊一個弟弟都眼巴巴的看著她。


    她招了招手叫宋胤鳴過來,雙手捧住軟乎乎的小臉就好一頓揉捏,把宋胤鳴初見俊朗的臉蛋揉的變形。


    放過了宋胤鳴她又叫來了一旁羨慕的宋瑞承,他年紀小,臉上肉也不多,宋朝朝不敢下手太重隻輕輕的捏了捏。


    雨露均沾後宋朝朝心情十分愉悅,容色更加明豔。


    兩個弟弟被揉搓了一頓一點也不生氣,還羞答答的心滿意足的坐下了。


    皇後挑眉,看來長得好看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小孩子的心都能哄得住,這兩個孩子還是未來的儲君與王爺。


    “今日怎麽想起到我這裏來了?是來認錯的?”


    皇後語氣清淺,眸光落在書上,細白的手指翻過了一頁,高雅與威嚴並存,不見一絲怒意卻叫人心中膽怯。


    宋朝朝眸光閃了閃,在兩個崇拜她的弟弟麵前,她要是丟了麵子......


    “咳...冬雪采荷,過來帶兩位殿下去挑一挑我帶回來的禮物。”


    她將兩個弟弟都支走了後才幹脆的跟皇後承認錯誤:“母後我錯了,下次出宮我一定先稟告母後!”


    “認錯認得挺快,改就不一定改了,是嗎?”


    皇後還是看著書不看她,那壓迫感是一點也沒少。


    宋朝朝眨眨眼俏皮的湊過去幫皇後捏肩膀說:“放心吧,母後,我會改的!”


    “其實我還有別的事要說。”


    皇後這才合上書放到一旁抬眸看著她,意思是你還能有什麽事?


    宋朝朝委屈的癟癟嘴說:“兒臣也是有辦正事的!”


    “哦?你辦了什麽正事,說來聽聽。”


    皇後細眉微挑,眼中泛起淡淡的光亮,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自己這個寶貝疙瘩。


    左右兩側皆有宮女,宋朝朝還是非常謹慎的,她使了個眼色,皇後身邊的貼身嬤嬤就將殿中的人都清了出去。


    宋朝朝從袖中拿出了冬雪的紙條遞給了皇後,“母後讓舅舅多多注意上麵的人,那日我參加詩會,便感覺到了些不同尋常。”


    皇後展開一看,上麵大半的子弟都是附庸於昭貴妃母家之人,沒想到她竟發現了。


    至於剩下的那些,皇後眸光稍暗將那上麵的人名一一記下,抬手將紙條放到搖曳的燭火上點燃了。


    “母後,昨日我偷溜出宮,回來碰見了宋婉清在守株待兔,我試探著問了兩句,她竟說是順耳聽來的。”


    “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母後覺得呢?”


    皇後輕笑兩聲說:“確實沒有這麽巧的事。”


    其實宋朝朝說這事的意思是想讓皇後幫她盯著點,誰知皇後說完這話就沒再說話,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宋朝朝蔫耷耷的坐下了,本來還想借一借母後的東風,瞧這樣子是要自己親自處理了。


    門外傳來聲響,宋胤鳴和宋瑞承兩人拿著民間稀奇的小玩意開心的跑了進來。


    宋朝朝隻好收斂了心神,逗著兩個弟弟玩。


    宋朝朝被兩個弟弟拉著坐到了榻上,這樣一來,兩人就能貼的她更近了。


    她從宮外買了一些類似於積木一樣的小玩具,需要人為的搭接起來,她買了兩套,兩個弟弟一人玩一套。


    殿中彌漫著一股極為清新的茶香,聞之令人心曠神怡,好似來到了那茶山之上。


    皇帝剛一踏進殿門便聞到了這股清新冷冽的香氣,他往殿中一瞧,皇後捧著書看的入迷。


    右側三步遠的小榻上,姐弟三人正在搭著什麽東西,旁邊的小桌上還擺著各式各樣的點心與瓜果。


    溫馨和睦,歲月靜好。


    這樣溫馨的像是尋常百姓家的畫麵,皇帝都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未曾體會過了。


    心中湧起了許多不一樣的感觸,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皇後與宋朝朝領著兩個小皇子起身行禮。


    方才皇帝是想看看她們在做什麽說什麽故而沒有讓人通報,沒想到看到如此溫馨的畫麵,頓時百感交集啊。


    皇帝握住皇後的手拉著她一起坐到了上座,翻看了下皇後正在看的書頓時笑了起來:“怎的看起了泛舟記?”


    泛舟記對皇帝皇後來說是有特殊意義的,甚至可以說是定情之物。


    年少的帝後曾微服出巡過,在南方洞明湖上共同泛過舟,到了湖心時兩人不知怎地說起了心裏話,將彼此在意的心結打開,之後便兩情相悅攜手同歸。


    皇帝沒想到她聚精會神的是在看這書,心中越發感慨,看著她的眼神也更加柔和了些。


    “你們兩個方才在玩什麽?”


    宋瑞承小小的瞥了眼旁邊的兄長,抿了下唇沒說話,宋胤鳴便答道:“回父皇,是姐姐帶來的小玩具,我與弟弟各有一套。”


    “哦?拿來給朕看看。”


    宋胤鳴有心叫宋瑞承表現一下便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拿,宋瑞承乖乖的跑去將兩套小玩意都拿了過來。


    兄弟倆的眉眼官司皇帝自然分毫不落的看進眼裏,不由得翹了下唇角,心道,他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


    皇帝仔細端詳起來這兩套“積木”,都是用木塊做成的,每個木塊都有不一樣的形狀,或凹凸或長短或高低,將它們組合起來便可成一個整體。


    這不就是榫卯嗎,做工雖粗糙不少,但勝在有趣。


    “不錯,朕叫宮中的巧匠再多為你們製一些。”


    宋胤鳴小大人一般拱手行禮,宋瑞承也在一旁有樣學樣,惹得皇帝又笑了兩聲。


    將兩個小的打發著去榻上玩搭木塊,皇帝這才看向了宋朝朝。


    “朝朝啊,朕聽說你著男裝偷溜出宮了?”


    宋朝朝心肝微顫,抿了下紅唇誠實的說:“回父皇,確有此事......”


    她很快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兒臣是與寧遠一同出宮的。”


    皇帝微微挑眉,打趣道:“你與寧遠倒是合得來,看來婚約也不必取消了。”


    宋朝朝尷尬的笑了下,上前挽住皇帝的胳膊坐在他旁邊嬌聲道:“父皇,您幾天沒見兒臣,難道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皇帝一聽就知道她是要倒打一耙了,笑著說:“當然不是,朕幾日不見你甚是想念啊。”


    “哼,這還差不多,父皇,兒臣也為您準備禮物了。”


    宋朝朝神秘的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流蘇墜子在皇帝麵前晃了晃,驕傲的揚頭說:


    “父皇,這可是兒臣親手打的呢,用的是民間流行的平安扣法。”


    “祈求父皇平安康健!”


    皇帝挑眉,眼中泛起層層光亮,仔細一瞧,那流蘇上的編法確實不是宮中編法,且手法青澀。


    明黃與火紅交接相映,這顏色倒是選的大氣。


    皇帝眉開眼笑,女兒的一番心意他自然開心,當即解下了玉佩上的流蘇墜子換上了她的。


    皇後在一旁笑而不語,眸中掠過一道精光。


    傻閨女竟然開竅了。


    這麽一來,皇帝也不再追問她出宮一事,隻是讓她下次出宮要提前稟告。


    宋朝朝自然應下,皇帝見她乖巧又貼心,龍顏大悅當即給了她一塊令牌,自此她出宮可不受宮規約束。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皇宮上下。


    宋婉清對那兩支華麗的簪子愛不釋手每次出門都要帶著,聽見這消息難得的沒有發怒摔東西。


    這倒讓慶貴妃有幾分驚訝,不過有機會讓她們緩和關係也好,宋朝朝的靠山隻會多不會少,與她關係好些能省不少事。


    這消息傳出,宋婉清沒有生氣發怒,怒的另有其人罷了。


    宋婉清“順耳”的事給宋朝朝提了個醒。


    或許幕後之人不會善罷甘休,她想了想便讓冬雪找來打流蘇的線。


    跟著冬雪學了半宿將這流蘇給趕製出來。


    果不其然,這事傳到了皇帝耳中。


    幸好她機靈的事先布了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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