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訓斥的聲音剛剛落下,那個慘叫聲就突然停止了,接下來就是“啪啪”的打人聲,和一個男人說“咬住”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肖戰豪笑嗬嗬地走到我身邊說:“周正,聽到了嗎,隔壁風場裏,你老鄉姚振江又在收拾人了。”


    聽到他提我這個並不相識的老鄉,我的心裏就有點發毛,我害怕他現在就喊隔壁的姚振江,讓我給對方要香煙。


    果不其然,肖戰豪接著說:“周正,在家的時候你還沒有機會認識姚振江,現在進這裏麵了,借著這個機會我給你引薦一下。”


    對我說完,肖戰豪就仰著頭,隔著牆壁對隔壁風場喊道:“振江哥,振江哥!什麽情況,你們監室裏怎麽又在修理人?”


    過來好一會,對麵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肖戰豪,還沒死呢!案子審理的怎麽樣了,判了你幾年?”


    “振江哥,你這是盼著兄弟死呢!前段時間一審開庭,刑事判決書還沒有下來,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兄弟我不是主犯,大概率死不了!”


    “對了振江哥,剛才是什麽情況,你們監室裏打人那麽狠嗎,把人都打出慘叫聲了!”


    “哈哈哈,監室裏昨天來了個詐騙犯,昨天因為有別的事情沒有收拾他,今天給他補上,至於慘叫聲,那是這小子不老實裝出來的,我這邊現在還沒有認認真真的開始打呢!”


    聽到是昨天進去的詐騙犯,我就想到那應該是我的同案,就在我回憶著是誰分到三號監室的時候,肖戰豪再次開口:


    “昨天進去的詐騙犯?哈哈,巧了!振江哥,我們號裏昨天也進來了一個詐騙犯,這個詐騙犯說他還認識你,還說和你是一個地方的!”


    肖戰豪的話讓我聽的直皺眉頭,這個時候隔壁又說話了:“你說的這個人叫什麽名字,說出來讓我聽聽,我看在家的時候我認不認識他。”


    肖戰豪衝我使了使眼色,意思是接下來的事情讓我自己說,我知道即使說出自己的名字,姚振江也不會認識我,於是我對著隔壁風場大聲喊道:


    “振江叔,我叫周正,你肯定不認識我,我是嶺南村的,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是在家的時候我經常聽別人提起過你的事跡!”


    隔壁風場裏安靜了一會,然後姚振江說:“哦,原來是嶺南村的,那我們確實是老鄉,最近這幾年我一直沒在家,所以也不太認識你,不過既然咱們是老鄉,以後在這裏麵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


    看到肖戰豪繼續給我使眼色,我也隻能硬著頭皮說:“好,謝謝振江叔的好意,我在這裏沒什麽困難,就是你那裏如果有煙的話,能不能給我扔過來兩包?”


    姚振江不是傻子,聽到我向他要煙,他肯定知道是怎麽回事,柳浮生也不是傻子,聽到我向姚振江要煙,他趕緊過來製止道:


    “周正,香煙咱們監室裏就有,想抽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就可以了,你給振江哥要什麽?”


    對我說完,他又扯著嗓子對隔壁的姚振江喊道:“振江哥,不用給他香煙,我們監室裏的還抽不完呢,他想抽的時候對我說,我給他就行了。”


    姚振江肯定知道我不會平白無故的找他要香煙,可能是出於老鄉的情分,他對柳浮生說:“沒事,我老鄉要的煙等會我讓打飯的師傅送過去,不過浮生,你也要對我老鄉照顧點,可不能打啊!”


    “放心吧振江哥,昨天他進監室我們就沒有打他,這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你在隔壁,就腦子一熱的找你要煙了,哈哈哈……”


    “對了周正,你自己給你振江叔說說,你昨天進監室的時候我們打你沒有。”


    姚振江明明是三號監室的號頭,我不知道做為二號監室號頭的柳浮生緊張什麽,但是生哥要讓我自己說說有沒有在監室挨打,我肯定要大聲對姚振江說:“振江叔,沒有人打我!”


    姚振江和我隻是一個地方的,人家也就是隨口一說,根本就不會刨根問底:“好,在這裏麵隻要沒人欺負就行,你們先放風吧,等以後有機會了,我給所長申請一下,去你們監室裏玩幾天……”


    就這樣,在肖戰豪的推波助瀾下,我和我這個素不相識的老鄉搭上了幾句話,至於兩包香煙,我不確定他會不會送過來。


    早上七點,放風時間結束,我們回到監室裏坐好,準備吃早餐。


    因為我們五保戶的飯盆是摞在一起的,我拿飯盆的時候竟然分不清哪個是我的,哪個是別人的。


    不過好在別人的飯盆都有記號,他們有的上麵有一個牙印,有的上麵有四個牙印,有的咬掉一個角,有的不知道用什麽在盆邊鑿出一個洞,總之,他們的記號各不相同,很好辨認。


    交了飯盆,我坐在昨天晚上吃飯的位置上等著,不一會,看守所裏的打飯師傅推著飯車來到了我們監室門口。


    打飯師傅在外麵打開監室門上的打飯口,柳浮生正要把飯盆遞出去,打飯師傅卻說:“周正,你們監室裏有沒有人叫周正?”


    “有,滿叔,你找周正有什麽事嗎?”


    “隔壁振江給我兩包煙,讓我拿過來送給周正,現在看守所裏查的嚴,趕快喊他過來接一下!”


    “周正,過來!”


    柳浮生先是大聲喊我一句,緊接著他看我坐的靠後,就自己接過打飯師傅懷裏的香煙,迅速塞進睡衣口袋裏。


    這時候杜正剛趕緊起身接應,從柳浮生口袋裏摸出香煙,快速塞進一雙棉拖鞋裏,扔進通鋪下麵的儲物洞裏。


    他們的配合很默契,看的出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雖然我很驚訝還有這種操作,但是看別人無所謂的表情,這應該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吧。


    送煙就像是一個小插曲,送過煙後打飯師傅就開始給我們監室裏打飯,柳浮生則站在監室門口往裏麵傳飯,兩個人打飯傳飯的時候,還小聲的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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