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戀蝶正要率眾駕飛龍去追四城五門,可忽覺身後有危機到來,連忙回頭去看,正見一道劍影從後掠來,幾消幾現後已在十丈外,她忙使“舊城飛花”,一串落花飛射而出,正要與那道劍影相撞,可那道劍影卻驀然消逝,等再出現,已越過落花,可這落花也有變化,忽一旋轉,分出六枚花瓣,追上劍影,花瓣、劍影撞在一處,二者皆碎無影。


    眾魔見花戀蝶神情緊張地望去後方,也都尋望去,正見夜色塵埃中一人徐徐卻又疾疾地踏空而來,他身穿黑白長衫,手中長劍,古色生香,紋理殊異,其人麵貌高古,神色肅穆,儀範蕭疏,正氣昭然,非天上誰何?


    祭使者道:“姐姐,來人一身浩然正氣,想必便是多情時空主宰著萬千星辰、身擁時間之力的君上了。”


    花戀蝶含恨道:“是殺了我姑姑和表弟的天上,是那個偽君子!”說罷,眼神中恨意滔天。


    眾魔皆切銀齒,馨、賞上前道:“天上殺姐姐親人,殺無情魔域無數子民,害我們流落宙宇,又殺我妍、悅、姬、豔,請讓我們去報此仇!”


    花戀蝶點頭允了:“他雖然修為遠遠沒有恢複,可你們也要萬分小心。”又吩咐:“祭、葬妹妹,你二人去看護殿下。”


    祭、葬略有不舍地張望一回那傳言中的人,回守城主府。


    於是馨、賞二使者跳下飛龍,上前去會天上,所謂見了仇人,分外眼紅,二魔夾挾許多怒恨,來討天上性命。


    天上未有輕敵,使出分身法,分作兩個天上,左邊天上手持天劍,迎上馨使者,右邊天上赤手空拳,來戰賞使者。


    馨使者見迎來的天上手握天劍,天劍之鋒她曾聽說,因此不敢近身,使第五術“姹紫嫣紅”,便生一紫一紅兩處花叢,兩處花叢兩相紛呈,擋在天上來路,欲先動其神而後動。


    天劍天上見前路花叢嬌豔美麗,其紫縹緲如煙,其紅嬌豔欲滴,知近前則神動,於是手心向上平握天劍,停駐身形,停駐之力移到右臂,順勢一轉,右臂帶動天劍平揮而出,就見一道明亮劍影一消一現地掠去前路——正是“長河掠影時隱現”——天劍十三決基礎劍訣“長河掠影”。


    可不等“長河掠影”掠出幾丈,馨使者早發第三術,洞情簫一揚,“花靨綻放”使出,一朵紅色芙蓉花綻放在“長河掠影”前,“長河掠影”便在原地散成幾道劍影,劍影四掠而出,將紅色芙蓉花摧個粉碎,看似是兩種功法不相伯仲,因而相互消弭,可實則是僅為第三術的“花靨綻放”引動“長河掠影”,使其提前爆發,被四兩撥了千斤。


    天劍天上見此,知是此術引動道力,使其未至目標而威力先發,若不應變,將被以小博大,憑空耗費道力,即刻有了計較,右手握劍上舉,由上而下直臂劈至身前,臂與劍成一條直線,與肩同高,天上身形下移,天劍隨之豎斬而下,一道白色劍影懸停半空,卻不向前,與此同時,天上再揮天劍橫劃膝前,劍身平而輕快,力達劍刃前鋒,一道黑色劍影應勢而生,與白色劍影一道匯成縱橫劍影,齊往前飛旋掠去,乃是天劍十三決之二“兩儀四象本有靈”的“兩儀四象劍”。


    馨使者不識其妙,仍以“花靨綻放”攔截,又是一朵紅色芙蓉花綻放在縱橫劍影下,可這一次,不等術法之威發作,就聽一聲劍鳴,縱橫劍影驀然消失。


    馨使者心中一驚,知有不好,忙看四周,果見四柄劍影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掠來,每道劍影都是半黑半白,其勢急,其威盛,馨使者要憑借身法躲開,實在不能,可又不敢以魔兵洞情簫強接,一聲嬌叱:“花迷虛情!”花曾開第六術使出,就有許多花影從半空降下,此術能迷魂,而“兩儀四象劍”屬有靈劍訣,靈乃靈魂,竟為其迷,毫發不傷地繞過了馨使者。可劍訣之靈也非俗人之靈魂,並未被完全迷惑,不至聽從馨使者之念,反攻天上,而是射去了天上身前的“姹紫嫣紅”,但聽“刺啦啦”一陣亂響,遠在十丈外的“姹紫嫣紅”的兩處花叢可就遭了秧——夜色下花瓣飛飛揚揚,紛紛落落,方才姹紫嫣紅,今隨北風凋零,免不了將來化作春泥,不複從前之美。


    同一時間的另一邊,賞使者對上無劍天上,女魔覺勝券在握,於是玉足輕點,嬌軀高躍,半空中皓腕一舒,五指齊展,一根灰色藤蔓破土而出,粗如手腕,其頂端上,一朵黃色巨花迎風吸塵而長,直至水缸大小後,張開花瓣,露出噬人之象,向天上吞噬而去——乃是花曾開第一術“花開時分”。


    無劍天上右腳掃去地麵,擊飛青磚五塊,五塊青磚飛旋根莖,要斷其源,可那巨花饒有靈性,見青磚射來,巨花伏下頭顱,幾個搖擺,將青磚一一接在花卉,隨即花瓣一合,嚼碎青磚,其威竟比前更甚——青磚既碎,也便屬塵,怎能不助長之?黃花威勢增,大開花瓣,猛然向天上咬去,攻勢駭然,如巨蟒出擊。


    無劍天上左腳發力,躍去右側,堪堪躲開,那黃花一擊落空,已從左邊追來,天上隻好再度右躍,可腳下剛剛發力,瞥見黃花後的賞使者橫移綠玉鑒,他知有不好,將目光掃去右側,果有一朵紅花在右側綻放,天上此時騰空,無有借力,不得不身形後傾,借身法之妙向後騰挪,可就在這時,右側紅花色澤大紅,天上隻覺後背刺痛,一股陰魅之氣侵入後背,透去膻中,中丹田便生紊亂,頓時元神迷動,顧不得狼狽,強壓身形,從地麵滾出重圍,抬頭一看,方才站立之處,紅花竟有兩朵,一個在右,一個在後。這兩朵紅花,原是花曾開第二術“花開兩紅”,因有魔兵綠玉鑒加持,故能以陰魅之氣迷動天上元神。


    無劍天上拾起身形,右臂一攏,繼而輕拂,一片日光穿夜色塵埃落於周身,正是日之力恢複功法“如沐春暉”。


    賞使者豈肯給天上喘息之機?“花開時分”不斷使出,一朵又一朵黃色巨花去天上身前,要吞天上使其成為供養,天上赤手空拳,一時難以招架,不得不輾轉騰挪,這樣一來,離了原地,“如沐春暉”已不能為他恢複元神。


    賞使者見天上狼狽如此,既興奮又氣憤:“天上,你作惡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罷,端持綠玉鑒,要再使“花開兩紅”,以報前仇舊恨。


    可就在這時,卻見天上雙手由腰間平舉,身上散出純正紫氣,驀然形成一個不斷飛旋的圈形,接著隨手一指,紫氣攏出一圈旭日光華,向著賞使者飛旋而出——正是日之力“紫氣東來”。原來無劍天上方才閃躲騰挪之際,已暗自踏出七星步,有七星步導引,哪怕他元神有動,也足以使出“紫氣東來”。


    賞使者未料到天上還能反擊,此刻見“紫氣東來”從東方而降,忙使第五術“姹紫嫣紅”,就見“紫氣東來”調轉方向,回頭破了“花開時分”,雖然未傷到賞使者,留下了遺患,但也算解了天上之危。原來“紫氣東來”屬日之力,日乃陽,陽可生神,因而“紫氣東來”乃是有神之力(作者注:也是因此,日之力的“如沐春暉”能恢複元神),偏偏“姹紫嫣紅”有動神之效,“紫氣東來”受此影響,難以再攻賞使者,同樣地,此神也非俗人之神,因此“紫氣東來”也未回身去攻天上,而是替天上解圍。


    無劍天上見此,再展“紫氣東來”攻賞使者,另一邊的天劍天上也再揮“兩儀四象劍”攻馨使者,這一次,天上有所應變,“紫氣東來”無神,“兩儀四象劍”無靈,兩種功法再攻二魔。


    二女魔見此大喜,互看一眼,心意早通,齊展第四術“百花競豔”,但見兩處百花叢各生在“紫氣東來”、“兩儀四象劍”前,前文早說,此術能迷道力,繼而能讓道力陷入內鬥而互相消耗,這一次,“紫氣東來”無神,“兩儀四象劍”無靈,自然將陷入互相之爭。眼見兩處百花叢爭妍竟秀一回,兩種天之力受此迷惑,竟各轉方向,斜向而往,若是相逢,便會自相消耗,於天上大為不利!


    然天上何等人物,豈無應對?兩個天上各捏“回環天決”,“時間領域”驀然降下,就見即將碰撞的“紫氣東來”忽然遲緩,“兩儀四象劍”忽然迅疾,這一變化,便足以使兩種天之力完美避開,換作“紫氣東來”攻去馨使者,“兩儀四象劍”攻去賞使者,非要逼二魔使出看家本領不可。


    馨、賞二使見此,花容有怒!馨使者飄身一退,橫洞情簫於鮮唇,花曾開第七術使出,但見洞情簫每個洞孔中各生一朵粉色花,形是夾竹桃,個個露迷離,她輕吟一聲:“花下銷魂!”七朵粉色花飄出,在天上身前堆砌成一個風流歌姬,她穿著性感,眼神嫵媚,在月下吹簫,於花前起舞,無劍天上受此影響,“紫氣東來”再不受控,竟鑽去地下,不見天日。


    賞使者飛身而起,綠玉鑒照去天上,花曾開第七術也就使出,但見綠玉鑒中生出一銀色之花,如月圓潤,如玉通透,隨著她嬌喝一聲:“鏡裏佳人!”銀色之花飛出鏡子,落在天上身側,竟化作一靚麗少女,但見她青春正茂,色藝俱佳,身姿曼妙,容顏悅人,露齒一笑,便讓“兩儀四象劍”再不受控,竟射去天際,消失無蹤。


    天上識得這是花曾開的第七術,亦知兩術能迷人神魂、動人神魂,莫可奈何,鋌而走險,收回分身,兩處天上合二為一,施展回天九術之二“物妙神遊”,將神魂遊離在外,脫離二術影響,而後高舉天劍,手腕放鬆,任天劍自如落下,等到與肩同平,突然短而有力的提腕,使劍尖猛向下啄擊,劍意直達劍尖下鋒,快速在半空連擊四次,留下四道銀輝劍痕,上下各二,隱是“雨”字中的四點。天上也知此次要做之事非同小可,於是激發天之法印照上四道劍痕,更加其威,四道劍痕驀然幻化,光彩更甚。天上這才將天劍一揚一灑,四道銀輝齊齊升空,在天際散成無數光劍,複又汲汲落下,等離地麵五尺,忽然橫向遊走起來,劍如漫天風,又如滿城雨,往來盤桓不休,散遍良穆都,正在逃遁的城民都覺身輕如燕,逃離速度平增五倍不止,此劍真有情!正是天劍十三決之四“四海五湖皆有情”的“四海五湖劍”!


    早在剛才,觀戰一旁的落、枯見天上進退有度,招無虛發,十分厲害,都道:“姐姐,不是說他修為遠遠未複?”


    “是,這恐怕隻是他的兩、三成功力而已。”說罷,花戀蝶滔天恨意的眼神中,多了幾許力不從心的失落。


    落、枯情知花戀蝶如此神情是因天上殺了花戀蝶的姑姑花依人和花依人次子之故,便故意岔開話題。落使者笑道:“如此竟也能和馨、賞兩個姐妹不相上下,看來的確算得個風流人物。”


    枯使者打趣對落使者道:“那天上心中早已埋葬一人,你沒見連殿下都被他影響的心如止水,何況他自己?妹妹可別癡想妄想了。”


    落使者聳了聳肩,看向花戀蝶:“姐姐,既然這樣,你的癡情會不會空負呢?”


    花戀蝶也不好在姐妹前繼續含悲,便笑著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枯使者道:“想來情欲乃是與身俱來,姐姐生的標致,又有風韻,別說殿下一個男子,妹妹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落使者道:“可是自從殿下趟入這趟渾水後,姐姐就不太愛笑了,一個女人要是不會笑,怎得男人歡心?”


    聽她們越說越離譜,花戀蝶道:“好了,說到哪去了。你們還是考慮自己吧,你們要是沒有著落,我是不會考慮自己的。”止住話題後,也收起笑容,繼續觀望戰場,直到天上使出“四海五湖劍”,她不知天上之意,見此劍訣比前“長河掠影”、“兩儀四象劍”更為繁妙,恐姐妹不能招架,連忙拿出龍骨鳳羽躍出,隔在馨、賞二使者與天上中間。


    馨、賞二使者見花戀蝶到來,先後收起術法,落來身邊:“姐姐。”


    花戀蝶對兩位妹妹頷了頷首:“他這劍訣不是對付你們?”


    馨使者道:“不是。不然我們哪敢這麽大意。”


    賞使者道:“可他這是在幹什麽?”說罷,遠遠看見城民在劍光下飛速奔跑,忙指道:“姐姐快看!”


    花戀蝶這才明白:“是天劍十三決的有情劍訣——‘四海五湖劍’,他是借此劍訣,助城民逃生!”欲要阻攔,又恐大戰一起,眾姐妹或有損傷,還怕到時殿下聞風而來,徒增事端。默然思慮一陣,上前幾步,冷笑一聲:“好久不見,君上還是這等俊逸。”


    天上道:“想必你家尊上也不遑多讓。”早在花戀蝶來,他就收回了遊離在外的神魂,麵對天魔護法,此刻的他不敢有絲毫托大。


    花戀蝶容色不動:“尊上若是能和您相比,何至於喪妻喪子,無情魔域何至於流落宙宇?”


    “你倒還是一如往日的忠心耿耿,卻不知你們的殿下是在此地,還是去了原睦邑。”


    “君上是問大殿下,還是二殿下。”


    這可讓天上不知如何回答(作者自注:此處乃是伏筆)。


    花戀蝶冷笑道:“君上有時間之力,這點小事,何須問我?”說罷,花戀蝶抱臂看去夜色中,那裏的街道上密密麻麻,有黑影,有銀輝,無數城民與道道劍影一同川流不息,這樣的舉止,也讓並不願與仇人多言的她有了沉默的理由。


    天上隨之看去,有些感慨:“我不知你是舊傷未複,還是心有不忍,不過,我希望是後者,是九牧的清明之氣,將你改變。”在此時,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花戀蝶也並非趕盡殺絕之輩。


    一時,花戀蝶情緒就成激動:“高高在上的君上啊,我放走他們,不是懼怕你,更不是因為什麽狗屁清明之氣,而是想告訴你,就算是對立的兩方,無辜者就是無辜,我們是天魔,可我們本不是,也本不會是!!”說到這,大有憤恨:“你用無情魔域所有子民的性命,不,那時她還叫無情時空,威逼我的爺爺當時的老尊主束手就擒,交出隕落星辰,我爺爺相信了你,命我姑姑、姑父帶著隕落星辰前往多情時空贖罪,以換得你高抬貴手。可為了隕落星辰,你卻容不下一個改過向善的人,非要置我姑父於死地,要將他逼上絕路,更對我那剛剛生產過的姑姑、對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痛下殺手,你對無情魔域趕盡殺絕,害我們失去家園,讓我們流落宙宇,是你讓無情時空變成無情魔域,現在竟還有臉對我說教,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天上無比平靜:“這都是你家尊上說給你的?”


    “無情時空覆滅時,我才三歲,你說呢,天上!”


    天上知她執念太深,無從解釋,又心係原睦邑,不願多說,隻道:“花不語,我雖然有傷在身,可你應該知道,要想傷你本就被四城五門打傷的手下,還不難做到。”


    花戀蝶譏諷問道:“君上這是何意呢?”


    “我之所不傷她們,因為我知道,她們本不是天魔。我隻是希望,這些殺伐征戰的日子,能早些結束。”說罷,天上飄然而去。


    花戀蝶望著天上遠去,又回頭看了看馨、賞、落、枯四位使者,情緒頗覺複雜。


    天上回到約定之處,天相從樹後迎出:“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一同出來的還有幾個良穆都弟子。天上先謝他們:“幾位小兄弟,這一夜辛苦了。”


    “前輩,這是我輩當為之事,應該是我們謝謝您才對。”


    “你們也快去與四城五門匯合吧,我二人還有些事,暫且別過。”


    “恭送前輩。”


    天上、天相乘白鶴又急飛原睦邑,可在白鶴上,天相忍不住要表功一番:“大哥,這一晚,也累壞天相了,你怎麽不說我辛苦了?”


    “天相跟了大哥多久了?”


    “天相從出生就跟著大哥,現在天相十一歲了,也就是跟了大哥十一年了。”


    “十一年來,你跟著我跑遍了九牧的角角落落,這樣的日子,每天都是辛苦,大哥不知怎麽去說,隻能將這記在心中。”


    “大哥……”天相見大哥說得動容,也覺鼻酸,可又一想:“天相已經長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樣,走一段路,就委屈得哭鼻子。可這一次,好像不是因為走了許多路,不管了,反正不能哭。”便道:“大哥你不知道吧,辛虧原睦邑中有很多有見識、有膽量的弟子,大概有四、五百個吧,雖說他們修行不咋樣,得知天魔來了也很慌張,可當聽了我和最開始那些弟子哥哥們的話,也便幫同著呼喚他人去逃。大家都有秩有序地離開,這才使隻是兩個時辰的功夫,我們就將很多很多的城民送出城去了。剛才我才知道,是梁城主離開前,命弟子們若有變故,先疏散城民。”高興地自顧自說完,半天卻等不到大哥的回應,轉頭去看,卻見大哥閉目不動,身周星彩徘徊,紅藍交匯,杳杳渺渺,悠悠蕩蕩,才知大哥正在恢複傷情,頓時心疼不已,暗下決心:“等去了原睦邑,天相一定不再讓大哥被人欺負!”


    卻說正在休養的天驕,忽然被城中一股奇異道力驚醒,心中升起擔憂,正要去南門一看,剛剛出屋,祭、葬二使躬身道:“殿下醒了?”


    天驕望著府內也存在的流溢劍影,問:“這是何人功法?”


    祭使者道:“是天上。”


    “他果然來了?快帶我去!”


    葬使者道:“姐姐恐殿下報仇心切,專門派我姐妹來此,殿下還是先好好休養吧。”


    祭使者知這一言無法攔住天驕,接著道:“護法姐姐也沒有把握勝過天上,這才派我們來此守護,此時的您去了不是讓她分心嗎?”


    “既然沒有把握勝過他,你們怎麽不留下幫忙?”


    “姐姐說了,保護殿下要緊。”


    天驕聽了,上下看了兩位使者一遭,問:“你們怎會受傷?”


    於是祭、葬將方才與四城五門的戰鬥說了一遍,堪堪說完,花戀蝶帶眾屬下趕了回來。


    天驕直問:“方才的劍影是滿城都有?”


    “是天上的‘四海五湖劍’,意在幫助百姓逃出良穆都。”


    “百姓難道就願意走?”


    “嗯。”


    天驕沉默。


    馨使者很有不忿:“殿下,姐姐,四城五門沒有救出一個百姓,卻被天上撿了便宜,真是讓人越想越氣。”


    天驕這才笑道:“看似如此,可人心之塵也已一同埋下,將來若有契機,有心之人稍加推敲,此事也就值得玩味。”


    賞使者問:“殿下,這話怎麽說?”


    “你們忘了四城五門為何會去南門?當然,這是後著,說不定根本用不到。”說罷,天驕再問:“他去了原睦邑?”


    花戀蝶回道:“天上的修為已恢複不少,有此依仗,他必定是會去原睦邑的。”


    “那就等著塵護法的好消息吧。”說著,天驕望向花戀蝶:“我想塵護法,不會像你我一樣心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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