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驟然停下,溫潤如玉的男子麵呈溫和之色:“娘。”藍母道:“可是出什麽事了?你父親他……”藍佩神色平靜,根本沒有心思在意別的,隻問:“當年藍家與燕家為鄰,娘可還記得燕家小公子燕挽?”藍母不知他作何問起這個,美眸微睜:“你打聽他做什麽?你父親不是說不讓你同燕家公子來往麽?”藍佩默了一默,“老八的事與挽弟無關,他當街縱馬本就不對。”“九思你究竟想說什麽?”藍佩微抿薄唇,徐徐道:“我隻是問問,我跟隨師父外出遊學之後,挽弟什麽時候回的燕家?”“這個……”藍母越發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麽?”“請母親如實以告。”今日見燕挽試喜服,仙容玉貌,如此出眾,他想燕懷枳在天之靈一定很高興。然而,這個念頭鑽出,他猛地想起自己與燕懷枳互通書信,“燕懷枳”在信中鮮少甚至幾乎沒有主動提過燕挽這個弟弟。除非他問。但也隻是寥寥數語,潦草帶過。這委實沒有道理。似燕挽這般善良謙卑寬和待人之人,無論給誰做弟弟,都應是非常被喜歡,如果燕挽是他弟弟,他一定非常驕傲,樂於對人提及,所以燕懷枳和燕挽或許不和。但他心中總有些怪異的感覺,就好像碰到了一麵牆,不能越過去,有些秘密就藏在牆的背後。藍母無奈歎了一聲:“好罷,娘告訴你。燕家小公子是在燕大小姐去世以後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還沒趕上他姐姐的喪事,你喜歡燕家大小姐娘知道,不過燕大小姐已經逝世,你還是不要忤逆你父親了,相看正經姑娘……”“什麽!?”藍佩聲音一顫,麵色劇變,溫潤的眉眼失去顏色。藍母瞧他這般模樣,嚇了一嚇。“懷枳明明告訴我,他早就回了……”藍母忍不住同情他:“我早說了,燕大小姐對你無意,忠義侯遺孤住在燕府,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同你信件來往不過是看在為鄰情誼敷衍你罷了,怎會事事詳盡告知於你。”藍佩呼吸一沉,無聲啞了喉嚨:“是……這樣?”“當然。”但藍佩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片刻沉默,藍佩慢聲道:“娘,您能不能幫我查一查?”藍母知他骨子裏就帶著一分固執,不想他固執到如此地步,一口答應:“好。”不撞南牆不回頭,那便讓他撞了這個南牆,省得念念不忘。藍佩回了廂房,將昔日所有信件翻出,一一閱讀。一封、兩封、三封……皆無燕挽。至最後一封,信上字跡清晰:吾弟已歸,忙於習文,勿念。燕懷枳真的在騙她。這般細枝末節的事騙他有何好處?她若跟燕挽真的不和,臨終前又為何將信件交給燕挽保管。難道……藍佩驟然想起了自己在含光寺中所做的夢境。作者有話要說:更不動了,躺平任嘲,我佛了。…….第56章 難嫁第五十六天白日遊湖沒有幾分意思, 燕挽生生同裴澈挨到了晚上,湖麵才熱鬧起來。彎月倒映水麵, 化作波光粼粼四散的銀點, 一隻小船撐過身邊, 梳著雙髻的女童舉起花籃, 籃中放了許多銀錢。裴澈掏了一錠銀子放入籃中,女童送了他和燕挽一人一枝花, 撐船而去。不一會兒, 水麵行來一隻華麗的畫舫,貌美的舞姬登台獻舞,絲竹之聲奏響,吹拉彈唱,一一上演。燕挽仍年少,不可能不喜歡這等熱鬧,聽裴澈說:“最近京都紅袖姑娘最受追捧, 彈得一手好琵琶,卻是誰的麵子也不給,前些日子好些個名門公子碰了一鼻子灰, 惹出了不少笑話。”京都的美人很多, 有脾氣的卻少, 越是這樣的越能勾起人的興趣,燕挽莞爾道:“無一例外?”“無一例外。”裴澈身為世子,不縱情聲色,卻不像燕挽這麽忙, 對京都的事知之甚多。他嗤笑道:“其中就有周衡在內,還想一親芳澤,結果連人家第一關都過不去,不過京都倒是傳出了好些風聲,你猜與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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